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楊新士
電影可以描述波瀾壯闊的歷史場景，也可以探討冥冥註定的命運，也可以反映人性的善惡。當然，也可以描述一種小情緒，一段青梅往事，這樣的情緒就如「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少女情懷，無關深沉的主題，只關注內心成長的歷程。
暗戀是青春年少時最美的青澀記憶，關於他和她的故事總是佔據著我們青春的青澀時光，每當回憶起來當時不顧一切的愛戀，關於暗戀他做出的種種舉動，顯得單純可愛。也許愛上他，成為你當時整個青春奮鬥的動力。愛上一個人，為了他徹夜難眠。當時的他，在你的心中他是那麼的完美。含蓄而青澀的愛戀是獨特的東方之美。日本電影導演巖井俊二最有名的是他的電影《情書》，關於愛情的話題，關於暗戀的話題是巖井俊二熱衷的選擇主題。《四月物語》只有短短的67分鐘，也許算不上好萊塢完整電影的結構，但是一段青春的時光，不一樣的感受。這部影片以散文式的結構平淡的講述著懷春少女榆野卯月暗戀學長的一段青澀往事。
人間最美的四月，春暖花開，萬物復甦，一切都是生機勃勃春天的氣息。四月是櫻花綻放的季節，在這部巖井俊二《四月物語》中漫天飛舞的櫻花畫面佔據著影片好幾處場景。影片的開始部分，榆野卯月住在櫻花飛舞的小房子裡面，櫻花是日本的國花，櫻花象徵著日本民族的性格，雖然絢爛至極，卻馬上歸於平淡。唯美的畫面，明朗悠揚的鋼琴曲，不用絮絮叨叨的旁白，就可以看出影片的主題，關於青春故事。四月，在一年之中櫻花盛開的季節，也是開學的季節。也是卯月要踏上東京的列車，去東京求學，當然她心中有個小秘密就是去尋找愛情，他暗戀的學長。少女時代的愛情也許就像櫻花，開放在最美的季節，展示著最單純最美好的心情，沒有什麼經濟基礎，也不懂人情世故，那是最純真最美好的時光。
也許在巖井俊二的眼中美女的標準，大概是這樣，在一個春風和暢的午後，一輛單車旁的長椅上，一頭烏黑長髮女孩穿著一襲長裙安靜的在讀一本書。安靜而含蓄的女孩是他的女神的標準，MTV導演出身的巖井俊二更是把這種美用在了鏡頭上，畫面乾淨素雅，整個畫面是小清新的感覺。
影片最美風景的除了櫻花的場景，便是山崎學長在一片曠野中忘情的彈著吉他的樣子，當卯月知道到暗戀的學長再次彈吉他時，她就會在學長呆過的地方來回的回味，一片廣袤的綠油油的草地，明朗的光線映在卯月乾淨的臉上，任憑春風胡亂的吹亂了秀髮，秀髮撫摸著臉龐，卯月手中拿著一本書，沉浸在無邊的幻想之中，武藏野，武藏野，武藏野……那是學長求學的地方。
電影的整個色調都是明朗的，光線打在卯月的臉上，在班級自我介紹，在書店與山崎學長邂逅，顯示出年輕明朗的心情。就連下雨，也是沒有表現抑鬱，滿臉幸福微笑的卯月打著紅色的雨傘。
影片講述了一個高中女孩暗戀學生山崎的故事，一個只有67分鐘的電影故事的男主角在38分鐘才出場，影片恰似一篇少女的日記，在記錄著自己愛上山崎學長的點點滴滴。影片開始，並沒有刻意要講好故事，故事也沒有好萊塢敘事風格懸念起伏，而是高中女孩上大學的過程，絮絮叨叨講述著來自北海道女孩榆野卯月要去大都市東京求學，家人在車站送別，女孩收拾自己的房子，搬家公司來送家具，開學典禮校長講話，同學們做自我介紹，參加社團。影片還插入了一段與故事鄰居的故事，陌生的城市，卯月想融入這個嶄新的環境，當她單純的敲開鄰居的門，做自我介紹，城市之間的鄰裡關係，讓她的鄰居起著防備之心，半掩著的門始終不肯打開，城裡人間的冷漠與懷疑卯月沒有想太多。當卯月做好咖喱飯邀請女鄰居吃飯時，女鄰居立刻起了戒備之心，最後當敲開卯月的門時，毫無戒備的卯月沒有通過門上的玻璃去看，也沒有去詢問誰，直接把門打開，這樣的對比，更顯得卯月的單純善良。
