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甘肅·甘肅日報記者 施秀萍
9月12日晚,金秋的蘭州,有點沸騰。
只因一個人,張尕慫。
9月12日晚,《民謠在路上十周年·張尕慫專場》在甘肅大劇院開唱。
「民謠在路上」
當晚,《民謠在路上十周年·張尕慫專場》在蘭州開唱。整晚,向來「陽春白雪」的甘肅大劇院都被張尕慫暈染得「土裡土氣」。
「劉大哥講個話理太偏......」晚8時,民謠歌聲鹿京周以民謠形式翻唱京劇《花木蘭》,以及民謠《芭提雅》《意亂情迷》《On the road》等為演唱會贏得開門紅。
民謠歌聲鹿京周「打前站」。
花襯衣、花襪子,配著寬鬆的七分褲和橙色的鞋子;大鬍子、圓片黑墨鏡,手拿一張玫紅色銀行卡和一把三弦,張尕慫一走上舞臺,就迎來樂迷的熱烈歡呼和如雷掌聲。
「正月裡,是新年,別人家拜年成雙對,張先生一個人, 哎呦我滴親,哎呦我滴妹......」一登場,張尕慫即以改編於涼州民間小曲的《張先生一個人》「燃爆」全場。隨後,《親家母》《三姐妹》《談戀愛》《刮地風》《正是杏花二月天》《張老漢》等民謠,在張尕慫貌似不經意的演唱下,一首接一首,次第唱響。此外,還與拾跌果兒樂隊歌聲合唱了《沒有黃河我活不下》。
張尕慫與拾跌果兒樂隊歌手合唱《沒有黃河我活不下》。
甘肅大劇院裡,緩緩流淌的是民謠的隨性與自由,處處徜徉的是歌迷的熱情與歡呼。張尕慫以充滿濃鬱西北民歌和鄉愁記憶味道的歌聲,為家鄉樂迷們奉獻了一場十分接「地氣」的演唱會。
「民謠在路上」。自2011年開啟巡演生涯開始,張尕慫每年都有大半年的時間在路上,常年一人一琴「炸場子」。今年,南京、上海等地的巡演首次以樂隊形式呈現,而此次蘭州的演唱,作為巡演第四站,西北民謠音樂人張尕慫則以樂隊全編制的形式回到甘肅老家。
張尕慫以樂隊全編制形式回到甘肅老家,傾情演唱。
「今年有點火」
「今年有點『小火』。」演唱間隙,張尕慫自嘲地說了一句,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這個「火」,與今年突如其來的疫情有關。
「甘肅有個大夫叫霞霞,人美心美還會划拳......」今年4月,張尕慫新單曲《甘肅有個大夫叫霞霞》登上微博熱搜,席捲全網。這首歌曲是張尕慫於疫情期間創作的「防疫三部曲」最終章,因韻味十足的民族音樂曲調與感人的西北方言歌詞深受聽眾喜愛。
張尕慫一首接一首演唱民謠。
「霞霞」,是張尕慫的姑姑張榮霞——甘肅援鄂醫護人員之一。
「中國有一群大夫也叫霞霞,不曉得名字也看不清她們臉。今年的歌舞片變成戰爭片,她們穿上了盔甲賽花木蘭。防護服脫下一身汗,吃兩口又值下一班。不眠不休又是一晚,杏樹開花她又冒尖......」張尕慫借「霞霞」,用民謠、用音樂致敬抗白衣執甲的醫護人員。
當晚,感動依舊。當熟悉的旋律響起,當觀眾知曉張尕慫歌中的「霞霞」也在現場,現場觀眾用熱烈的掌聲向無數個「霞霞」表達敬意。
「疫情期間,我寫了很多歌曲,《霞霞》應該是最後一首。當時,我姑姑是第四批支援湖北醫療隊的隊員,剛開始家裡人都不知道。所以那段時間心裡既擔憂,又期盼她能平安歸來,這首歌就是記錄了當時這種真實的狀態。」演唱會後,在接受媒體採訪時,張尕慫如是說。
「眼裡閃著光」
