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齡與《聊齋志異》:不得意的人生有了得意之作

2020-12-24 春耕夏耘

在中國文學史上,以志怪傳奇為特徵的文言小說中,最富有創造性、文學成就最高的就是清初蒲松齡的《聊齋志異》。

《聊齋志異》總共近五百篇,其中絕大部分篇章敘寫的都是神仙狐鬼精魅故事,有的是人入幻域,有的是異類化作人形進入人間,也有一些人、物互變的內容,具有超現實的虛幻性和奇異性。那麼生活在距今已有三百年的清朝人蒲松齡,他為什麼要在一個文人熱衷功名利祿、敬鬼神而遠之的時代,耗費近四十年精力來寫這些離奇的故事呢?

受困於身世地位下的無奈,徘徊於雅俗文化之間的選擇

蒲松齡出生於明崇禎十三年,他的父親蒲槃是鄉裡有名的博學之士,但是科舉失意,最後竟然棄儒經商。我國古代的民眾大致分為四種,依照其社會地位的排序即士農工商,蒲槃棄儒從商的決定在當時來看是十分驚世駭俗的。從商之後,蒲家資產日漸豐實,然而歷經明清易代,又因為家中子女較多,家道便衰落了。在這樣的境況之下,蒲槃不得不把光耀門楣的期望寄托在四個兒子身上,於是便自己教授他們讀書,希望他們能夠有朝一日考取功名。

然而,在這四個孩子當中,只有蒲松齡一人用功讀書,在19歲那一年初應童子試,以縣、府、道三試第一進學。此後卻屢考不中,直到七十多歲才援例取得了個歲貢生的科名。在這中間的幾十年,蒲松齡不得不依靠做大戶人家的幕僚、童子蒙師為生,其中在畢家一待就是三十年。此時的蒲松齡,既不是完全意義上的農民,又不是功成名就的學士,接觸的又都是地方的縉紳名流、地方官員,生活內容也都是讀書、教書與著書。可以說,蒲松齡的身份很難歸屬到任何一個階層。

蒲松齡因為他特殊的身世地位,既能接觸到上層文士的雅文學,又能接觸到下層民眾的俗文學。由於他自幼長在農村,接觸到了不少民間小調、鬼怪傳說、奇聞異事等,加上受他父親當年「棄儒從商」這樣大膽的舉動的影響,所以即便有朋友反對他寫這些鬼神精魅的故事,他還是樂此不疲地創作了幾十年。

在古代民間故事中,妖魔鬼怪大多不是正面形象,類似於「舉頭三尺有神明」這類話,正是利用了當時人對這種超人類力量的恐懼,這也使得有關妖魔鬼怪的傳奇故事成為下層俗文學。蒲松齡久居下層,深受這種文學內容的影響,同時骨子裡又有上層雅文學的薰陶,他的《聊齋志異》就是雅文學與俗文學交融的產物。《聊齋志異》中的鬼怪精魅沾染了人的性情,有了人間的道義追求,同民間傳統的妖魔精怪相似而又本質不同。

幻想照進現實,撫慰孤寂與失意的人生

蒲松齡從小由父親教授知識,他也希望能夠由自己教授孩子們讀書習字。但是,窮困的境況使他不得不出走他鄉,寄人籬下。這種生活對他而言是孤寂和悽苦的,於是著寫傳奇故事變成了他排遣憂慮的一個途徑。

在《聊齋志異》中,有不少故事是寫書生與精怪鬼魅的故事,如《紅玉》、《鳳仙》、《狐夢》,還有我們比較熟悉的《聶小倩》等。蒲松齡一生都沒有取得功名,對科舉他有一種執念,也最了解那些掙扎在科舉中的窮苦書生在想什麼。對愛情、奇遇、真情的嚮往,是蒲松齡在孤寂生活中的一種內心渴望。

《聊齋志異》中有一些故事是蒲松齡對六朝小說和唐人傳奇的借鑑,真正體現他突出成就的作品正是那些從自我的真實感受出發創作的作品。由於久居下層,他能夠深切地感受到這些人在遭受著什麼,能夠看到他們在平凡生活中的真情,也能夠看到他們身上的奸詐,更能夠理解他們想要改變現狀的心願。塑造一個能夠體現真善美且有奇異力量的精魅,進而通過這種力量的幫助和激勵來實現心中所想,這一點正中讀者的下懷,也是他心中所願。