別人毫不起眼的一句話，說著無意，可能會深深的觸及你自卑脆弱的心靈。當同學們做自我介紹的時候，來自北海道旭川的卯月穿著毛衣，其中一個同學開玩笑，卯月怎麼還穿著毛衣。卯月敏感的心，立刻警惕起來，她感覺同學們都很優秀，自己面對同學還有自卑感，像一個不懂事的鄉巴佬。巖井俊二為了只講述自己的故事，甚至同學們的介紹都有七八位。這樣繁瑣的故事情節和少女寫的日記大概是差不多的，他並沒有給以後的故事留下懸念，只是想還原上學的體會。
把女孩整個上大學的過程細緻入微的講述著。一襲長裙，騎著一輛單車，開始對大都市的探索，榆野卯月自己一個人看電影，自己一個人去書店看書。其中看電影的橋段，影片還加入了一個猥瑣男要在電影院故意接近。卯月安靜的在公園的長椅上看書時，看到鄰座的一對城市的男女在忘我的接吻，從北海道來到大城市的卯月，顯然只能在電影上看到的情景，感覺六神無主，慌亂的離開。一個小城市單純的女孩，面對第一次看到接吻的場景，也許是大學時代鄉下來的孩子對城市開放青年的不可理喻吧。也許，美好的愛情應該經歷曲折，而走在一起，但是青春時代的愛情也許註定沒有結局，但那份對青澀青春的美好，卻歷歷在目。高中時代的愛情，從來沒有想到結果，只想著偷偷的多看他一眼，回憶起來，臉上還會浮現甜蜜的笑容這就夠了。影片故事的結局，是開放式的結尾，在卯月的心中，在雨中與自己暗戀的山崎學長能夠說話，也許就足夠單純的卯月回味悠長。
當巖井俊二完成了鴻鵠巨製般的《燕尾蝶》與長篇小說《華萊士的魚》以後，他也許再也不想足夠的精力來創作深沉主題的電影，他只想根據自己的興趣，信手拈來自己熟悉的主題，也許自己也用不著多想，只是根據自己青春的一段青梅往事來回味青春的愛戀時光。
榆野卯月喜歡的男孩山崎，可能有巖井俊二自己的影子。山崎喜歡音樂，一頭長髮。這和現實生活中的巖井俊二一樣，巖井俊二留著一頭長髮，也是對音樂很入迷。愛情的力量真的很神奇，卯月愛上了藝術氣息很濃的山崎學長，山崎學長考上了日本著名的東京武藏野大學，武藏野，武藏野，武藏野這個名字成為靠近學長的全部動力。年輕時候，誰不曾有過這樣的故事，也許暗戀著某位人。愛情，成就著你的奇蹟，可能有一天你們終究沒有在一起，而關於追求她，你變得優秀，這也許就是愛情的奇蹟吧。愛上一個人，內心都會充滿著期許，腦海幻想著一次邂逅。
也許這種堅定的信念，會夢想成真。愛上一個人需要緣分更需要勇氣，或者堅守著執著的感情。當影片前半部分大段的敘事者女孩子的大學時光，原來這個害羞的卯月暗戀著山崎學長，為了與學長邂逅，他經常光顧這間武藏野大學的書店，只是因為她喜歡的山崎學長在這裡打工。當山崎學長因為找書來到卯月的身邊，卯月屏住著呼吸，心潮澎湃，因為第一次可以離學長那麼近。愛情有時候就是這麼迷人，愛上一個人，有什麼理由呢？不過剛好他是你喜歡的樣子。那天，他可能穿了一件你喜歡的白襯衫，或許他留著一頭長髮，或者忘我的彈著吉他。
這種單純的嚮往，在一個下雨的日子來臨，最美的不是下雨天，而是下雨天的一段故事，讓少女卯月暗戀學長在靠近一點，靠近一點。
在某一天，卯月還是情不自禁的來到了書店，故意讓學生給他拿了下一本，然後壓抑著內心激動向山崎付帳，這一刻奇蹟出現了，山崎學長認出了自己的高中小學妹，卯月愉悅的心情無法言語。外面下起了雨，卯月激動的起著單車回家，學長給他傘，卯月慌亂的起著單車回家。也許，奇蹟真的可以出現，雨太大在離書店不遠的地方，她在躲雨。她又折回來，向學長借傘。她拿著那把紅色的舊雨傘，滿臉幸福微笑的看著學長，說我會回來還你的。她溼漉漉的頭髮，甜蜜的笑容，她其實感激這場雨，感激這份內心早已期盼的相逢。
影片淡淡的講述著愛情，卯月消失在雨中，故事也變告一段落。少女時代，對愛情的幻想也從來不問結果。只是在那個四月，因為單純的暗戀，學習成績不是很好的她奇蹟般的考上了學長的北藏武大學。雨中那次「蓄謀已久」的美麗邂逅都值得去大半個青春回味。
楊新士，西北師範大學傳媒學院戲劇與影視學碩士研究生
本期小編：陳雙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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