「歌唱時,眼裡閃著光的民謠就是最好的。」張尕慫用簡短的語句回答了記者「在你心裡,最好的民謠是什麼樣的?」的提問。
張尕慫接受媒體採訪。
張尕慫,原名張建煜,在白銀市靖遠縣的鄉下生活了17年。自小,家鄉父老在廟會裡、社火上的歌唱,深深吸引著他,也影響著他。三弦、冬不拉、吉他......他都喜歡;秦腔、蘭州鼓子、涼州賢孝......各種民間小曲、小調,他都視若天籟,沉迷不能自拔。
2008年起,張尕慫開始遊走西北村落,拜訪民間藝人。通過採風,他學習到大量快要遺失的西北民謠,並先後創作了《姐姐》《談戀愛》《黃河尕謠》等音樂作品。他被譽為西北民間小調收集者、生活觀察者;他以西北民間音樂為根基,用不設限的音樂方式改編、再創作,讓西北的民間音樂藝術瑰寶在主流的音樂平臺上大放異彩。
張尕慫及樂隊與觀眾合影留念。
當然,張尕慫的民謠,永遠都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
「早知道在家待這麼久,我也不會只買兩包紅蘭州。早知道在家待這麼久,我就應該多拉拉妹妹的手......」這首《早知道在家待這麼久》,就是今年疫情期間創作的,用「大白話」的形式,唱出了疫情的無情蔓延和枯燥無奈。
「尕慫,西北話裡就是有點調皮搗蛋。」張尕慫對自己給自己起的名字很滿意,因為他確實挺「調皮搗蛋」的。除了演唱,張尕慫一有時間就四處去「浪」,田野鄉下,是他最愛去的地方,甘肅的每個農村的犄角旮旯,他幾乎都去過。
「張老漢的頭,那可是一件寶,想當年把那個大禮帽他戴了不少,如今他老了,是老了,就連那個破草帽他也戴不了......」一首《張老漢》樸實無華,卻直達靈魂深處,讓觀眾聽得忍俊不禁,又心酸不已。
「張老漢」曾是張尕慫老家山頭村的「首富」,因為開了在當年張尕慫眼裡「覺得很大很大」的商店;如今,卻老了。《張老漢》裡面的三弦伴奏、極富西北韻味的唱腔以及更富西北泥土氣息的歌詞,讓人的思緒一下子飄到80年代的黃土高原。
這樣的歌,張尕慫創作了很多:充滿童趣,表達對父輩感情嚮往的《談戀愛》;恰似西北農田迪斯科的《正是杏花二月天》;充滿兒時記憶,用吉他音色和歌聲帶領觀眾一起去塬上的《姐姐》;詼諧幽默又畫面感滿滿的《親家母》......
「因為,所有的音樂都能在西北民間找到根和源頭。」張尕慫說,西北的農民總是一邊幹活,一邊唱歌,歌詞是有「煙火氣」、有溫度的,也是最自然、最原始的,同時也是最時髦、最穩固的,「而且,西北音樂的包容性、功能性很強大。」
如今,張尕慫已成「民謠標籤」,無論歌詞,曲調,亦或獨具風格的著裝與外貌,都是最具辨識度的「張尕慫」元素。
張尕慫具有很高的辨識度。
當然,濃烈的西北民歌味道依然,「我的家鄉,是我音樂創作的生命源泉,也是我的信仰。今後,還將創作更多屬於西北的音樂,為家鄉多作貢獻。」
這不,當晚演唱會後的籤售,張尕慫就把他「四奶奶」繡的鞋墊拿來了,「今後,會有更大能力幫助更多的『奶奶』。」
還有個好消息:10月1日,在喀囉川·黃河文化藝術周的「河口古鎮·黃河民謠之夜」,可以再次看到張尕慫的演出,再次聆聽《沒有黃河我活不下 》;同時演出的,還有李敬進和拾跌果兒樂隊、野孩子樂隊、小金先生樂隊。
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