7月19日,民進黨主席蔡英文公布募款物2016升級版小豬撲滿樣品(udndata圖)
以一人五萬餐券、每桌10人、席開150桌計算,扣除成本下來,蔡英文臺中市募款餐會,單場進帳就高達7350萬元新臺幣——國民黨2014年全年政治獻金,不過1.7億元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臺灣2016年大選剛剛拉開帷幕,民進黨主席、「總統」參選人蔡英文已經顯示出如虹氣勢,至少是在募集競選經費上。
從9月初起,蔡英文展開一連串募款餐會行程,餐券共分1萬(新臺幣,下同;1萬新臺幣約合2千人民幣)、2萬、3萬和5萬元四檔。少則40桌,多則150桌,光臺北、臺中、高雄、臺南等縣市辦下來,就有超2億元入帳。
5萬元求與蔡英文吃頓飯,外界對民進黨籌款能力咋舌之餘,也有批評稱,臺灣經濟持續低迷之際,此舉簡直是在「搶錢」。
民進黨內部評估,以目前民進黨的氣勢,全臺灣募下來估計應該可以超過4年前的7.5億元,再創新紀錄,甚至可能突破10億元。
國民黨迎來了「史上最有錢對手」。
「大小通吃」臺灣多選戰,特別是「總統」大選前,各個黨派都制定出詳細的行動計劃,爭奪選民。首先,一部部製作精良的廣告片不分時間地滾動播出,一幅幅妙趣橫生的巨型人像矗立街頭,一份份載有鋪天蓋地廣告的報紙泛濫成災。其次,是聲勢浩大的大會此起彼伏地召開:在報告會、辯論會、演唱會上,有社會名流、高官學者站臺助威、搖旗吶喊,有演藝明星賣力的歌舞表演,更有競選人聲情並茂、感人肺腑的講演。再有,候選人穿著姓名馬甲,走街穿巷地出現在商店菜嘗公園學校、街頭巷尾,他們面帶微笑地與路人寒暄致意、握手言談,在笑聲之後都不忘記叮囑一聲:「請投我一票!」
而做這些,是要花錢的。
按臺灣選舉規定,除了需要統一支付的費用(組織選舉過程中的行政開支)由「國庫」承擔外,其餘各種競選費用都是由各個政黨自掏腰包。8月18日,臺「中央選舉委員會」宣布,2016臺灣地區正副領導人選舉同一組候選人競選經費最高金額為4億2846萬——島內人口總數(投票月前第6個月底戶籍統計的人口總數)乘以70%,再乘以基本金額20元所得數額加上1億元之和。
而為了防止個人或企業、團體與政黨達成特殊利益的合作,2004年臺灣制定了「政治獻金法」,規定個人捐款的上限額度和企業、社會團體政治獻金必須公開進行。
明面上的限制,使得各黨如何籌款,就要頗費些思量。
曾經,陳水扁在2000年「大選」前夕,於1999年12月1日舉辦義賣募款餐會,席開106桌,每張餐券1萬元,義賣物件也皆為當代名家藝術精品,一夜籌得5024萬元——餐券共售出1140萬元,義賣所得則為3884萬元——創綠營政治人物單場募款金額之最。
而現今,這一紀錄被蔡英文僅靠餐券出售就輕鬆碾壓。
以臺中市募款餐會為例,舉辦場地位於市區潮港城國際美食館。據臺灣媒體調查,最高檔次菜色合計10道菜,有日式精緻拼盤、上湯燉鮑魚、錫香海旭蟹、香煎鮮乾貝、甘露海上鮮等,訂桌價格在7000至1萬元之間。以一人五萬餐券、每桌10人、席開150桌計算,扣除成本下來,單場進帳就高達7350萬元。
各縣市競選決策委員會舉辦募款餐會,「立法委員」參選人共同參與推銷餐券,最後再各自按照比例分配,這只是為2016「大選」,蔡英文籌劃的募款來源之一。
