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貨被擒
天穹低垂,繁星點點。
臨近午夜,僅有最後一個航班沒有到港。機場到達廳內,那些拉客的人也失望的散去,只剩下幾個接機的人。寬敞明亮,燈火輝煌的到達廳,顯得空蕩蕩的。
眼看第四天馬上要過去了,守候在機場到達廳的我們等人仍未發現徐漢和李梅的蹤影。
「徐漢和李梅會不會中途轉機。」劉瑞對我說,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表態。見我沒在吭聲,劉瑞繼續說:
「按照慣例一般坐飛機從雲南邊境運輸毒品返回江城的三天時間足夠了。」
「也許這幾天是白忙。」楊敏湊到二人身邊插言道。他對此次行動失去了信心。
這時廣播傳來美妙的女聲:「從昆明到達本站的6428航班已經到達。」今晚最後一個航班已到達。
「你們聽,有戲了。」我揚揚頭寬慰二人。
片刻,機場內一股拎著大包小包的人流湧進到達廳。徐漢拖著一個紅色旅行包走了出來。
「這真是望穿秋水,盼到伊人歸。」楊敏興奮地調侃。
與徐漢同行的還有三個女人:一個50多歲的大娘和一個30多歲的女人帶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子,走出到達廳。四人顯得十分親暱,象是一家祖孫三代。徐漢身邊沒有李梅。所有乘客走完了,我仍未發現李梅。
我感到奇怪,自言自語:「怎麼一人出去,帶回一家人?」
「是否徐漢與他人套近乎?裝著一家人混過檢查? 」劉瑞分析道。
「我感覺這家人很自然不像裝的。」我搖搖頭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楊敏隨聲附和。
祖孫三代一起去運毒,那是不合情理的,也沒有這個先例。這簡直是個巨大的謎團。
「那麼李梅到哪裡去了呢?她應該是背貨的。」劉瑞換了個話題。
「徐漢是貨主。不見李梅,我們不能貿然動手。如果,找不到毒品,將會前功盡棄,幾天的辛勞就是白費了。」楊敏分析到。
「跟蹤徐漢。」我決定實施第二套方案。
徐漢帶著三個女人,來到計程車站。坐上了一輛紅色計程車。我們等人駕車緊隨其後。計程車穿越機場高速公路,進入市區,最後停在華夏賓館門口。徐漢等人下車,走進賓館,他到前臺住宿登記冊上簽名後,拿上房卡,帶著三人徑直走向電梯,劉瑞隨後擠進了電梯,電梯停在四樓。劉瑞也跟隨他們下電梯。他看見徐漢等人進入4158房間後,他轉身下樓,來到賓館外的汽車上向我匯報:
「從徐漢籤名取卡來看,他應該是這裡的常客。」
「為了不打草驚蛇,看來只有在賓館外守侯,等待徐漢與李梅碰頭。」
我無可奈何地說。大家面臨的將是一個無眠之夜。
我現在的任務是牢牢盯住徐漢,一刻也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等候其與李梅見面,交接毒品實施抓捕。這是最原始的方法、最簡單的方法、最辛苦的方法、同時又是最有效的方法。
華夏賓館前,我和同事們坐在汽車中。大家輪流休息,二人盯住賓館的大門,其他人在車上和衣而眠。
陪同大家的是漫長而寒冷的夜晚。
江城第一縷陽光升起。
上午8時,我接到市局禁毒支隊電話通報:接雲南省警方情報,昨晚有三女一男人體藏毒,乘飛機從昆明來到江城。
「從時間、人數和性別與徐漢這幫人完全吻合。」
我向劉瑞等人通報情況後說。
劉瑞建議:「這是個好消息,我們到房間內把徐漢等人控制,一定可以搜出毒品;而等徐漢與李梅接頭非常難控制,萬一跟蹤不上則前功盡棄。」
我否決了劉瑞的建議:「雲南的情報有不確定性,搜不出毒品才是前功盡棄。而徐漢和李梅見面後一定要交接毒品,雖然跟蹤有一定的困難,但只要我們不驚動徐漢,可以說是穩操勝卷。我們一定要有信心。」
中午時刻,烈日當頭。
徐漢夾個公文包與三個老少女人走出賓館。他們走進一個小餐館點菜吃飯,其樂融融。其間,小女孩兒親暱叫徐漢爹爹,年長的女人為外婆,年青的女人為媽媽。顯然這是真正一家人,祖孫三代——祖母、媽媽和女兒。
這一家人是怎樣走到一起的,如果是一起走的話,徐漢和李梅就不會在機場顯的那麼親熱,應該是分批走的。
飯後,徐漢與家人分手。三個女人向華夏賓館走去。徐漢攔住一輛計程車單獨走了。我兵分兩路實施跟蹤。
徐漢的計程車在聖地牙哥歌廳側門下車。李梅的穿著與我上次在機場上見到一模一樣----白色短風衣,黑色褲子,右肩背一個紅黑各一面的皮包正站在聖地牙哥歌廳門前。
