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又重溫了一遍李連杰版本的《霍元甲》。
14年前的作品了,依然看得淚眼朦朧。不知為何,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喜歡看一些老電影。看一次傷感一次,也許正印證了那一句話:你看著我長大,我「看」著你變老。當我們逐漸也踏入而立之年之後,他們也老了。
那個時代陪伴影迷一起長大的武打明星們有的已經離去了,有的已經老了,有的,正在慢慢變老:洪金寶、元彪、元華、成龍、李連杰、甄子丹、趙文卓、吳京……
而近幾年以來,李連杰變老的速度似乎正在加快,包括今年再看到他在《花木蘭》中的造型,難免都會感慨唏噓一番。
紅顏易老,英雄遲暮,永遠都是令人難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事情。時光流轉,多想再回到那個他們還芳華正茂的時代,再去看看那些浮光掠影,看看那些光影裡的愛恨情仇,家國情懷……
1963年,李連杰出生在北京一個普通的家庭裡。家裡有5個孩子,兩個姐姐,兩個哥哥,李連杰排名老么。
但他的少年時代並不普通:8歲還在上小學就被教練吳彬看中,進入北京什剎海體校學習武術。11歲就參加中國武術比賽,獲得少年組第一名以及全能冠軍。12歲參加全運會武術套路比賽,獲得全能冠軍。16歲帶傷參加第四屆全運會,即便帶傷,也獲得5塊金牌,可謂戰績非凡。
最輝煌的時候,還受過國家領導人,敬愛的周總理的接見。但武術生涯屬於競技類體育項目,會消耗大量的體力,甚至會導致傷病纏身,也因此,李連杰在1979年退出了武術界。
在《霍元甲》裡李連杰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臺詞:臺下看的人只是看一個樂子,可是臺上的人則是拼著生死不能輸。
電影何嘗不是如此,觀眾看的只是個熱鬧,好的喝一聲彩,不好就喊一聲爛,而對於演員來說,付出的是全部的心血,把青春和人生都投放進去了。
李連杰的人生何嘗不是如此?
李連杰尚屬於幸運的人,剛退出武術界,隔一年時間就受到導演張鑫炎的邀請,出演了首部電影《少林寺》,在電影裡飾演覺遠和尚一角。
那時候的李連杰是真的年輕,17歲的年紀,明眸皓齒,意氣風發,渾身散發著濃鬱的少年氣息。演技雖然略顯生澀,但勝在憑藉不錯的武術功底,武打招式漂亮,隱約已經有一代宗師的風範。
之後又演了一系列「少林寺」相關的電影,均大獲成功,票房,口碑雙豐收。即使在那個物資匱乏,貨幣還沒像現在貶值得那麼厲害的年代,以票價平均1毛錢的價格,第一部《少林寺》依然獲得了1.61億元的高票房,影響深遠,第二部《少林小子》同樣票房不俗,穩居香港當年票房前三位。
少林小子劇照
時光飛轉,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李連杰也在拍攝《少林小子》時期與師姐黃秋燕擦出火花。簡單說來,是因為當時拍攝時李連杰受傷,黃秋燕作為師姐擔起了照顧的責任,天天往醫院跑,瞻前顧後,這樣的情況下,怎麼能不暗生情愫?
當時談及婚事,黃秋燕的父母都擔心兩人的婚姻,因為黃秋燕比李連杰大,擔心婚姻會不穩定,未來出現風波。可是女兒執意要嫁,奈何?留不住!婚後兩人也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黃秋燕還為李連杰生下了一個女兒。
沒想到母親的擔心一語成讖。
1989年,李連杰前往美國拍《龍在天涯》,當時最強的CP 不是男主和女主,而是李連杰和周星馳(那時候的星爺也是妥妥的小鮮肉一枚)
但電影的女主卻改變了李連杰感情的一生,甚至改變了香港武俠片輝煌時代的走向。這個女主,是利智。
26歲的功夫小子,血氣方剛,拍戲期間一見鍾情,李連杰終於意識到,以前所謂的愛情,不過是一個錯誤,一個因為感恩而產生的一段情。就像《霍元甲》裡李連杰和孫儷在電影中的那段充當人生點綴的一段經歷一樣。恢復理智之後,霍元甲會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李連杰同樣會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是沒有黃秋燕的世界。
「我愛她,我可以為她死,我可以為她不要名,不要利,我可以斷送所謂的一切前程。」
眾所周知的是,後來李連杰為了利智淨身出戶了,為了愛情,背負一生的罵名,從另一個角度講,何嘗不是一種擔當,比起那些婚內出軌的明星,一邊劈腿,一邊欺騙另一半,何其有勇氣!
這部不甚成功的功夫片之後,也讓李連杰有了闖蕩香港影壇的想法。之後《黃飛鴻》系列,直接將李連杰送上了「功夫皇帝」的寶座,也讓導演徐克成為一代「武俠鬼才」,在導演界一舉成名。
那時候剛剛在影壇上嶄露頭角的成龍整天帶著李連杰在香港的街頭兜風,好得就像是一個人,成龍還專門打造了一把龍泉寶劍送給李連杰。那時候,誰會想到,今後香港,乃至於整個大陸的功夫片,兩個人會成為「扛把子」之一?
演完黃飛鴻,再演陳真,那時候的他留著很短的頭髮,穿著黑色的中山裝,俊朗,挺拔,乾淨,帶著少年意氣的俠骨柔情,讓觀眾多年再看依然情翻似海。
從陳真,再到霍元甲,你會發現,演技在提升的同時,他已經逐漸老去,一頭黑髮中間,已經隱約有了華發,眼角已經有了皺紋……
到了《功夫之王》之後,已經逐漸減少打戲,臉上的皺紋明顯增多;
再到《海洋天堂》時,乾脆專注於「文戲」了;
那個屬於他們的時代,也隨之慢慢遠去,他開始專注於慈善、禮佛,脾氣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愈發溫和,如同鄰家的大爺。再被拍到,還被媒體慣於蒼老需要人扶的形象示人。
可是,又何止是他老了呢?
看看坐著輪椅的洪金寶,當年被稱為「最靈活的胖子」,如今也老了……
而我們喜歡的星爺,也頂著一頭白髮,漸漸淡出了演員的行列……
歲月易老,不老的,不過是情懷罷了。在那些搖曳的光影裡,我一直在想:怎麼有些人說著說著就老了,有些人說著說著就離開了。
華發蒼顏,一杯烈酒,敬這個日漸消失的武俠江湖,敬那些留給我們無限遐想的演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