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頭蹦迪」似乎正在成為青春小說及影視劇的某種標配,雖然總有一種「少年不識愁滋味」的莫名矯情,但在某種程度上,它在強行傷感中蘊含荒誕喜感,箇中況味,倒也頗堪琢磨。
《在我墳上起舞》(Dance On My Grave)一般認為,「墳頭蹦迪」這個梗源於英國小說家艾登·錢伯斯(Aidan Chambers)所著小說《在我墳上起舞》(Dance On My Grave),這位青少年文學大師在書中講述了兩個16歲的少年成長中的困惑與迷茫,而其中對於彼此友誼的渴望與堅守,便融入到了一個孩子氣的約定上——發誓不管誰先死去,另一個人都要到他的墳頭跳段舞。很難想像,錢伯斯寫作《在我墳上起舞》時已是一位「五十幾歲高齡」的作者,或許書中隱含著作者自身對於逝去青春的追憶。
不管怎麼說,這本書甫一出版就火了,從1980年代一直紅到現在,至今仍是歐美流行文化的重要一環。這些年,許多歌手還以此為題演繹歌曲,比如Sara Syms、Softheart、Black Banks、Loser樂隊等,從流行到說唱再到搖滾,感覺都像是在為「墳頭蹦迪」爭取個主題曲。
《清明時節愛上我》劇照而在影視界,「墳頭蹦迪」更是青春影視劇裡的常見橋段,不過在筆者看來,最近幾年能把這個梗玩得推陳出新的是一部泰劇——《清明時節愛上我》,該劇將少年間的生死約定擴展為人鬼情未了,使得「墳頭蹦迪」更具某種情節上的合理性。
《85年盛夏》海報而三大電影節的新晉寵兒、法國導演弗朗索瓦·歐容(Franois Ozon)執導的新片《85年盛夏》(té 85),則又回歸到了小說《在我墳上起舞》的老套路上。在小說裡,兩個英國少年懵懂的情感,遭遇到一個挪威少女的幹擾,最終陰陽相隔,哈爾記起了與巴裡的約定,在後者的墓前流淚跳舞,警察以褻瀆的罪名逮捕他,他毫無畏懼,甚至歇斯底裡地狂笑不止。
錢伯斯寫作這本小說時採取了多種文體,包括新聞報導、案件報告、課堂作文和少年日記等。
歐容執導的《85年盛夏》可謂是百分百復刻原著小說,只是把電影中的時空變得更加法國化一些——一次獨自出海的Alex因翻船落水,被David所救,兩個少年就此相識。他倆很快成為親密好友,然而少女Kate卻攪亂了少年間的友誼,Alex負氣而走,騎著摩託在後追趕的David不幸遭遇車禍身亡。Alex記起了David提及的那個奇怪約定,深夜前去好友墳前跳舞。
《85年盛夏》的故事就這麼簡單,儘管在敘事上故意打破了單線程記事方式,但情節依舊顯得有些單薄,而且如果觀者在看片前就看過原著,更會覺得電影改編有些過於簡單。最初,歐容在本片立項階段給該片起名為「té 84」(84年盛夏),當時一些電影記者還在猜測本片是否有某些政治內涵,還有猜測指,該片選擇1980年代,是否會涉及愛滋病流行對於同性戀群體的影響。
《85年盛夏》劇照但從成片來看,歐容完完全全把這部電影拍成了青春片,除了少年的情竇初開,其他什麼都沒有。筆者觀後感只剩下辛棄疾那首詞裡的另半句——為賦新詞強說愁。也許,本片在電影之外的意義可能更大一些。因新冠疫情影響,今年坎城電影節並未如期舉行,因此第73屆坎城國際電影節在6月揭曉了官方單元片單,《85年盛夏》便在其列。而今年7月14日法國國慶節當日,該片在法國院線上映,也算是為受疫情影響的法國電影業注入了些許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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