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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日,山東省紀委發布了《關於聊城市冠縣陳春秀、東昌府區王麗麗被冒名頂替上學問題調查處理及相關情況的通報》,底下一片叫好聲。
僅陳春秀被頂替事件,就處罰了29人。早就說過,冒名頂替遠非一個人能操作完成,需要一系列的人配合,看這兩起案件,牽涉到公安、學校、郵政等多部門的人。通報後,聊城當局就沒有大局觀?破壞了當地形象了?恰恰相反,公眾對聊城的信心增強了。不管怎麼樣,出了問題還是會處理嘛,並不全都藏著掩著嘛。外界批評得多的是山東省內媒體,就頂替事件失語失聲,哪怕是央視新聞報導了,白巖松都發出五問了,但山東沒一家媒體對此事做隻言片語的報導,好像山東沒有發生過頂替事件一般。這才是給山東人抹黑嘛。山東花精力去處理頂包案件,媒體為什麼就不能報導?其實,並沒有那麼黑,藏著掩著才讓大家覺得有那麼黑。我們總是天真的認為,曝出負面新聞,就會吸取教訓,堵死漏洞。比如,陳春秀、苟晶們被頂替,那我們就要想辦法杜絕頂替,有bug就馬上打好補丁。
被曝出大規模的頂替案前,學信網單憑身份證號就能查自己有沒有被人頂替,可從上個月曝出大規模的頂替事件後,單憑身份證號已經查不了了,還需要輸入畢業院校。換句話說,有人高中成績很好,但高考卻落榜了,以前他可以在學信網一輸入身份證號,就能發現有沒有人頂替自己上了大學。可現在不行了,現在需要先輸入大學的名稱,核驗後才能查詢。你不確定自己被人頂替上了哪所大學?對不起,那就永遠無法查詢了。學信網的這翻操作,確實是在打補丁。不過,並不是堵住頂替的漏洞,而是堵住被人發現的漏洞。不管有沒有人被頂包,但我能做到是,你查不出是不是被人頂包。就苟晶、陳春秀這幾起案件來說,我們不知道誰是羊誰是狼,誰是披著羊皮的狠。這太令人害怕了。苟晶是被自己高中班主任操作,讓他女兒頂替上了大學的。看看班主任邱印林的簡歷——曾在國家、省、市級報刊上發表《如何提高說明文的教學質量》等論文20餘篇,1993年到山東濟寧市工作後,多次榮獲城區十佳班主任、優秀教師獎,1998年獲得濟寧市五一勞動獎章,濟寧市電視臺多次報導其模範事跡……看到了沒有?邱印林老師多次榮獲十佳班主任,甚至獲得了五一勞動獎章。像他這樣的老師,有多少人想將自己的孩子,託關係擠進他所負責的班級,會有多少家長對他充滿感激?但是,當剝開他善良的面紗,實質上不過是偷走別人人生的無恥之徒而已。而陳春秀也是當時武訓高中的校長崔吉會偽造了頂替人的相關證照信息。相對邱印林來說,崔吉會更是在魯西教育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全國優秀教師、山東教學能手。在百度百科裡,更是這樣介紹他:他博採眾長,不僅注意教學生知識,更注意培養學生掌握知識的能力和方法,他授課尤其注意讓學生從多角度、多層面上思維。他的數學課幽默風趣、方法靈活,深受學生歡迎。他把自己的育人理念貫穿到教學中去。他把授課的過程當成學生思維與教師思維共振的過程,當成一個動態的過程,當成教師與學生對知識美共同享受的過程,因此,他不僅重視知識的教學,更注重學法和能力的培養,使學生不僅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崔校長的座右銘有兩個,其一是:「其身正,不令則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二是:「淡泊以明志 寧靜以致遠」。其身正,不令則行;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是不是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曾幾何時,大家想到的是臺上是正人君子,滿口仁義道德;臺下是卑鄙小人,滿肚男盜女娼。沒想到這些身為人師,當地頗有名望的老師、校長居然忍心活活竊取自己優秀學生的人生。什麼教書育人,什麼德高為範,這些是掛在口頭上的。可怕的是,在當地倍受尊敬的老師,校長,居然聯合起來作惡。如果這次沒有曝出頂替事件,他們仍然倍受尊敬。一,鞭子舉得高,但放得輕。對幫人辦理假戶籍的民警郭偉的處分是,給予黨內嚴重警告、降低崗位等級處分;對崔吉會校長的處分是,給予黨內嚴重警告處分,降低退休待遇……二,對受害人沒有賠償。大家知道的是,高考的重要性可以用「一考定終生」來形容,被頂替者,他們本來有著更為光鮮的職業,更為美好的人生,可被人頂包後,他們的人生軌跡被人為扭曲,這對被頂替者本人,以及整個家庭都造成了無法想像的傷害。可是,居然沒賠償?當然,整個事情仍然在調查處理之中,我們不相信這就是最終結果。對吧?對陳春秀、王麗麗被頂替案件,就查清楚了有數十人參與。接下來還查不查?我們知道的是,山東稍稍一查,就發現了242人頂替他人入學。我相信,現在有關部門正在追查,除了這242人外,還有曝出來的那些頂替者。不然,對這242人不公平啊,憑什麼大家都是頂替者,就我們被曝出來了?當然,對那些被頂替的人更不公平。不過,想想都害怕吧。兩起頂替者,就有數十人受到了處理,仍沒有平息大家的怨憤;查出來的有242起,那會有多少人牽涉其中?會處理多少人?如果再徹查,又會發現多少人?現有法律,就足夠定崔吉會、邱印林的罪了,不要僅是降低他們退休的待遇吧。他們偽造公文,就有偽造公文罪,他們偽造他人身份,也有相應的法條。按現在法律,多判幾個人吧。嚴懲的好處不僅僅回應了民意的呼聲,也不僅是對心存僥倖者有著震懾作用,還能讓不想做惡的老好人,拒絕他人拉下水提供理由。其實,很多人甚至包括崔吉會,當初並不想幫人偽造身份,更多的可能是抹不開人情面子。被人求上門來了,面子上抹不開,就順手將事情辦了。其實,他們也想拒絕,但拒絕不了:你瞧,哪個校長哪個老師,也幫他的親戚幫他的朋友辦了這事呢!你也幫我辦一下吧。對,別人都在作惡,法不責眾,不會付出代價,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啊,靈活幫我一下吧。這次處理得越嚴格,這些體制內的辦事員,就越有理由拒絕他人的無理相求。甚至,有很多人盼望崔吉會們被處理越嚴重,他們拒絕別人的時候就硬氣幾分。所以,於情於理於法於人,都盼望著這些作惡者付出應付的代價,不要保護他們了。有人說,現在戶籍制度嚴格了,檔案電子化了,不會再出現頂包事件了。但是,我記得高中時所學的哲學裡,是這樣介紹矛盾的普遍性——任何事物都存在矛盾。不同事物矛盾不同,同一事物不同階段的矛盾也不同。所以,加大懲處力度,讓心存僥倖的人有著足夠的震懾吧。不然,高考的不公褪卻頂包的褲子,又會穿上其他碎花裙款款登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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