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乃文是樂迷心中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那類歌手,因為她真實,不媚俗,那種酷酷的女孩,有時也會表現出天真的一面。最為人樂道的是2000年第十一屆金曲獎,楊乃文憑藉專輯Silence拿到了最佳女演唱人獎。上臺領獎的時候,楊乃文說了兩個字「謝謝」就下臺了,其實她還說了「謝謝大家」,但是聲音太小,沒被聽到。
「人的個性不一樣,說什麼都可以吧,有的人說得特別長被趕下去,有的人說得比較短,各式各樣的人有不一樣的表達方式,我沒有想太多。」楊乃文說。那晚得獎以後,她沒有覺得特別開心,開慶功會或者別的什麼,而是按照原計劃唱了一晚上演唱會。
2019年11月15日,楊乃文發行了她自1997年出道以來的第七張專輯《越美麗越看不見》。原來計劃兩年一張,比預想提前六個月就開策劃會了,「找歌的過程中人算不如天算」,拖了三年。對楊乃文來說,最難的是選歌,她喜歡或者不喜歡,要符合她當下的心情和狀態,遇到和公司同事產生分歧的情況,她會直接告訴他們「是我要唱,又不是你們要唱。」比如專輯中,像《妄想》、Bodysing這樣比較快樂的歌,是她近一年選的,因為這一年她的心情挺好的,而類似《悔過書》《越美麗越看不見》比較悲傷的、黯淡的歌,則是兩年前選的,因為那會兒她比較憂鬱。
「那是種自然而然的現象。出《女爵》的時候我的心情比較平靜,沒有那麼極端,所以《女爵》很安穩,不像這兩年我的心情是極度悲傷或者極度快樂。」楊乃文說,音樂是她記錄自己的一種方式,每一首歌都表現了某個時間段的她,她的好朋友張震嶽也說,「楊乃文的人和楊乃文的歌是一致的。」
製作專輯過程中的楊乃文是霸道和獨裁的,她只按照自己的感覺走。這次合作的兩位製作人郭頂和許鈞此前她並不認識,她喜歡他們的音樂就決定和他們合作,後來第一次見面就聊開了,「沒有覺得太陌生」。主打歌《悔過書》是公司定的。「專輯製作結束以後,公司用哪一首我不是很在意,因為每一首歌我都很喜歡,但我的確蠻訝異公司把《悔過書》當主打,沒想到突然之間公司的想法比我還另類。」
楊乃文不是那種很聽話的女藝人,她好像就不太在乎「流行」這事兒。2017年她上了《蒙面唱將猜猜猜》,這個節目的製作人是她的前同事,每次路過臺北都邀請她上節目,通常剛開個頭「乃文,我跟你講」,她就說「我不去」,邀請了兩三年。直到某一天,公司的高管又和她說上節目的事,那時候她的心情又不好了,她想那就試試看讓我害怕的事情——她只是想擺脫掉壞心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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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歌手》就是個更大更大的挑戰了。那會兒也是,她的狀態低落,小年夜的晚上,公司的主管給她打電話,主管還沒說話,她已經猜到,主管說,「明天中午前給我回復」,她想「明天中午前我不見得起床呀」,睡覺前兩個小時,她想她去還是不去,必須做個決定,「睡前不決定的話就不用決定了」,最後,她決定去。
「《歌手》是個對任何歌手都有極大挑戰的節目,比《蒙面》的挑戰多太多,包括拍攝花絮,不管是我選歌、編曲,時刻都有一到兩臺攝影機跟著,上臺之前和之後也有訪問和花絮,那其實是非常緊湊的工作。」楊乃文說。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現在綜藝節目讓歌手準備上臺的聲音「居然是心跳聲」,「我真的很不需要,因為我已經能夠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我聽到的是兩個心跳,緊張再加緊張。」她本來就是個容易緊張的人,直到音樂響起,她才慢慢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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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乃文從來沒想過不做歌手她會幹什麼。五歲,她就喜歡跳來跳去,喜歡唱歌,和媽媽說,「我要當歌手。」上學以後,有唱歌的機會她就去參加,唱詩班、歌舞劇……高中快畢業,她決定成為一名職業歌手。楊乃文的媽媽是老師,爸爸是上班族,循規蹈矩的家庭,希望她念完大學,而且最好念一個比較「實際」的專業。
在小學五年級時,她前往雪梨讀書,大學學是遺傳學和微生物學,她計劃好了,先把大一念掉,「因為我開了頭就一定會把大學念完」,然後休學一年回臺灣找唱歌的機會——很幸運地找到了。她回到雪梨,繼續讀書,假期再回到臺灣唱歌。1997年她出版了她的第一張專輯ONE,發行公司是魔巖文化。
楊乃文在魔巖呆了四年,和林暐哲合作了她的前三張專輯ONE、Silence和《應該》,大部分的歌是林暐哲寫的,還有陳綺貞、張震嶽和伍佰,等等。生活中,他們也是密切的朋友。「魔巖的氛圍特別好,我們都超愛去公司的,沒事兒就去聊天,打打電腦,到處走一走,就像你會和你朋友混,你去他家他去你家,也沒有在幹嘛。」大部分時候,楊乃文就呆在公司和其他歌手們天馬行空地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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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魔巖文化瓦解,她不知道怎麼辦,覺得迷茫,「我大學沒畢業就籤給唱片公司了,魔巖瓦解對我來說是蠻難過的事情,而且我自己不會談生意,我不知道怎麼跟其他的唱片公司接觸,那段時間的確是個低潮。」直到2006年,她才籤了新公司,發布了專輯《女爵》。
不工作的時候楊乃文大部分時間用來運動和吃東西。她不是很喜歡運動,「逼不得已,我小時候不愛運動,後來發現要養成這個習慣。」大約三年前開始,她每周運動五天,兩天打網球,兩次重訓,一次空中瑜伽。喜歡吃東西是真的,常常和朋友們約到某個美食店吃東西,去其他城市也會提前做好攻略。偶爾,楊乃文也會上網找些食譜自己做,比如紅酒牛肉、清燉牛肉麵,她還很擅長用魚的罐頭做一些東西。
楊乃文只願意活成她心中想要的樣子,有時候你覺得她過於自我了,但這正是歌迷喜愛她的原因——這個時代能聽從內心地活著簡直堪稱勇敢了。楊乃文說她喜歡的音樂有另類、電子、搖滾、流行,至於外界說她是「搖滾女王」,她說她對標籤一點兒不在乎,「我喜歡把最真實的自己帶給我的歌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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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zed Mag
攝影: 劉聞
監製: shen
造型: Shen • Ting
編輯: Ting
文字統籌: 劉家威
撰文: 劉小魚
化妝: Sherwin.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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