抒情言志,在文學的天地裡自由馳騁,寄寓的是對理想世界的嚮往

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不僅僅在寫兒女情長,也不只是為了撫慰孤寂,排遣憂慮,他還在這本書中寄寓了自己對理想世界的嚮往。

愛情可以勇敢追求鬼怪精魅和凡人相愛,不只是大多數凡人接受不了,就是異類世界也無法接受。這種愛情的存在所違背的不僅是封建禮教,它還是跨種族的結合。但是,哪怕如此,無論面對多少苦難,遭遇多少阻礙,只要相愛的人彼此不變心,那麼他們就會誓死不棄。在蒲松齡筆下,愛是無罪的,是自由的,也是可歌可泣的,這在禮教嚴明的清朝,實在是十分大膽和前衛的。

願天下有才人終遇伯樂,志得意滿蒲松齡滿腹才華,在詩詞戲曲文章方面都有涉獵,且廣受好評。可是他屢考不中,懷才不遇的心態日漸折磨著他,使他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和時代。在《葉生》一文中,秀才葉生滿腹經綸,貧苦的他遇見了賞識他的丁乘鶴。丁公尊重和理解葉生,並且誠心實意地願意資助葉生考取功名。可葉生卻仍舊考不中,最後愧疚到重病纏身。葉生死去後,感念丁公的恩德,開始教育丁公子讀書,丁公子一路高中,最後當了官。同樣的文章,葉生寫出來沒有任何反響,由丁公子寫出來卻能取得好成績。葉生的魂魄錦衣還鄉,在妻子的提醒下才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死去了。

葉生是有才華的,只是沒有遇見賞識他的伯樂,於是一個優秀的人才就這樣被埋沒了,甚至岌岌無名地死去。蒲松齡寫了很多關於抨擊科舉制度弊端的故事,如《於去惡》、《王子安》、《司文郎》等,這些書生讀了一輩子的書,只為了考取功名,光耀門楣,卻飽受摧殘,被科舉制度所異化。蒲松齡藉助這些書生的遭遇,所要真正地表達的是希望每個有真才實學的人都能夠美夢成真。

願正義必將戰勝邪惡,世界沒有壓迫和不公在蒲松齡筆下,不只人間有三六九等之分,就是妖魔鬼怪精魅的世界也有階級壓迫,不只人間有好人和壞人,妖魔鬼怪精魅中也有善惡之分。他寫人間的故事,也在寫幻境異域的故事。《席方平》一文中,席方平的父親被奸人所害,席方平的魂魄去城隍廟替父伸冤,結果發現城隍廟的人被奸人賄賂。他又去地府伸冤,地府裡的人同樣被賄賂,他們上下串通,狼狽為奸,對席方平威逼利誘,勢必要讓席方平屈服。然而,席方平絲毫不畏懼他們的嚴刑拷打,最後終於沉冤得雪。

人間的百姓在世間遭受壓迫、剝削、不公時,經常寄希望於天上的神靈與地下的地府,他們認為神仙和閻王會給他們一個公正的評判。可是,如果人間都是索賄受賄,那麼地獄又怎麼可能仍舊保持公平公正?如果人間都讓奸人得逞,那麼地府裡的人又怎麼可能都是清正忠潔的判官?蒲松齡在用自己的文章告誡世人,當被侮辱與被損害時,一次的妥協便是無數次的妥協,只有正義鼓起勇氣和邪惡較量,那麼才有公正可言。

蒲松齡一生位卑家貧,如果他是大字不識的白丁,或許所發愁的僅僅是如何度過貧苦的生活,可是他滿腹才華,卻又懷才不遇,這使得他的痛苦不僅限於物質上的匱乏,還有精神上無休止的折磨。他這一生鬱郁不得志,所思所想所願,都在這部耗費了他近四十年的《聊齋志異》中。蒲松齡生前甚至無錢刊印這部凝聚了他大半生心血的作品,一直依靠傳抄流傳,直到他逝世半個世紀後,才終於編成十六卷本問世,他用失意的一生換來得意之作也終於為他在中國文學史上留下了抹不去的名字。

參考資料

袁行霈.《中國文學史》.第四卷

李志紅,畢研花《女性學視角下《聊齋志異》文本統計及其男性形象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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