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上班就是春節假期了。今年的春節算是比較晚的了,不過總是會來臨的。即便是一個遲來的春天,也是充滿期待的。
作為鐵桿倫迷,必須對這首《遲來的春天》爛熟於心了。畢竟這是校長歌壇歷程重要的轉折點,從此開啟了他後面幾年的巨星地位,宣示著他「遲來的春天」到來,那年他已經33歲了。
之前也有4張粵語專輯和1張個人精選了,要說在歌壇站穩腳跟了,應該是沒有問題,但即便和70年代溫拿的輝煌比,都還有些差距,更不用說稱王稱霸。而當時的歌壇也在一個新舊交替充滿機會的時期,特別是這張同名專輯《遲來的春天》推出的1983年。前一輩的歌手已顯疲態,西洋迪斯科的風格熱鬧了一陣子但也顯得老套了,依靠劇集傳播的主題曲插曲模式也在巔峰後難有創新,而譚詠麟及其製作團隊在前兩張專輯的宣傳過程中發現,翻唱東洋歌曲更易被文化相對接近的本地人接受,《忘不了您》《雨絲情愁》,兩首都是翻唱自五輪真弓的名曲,取得了超過以往的顯著讚譽。
於是83年的專輯,仍是以日本音樂人的作品改編為標題曲及第一主打。雖然還不是很徹底,特別是仍然保留了《一於少理》《俾我試一次》這樣以廣東話俚語為歌名的本土色彩濃鬱的歌曲,當然這也是最後一次了,但譚詠麟也摒棄了尖細的輕佻唱法,改用深情款款的方式來演繹。而來自香港音樂人的《幻影》《小珊瑚》《風中勁草》也是各有各精彩。
《風中勁草》是之前說過的《順流逆流》《不裝飾你的夢》詞曲唱蔡國權的作品。蔡和譚的合作一直延續到了2000年以後。
《小珊瑚》的作曲則是早早退隱的玉女才女兼美女陳秋霞了。
《幻影》,典型的慢熱,慢熱到下一張專輯,製作人還覺得沒達到應有的效果,稍作改良編曲後又收了進去,成為回顧譚詠麟時不可缺少的經典代表作。
《遲來的春天》是專輯中唯一改編自日本歌手作品的,也是傳唱最廣、在當年各個獎項拿遍的成功之作。在那之後,《霧之戀》《愛的根源》《愛情陷阱》,對香港歌壇影響至深的「愛情三部曲」就更加大肆從東洋曲中汲取養分了。
這首歌其實是70年代日本歌壇的作品了,作曲是一個叫因幡晃的歌手。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在公開場合必帶墨鏡示人,幾乎沒有人見過他眼睛長什麼樣。他的作品被香港歌手翻唱,雖不像中島美雪、玉置浩二那樣鋪天蓋地,但也不少了。譚詠麟在幾年後有首遺珠《愛你兩個人》,也是因幡晃的作品。
但要說起來,譚詠麟還不是第一個翻唱這首歌的香港歌手。那是誰呢?就是和他共寫80年代香港歌壇盛世的張國榮了。在張國榮的第一張英文專輯裡,演唱了這首歌的同曲英文版《good morning sorrow》,也是一種神奇的巧合了。
《遲來的春天》由已經參與譚詠麟幾次專輯製作的寶麗金中層幹部陳劍和填詞,不過他填詞的時候習慣署名向雪懷。據說是一次打牌的時候,同桌的三姑早就聽了牌,但一直到最後才海底撈月胡到牌,大家不禁感嘆,這真是「遲來的春天」!向雪懷腦子裡正在想譚詠麟新專輯的名字,聽到這個詞,立刻想到譚詠麟30多歲還沒迎來事業的春天,而前幾張專輯的鋪墊、時與勢的變化,現在正是春天來臨的時候了。
於是在填詞的時候,向雪懷以這句話為題擴展開。雖然整篇詞是相逢恨晚的老套情歌路數,但這五個字一下就引起了共鳴。譚詠麟在唱法上也愈加成熟,把矛盾糾結的心思表達得很到位。
遲來的春天,不應去愛
這首歌也成為了當年的十大中文金曲之一,也是第一次舉辦的十大勁歌金曲之一。而當年唱著《風繼續吹》的張國榮遺憾落選,陳百強的《偏偏喜歡你》《今宵多珍重》分開兩頭,而梅豔芳則有兩首歌入選十大勁歌金曲,風頭最勁。看上去局勢還不是那麼明朗,但也都默默布局。還有一個趨勢,就是顧嘉輝和黃霑的輝黃組合作品,在十大中文金曲裡,從上一年的五首佔據半壁江山,到83年只有射鵰的《世間始終你好》獨苗,另外還有顧嘉輝曲鄧偉雄詞的《神鵰俠侶》主題曲也入選,但也看出劇集主題曲已經明顯勢微。
到了90年代,譚詠麟才想起來翻唱這首經典的國語版,同樣的名字,但沒太多說頭了。
而這首歌的另一個國語版,倒是值得一說,而且更值得多聽,也是內地80年代的經典了,就是昨天提到的神秘消失的第一代青春男歌手周峰的《梨花又開放》。
這個國語詞作勾勒的一幅思鄉的意境。小村莊,山崗,梨花,紡車,還有織紡布的媽媽,構成了故鄉的童年記憶,也成為一代人的音樂記憶。
忘不了故鄉年年梨花放,
染白了山岡我的小村莊。
媽媽坐在梨樹下,紡車嗡嗡響。
我爬上梨樹枝,聞那梨花香。
兩段歌詞前後對比,更顯得傷感了:
小村一切都依然,樹下空蕩蕩。
開滿梨花的樹下,紡車不再響。
搖搖啊潔白的樹枝,花雨漫天飛揚,
兩行滾滾淚水,流在樹下。
給我血肉的故鄉,
永生難忘,永生永世我不能忘。
這樣一首好歌並沒有隨著時間推移而埋沒,在《我是歌手》就被唱過多次,也有其他歌手的演繹,使經典一再流傳。但也更讓人想知道,原唱周峰現如今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