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寶最近掉了三滴淚。
第一滴淚是星寶摸著媽媽的肚子,說「我只是眼睛有一點熱」。
第二滴淚是星寶看見媽媽在餵奶,走過來親了媽媽一口,「看見你在餵奶,我就想親親你」。以為星寶是看見媽媽在餵奶,在一旁有點寂寞,我跟星寶說:「你小時候也是這樣吃媽媽的奶哦。」
星寶低低的說:「可是我不記得了。」
話一落,又繼續說:「我那時候還沒有覺醒,我現在覺醒了,所以就不記得了。」
哦,覺醒啊。我很驚訝你用了這麼一個詞。正在想著,抬頭看你抹了下眼角。
我一下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說:「媽媽親親星寶吧。」
親了你,你又歡快起來,坐到我身邊,摸著小寶寶的頭說:「小寶寶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他連吃奶都不知道,他連知道都不知道。」
是啊。當你身處其中時,你不知道;當你知道了,卻又已經不在其中也不再記得了。
星寶是體會到這個,所以流了眼淚吧。
第三滴淚是星寶和弟弟躺在床上玩,星寶愛暱的抱著星貝親:「好可愛!好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啊,可是我會比你早死……」才說著就抹了一滴淚……
我聽了心裡一驚:「胡說!你怎麼可能早死!」
「我比小寶寶多活了幾年啊,不是就會比他早死幾年嗎……」
我正想說壽命長短又不是固定的,忽然覺得不妥,只得說:「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就會活得比較久,你和小寶寶會一直在一起的!」
「是嗎?」
「當然,你和小寶寶會一直在一起的!」
每當這時候媽媽就覺得自己很木訥,也許說什麼都很多餘吧。
除了擁抱和親親。
少年不知愁滋味,誰說少年不知愁呢,你對生命有深情,自然有眷戀不舍,也自然生出痴與愁。
情深自生愁緒,只是沒想到,這愁的體味,來得這麼早。還好,你也還小,很快也就過了,可媽媽一瞬間似乎看見了少年的你,以後你還會這樣的惜念童年,惜念青春,惜念你正在惜念的這一刻吧。
星寶的這三滴淚,是小小身體裡第一次體味著甜蜜的哀愁呢。這愁的體味現在很短很細,有好吃的有好玩的一瞬就可以過去,以前你只知道哭與笑,甜與苦,以後你的情緒你的體味還會更加的綿長和複雜起來呢,只要你仍然對生命有一份深情。
以後媽媽應該會更多的有感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即使我看見你感受你,我還是只能看著你獨自去經歷著,即使再愛,我們還是得獨自完成自己的人生。想到這裡,媽媽還是希望你是一個深情的人,不必為了迴避疼痛而躲開愛。
這裡是「吾同」,我的自留地。因為吾同,不需更多言語。
感謝喜歡我的畫與文字的人,我相信文字與畫面的溝通方式比言語更溫存也更觸及心靈。
[吾同]是自媒體組織「文藝連萌」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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