她看見徐漢興奮地向他揮手,並快步向他走去。隨後二人並排沿人行道向火車站方向行走,徐漢邊走邊不時掉頭向後觀察。走了約500米。徐漢攔住一輛計程車,拉開車後門。李梅從背包中拿出一個塑膠袋遞給徐漢,徐漢左手接過塑膠袋放進公文包,並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百元人民幣遞給李梅:
「我是守信譽的,這次我們合作的很愉快。」
徐漢的話還未說完,我將他撲在計程車的後座上。葉紅將李梅牢牢抱住。
李梅本能的驚叫到:「搞麼事沙(搞什麼)!」
「不要喊,我們是公安局的;」劉瑞上前將李梅銬上,李梅立即不吭氣。
楊敏等人在華夏賓館門口將徐漢的家人控制,帶回禁毒大隊。經詢問,這三人中,年長的女人是徐漢老婆,年青的女人是徐漢的女兒,小女孩是徐漢的外孫,果然是一家人。
我從徐漢的公文包中拿出那個塑膠袋。內有20枚藍色的塑料包裹的長約2釐米直徑1釐米園柱型物和2枚藍色的塑料包裹的長約4釐米直徑2釐米園柱型物。藍色的塑料包裹的是灰白色的粉沫。這就是海洛因,重約250克。
徐漢遞李梅的一沓百元人民幣是三千元,這就是運輸毒品的運費餘款。也就是李梅無期徒刑的價格。也是李梅在牢房內度過漫長無盡歲月的廉價成本。
隨後我帶著徐漢來到華夏賓館,在保安經理及一個保安的陪同下,進入4158房。在徐漢的指點下,劉瑞從紅色旅行包中白色衛生紙包裹著一個的藍色的塑料包,藍色的塑料包長約5釐米直徑3釐米呈鵝蛋型。藍色的塑料包裹的是灰白色的粉沫。這也是海洛因,重約70克。
原來徐漢和李梅坐飛機到昆明後,二人未出機場。而是轉乘飛機到邊境城市洪景市。第二天,徐漢購買到毒蛋後交給李梅。第三天,李梅上午將22枚小的園柱型毒蛋用開水吞進腹中,將二枚大的毒蛋放在陰道裡,混過安全檢查,從洪景市乘飛機到昆明,再轉機到長沙市。然後坐長途汽車回到江城。
徐漢送走李梅後,在昆明市與等待老婆等人見面。一家人遊玩一番,返回昆明市。徐漢又找人購買了70克毒品,放在身上混過安全檢查,乘飛機返回江城。第二天,徐漢約李梅見面,他是準備拿回毒品,支付李梅的運輸毒品的報酬。不曾想二人交貨時被抓獲。
我將二人送看守所執行刑事拘留。徐漢哈欠連連,眼淚汪汪,不斷嘔吐,他毒癮發作了。
看守所醫生檢查後對我說:
「你們先把他送到戒毒所戒毒,戒毒後再送過來。」
我低三下四地對醫生說:
「能否通觸一下。有情況再說。」
「不行,出了問題我負不了責。」
醫生態度十分明確,毫無商量餘地。
「你們當班領導在嗎?」我只得找負責人。
「我馬上叫他過來,不過他來了也不會收。」醫生提醒道。
一會看守所值班所長從監區出來。醫生向他說明情況後。他說:
「申隊長,不好意思,出了事我們負不起責。」
我堅持道:
「這人是運輸毒品300克的對象,是可能判處無期徒刑以上的犯罪嫌疑人,在戒毒所出事也是不好交差的。」
看守所值班所長面露難色。但絲毫沒有迴旋餘地:
「申隊長,你也不要為難我,我也是無能為力。」
我知道再磨下去也沒有什麼結果。我只得撥通了局長的電話,向局長求助:
「局長,徐漢毒癮犯了,現在看守所不收,要我們先送戒毒,這到戒毒所有什麼事,那就後果嚴重了。你幫忙協調一下。」
「好,你把電話給看守所長,我跟他說。」局長十分爽快地答應了我的要求。
「所長,局長要你接電話。」我將手機遞給所長。
所長接過電話恭敬的問道:「局長有什麼指示。」
「你先把人收下來,其它事以後再說。」局長直接下命令。
「局長,這……」所長還想解釋什麼,局長已將電話掛了。
所長面顯尷尬地將手機還給我。我見狀立刻架梯給所長下樓:
「這樣你們把人先收下,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立馬到位,怎麼樣。」
看守所值班所長無可奈何地借梯下樓說:
「那我們先將人收下,有什麼情況你要馬上到位。」
「行,我24小時聽調。」
同意收人,我顯得輕鬆多了。大家熬了幾天幾夜,都已筋疲力盡了。人送出去了,大家可以休息一下,再大的事情等我們休息一下,恢復點體力後再談。
李梅女兒的姑媽來拿李梅拘留通知書時,將其衣服拿走。她請我幫忙詢問房租到期時間和李梅老公退休金存摺存放處。我通過看守所民警問過李梅後,電話告知李梅女兒的姑媽。
幾天後,李梅女兒的姑媽給我打電話:
「申隊長,我已將李梅的女兒接到和我一起住,租的房子也退了。謝謝你。」
我這下放心了。否則一個小女孩一個人單獨居住,十分危險。想起來可憐的是無辜的孩子。
未完再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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