抓了「大」,她還不忘「斜:只需捐款1000元,就可獲得設計師聶永真設計的「點亮臺灣」悠遊卡;捐款2016元,則能「搶」到一罐限量2016罐、產自蔡英文故鄉屏東的「2016限量白玉包種茶」。
而2012年蔡英文競選時,幫其成功募款2億元的「三隻小豬」募款活動,更是出了2016升級版。民進黨競選團隊推出三款馬卡龍粉色系小豬撲滿,分為粉綠、粉紅和橘黃,首波3000隻粉綠色款已被「一搶而光」。
因為目前民調高居第一,蔡英文被外界稱是「躺著等當馴,她自己也曾語帶調侃回應說,其實是「跑行程累到快躺著選了」。但從募款情形看,她即便再累也能樂在心中,畢竟是有真金白銀回報的。
6月13日新北市,民進黨主席蔡英文舉辦「端午親子手做香包」活動(udndata圖)
風水輪流風光大辦的募款餐會,倒也不是沒有雜音。嘉義縣市競選募款餐會時,就有民進黨籍民代對媒體公開哭訴餐券價高,推銷任務太重,「我自己選舉都沒募款」。
但比之2009年的民進黨員來說,他們不知幸福了多少。當年,只因繳不出一年50萬的指定捐款,時任「立委」餘天、林淑芬被停了黨權。
不過,當時蔡英文主席出此重手實屬無奈,民進黨實在太窮了。受陳水扁貪腐案影響,民進黨募款「跳崖般下降」,連續2年發不出年終獎金,蔡英文當民進黨主席沒領薪水,還要自掏腰包請黨工吃尾牙宴。
甚至在2013年,還有許多舉綠旗的民意代表,因為達不到每年20-25萬的募款責任額度,頻頻叫苦,希望可以分期付款,或降低金額。
而現今,不單明年大選募款額不斷刷新,根據「監察院」公布的最新政治獻金結算,2014年民進黨收入2.5億元(七成為個人捐款),比國民黨的1.7億元(八成為企業捐款),多出約8000萬元。
中國有句古話,風水輪流轉。民進黨財源廣進的同時,也襯出了國民黨的窘迫。曾經,依靠龐大且不透明的黨產,國民黨從未缺少過選戰資金——臺「內政部」公布的2013年度政黨財務決算報告稱,國民黨資產268億元,居臺灣各政黨之冠,臺灣人戲稱其為「全世界最有錢政黨」。
過去每逢選舉,民進黨一直對國民黨黨產問題窮追猛打,營造自己人少錢薄的草根形象,進而希望藉此訴求民眾踴躍捐款。如今,民進黨的募款能力早已超過國民黨,國民黨卻拿不出應對手段。
朱立倫在去年12月12日宣布參選黨主席時,宣示不當黨產一定要處理;但12月21日登記參選黨主席時,又改口「黨產歸零」是假議題;今年1月4日在政見發表會上,朱立倫態度再變,強調會讓黨產財務公開透明,不當黨產歸零。如今,2015年已經過去四分之三,國民黨黨產問題仍是無聲無息,靜如一潭死水。於是,島內坊間開始盛傳,朱立倫參選2020年「總統」的「參選基金」,仍將出自黨產。
高層態度如此曖昧,也難怪面對蔡英文高調「搶錢」之旅,只有國民黨參選人洪秀柱出面批評捐款人名單不公開,「是見不得人嗎?」
面對競選對手的「挑釁」,蔡英文只是輕描淡寫地對媒體表示,募款餐會之所以不公開的原因,是讓捐款人保有隱私,因為並非所有捐款人都想被公開。
而其後,9月17日,蔡英文競選辦公室公布了5月26日至8月31日政治獻金募款明細:募得7566萬餘元,以個人捐贈收入為最大宗;支出2739萬元,以宣傳支出為最多。
同時,執行總幹事林錫耀特意指出,明年「大馴,蔡英文競選經費估算需要6億至7億元,但現在「只」募到1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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