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Ms格蕾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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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鎖記》是女作家張愛玲的代表作，她在這部短篇小說中生動塑造了「惡婆婆」曹七巧這一人物形象。
想知道惡婆婆是什麼樣的？不妨讀一讀這部短篇小說吧。
01
曹七巧誘哄兒子長白講述他和媳婦芝壽的夫妻秘事，然後把聽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拿到牌桌上去說，無論別人如何岔開話題，她總有辦法繞回來，且不管不顧親家母在場，沒多久活活氣死了芝壽，扶正的姨太太不到一年也吞鴉片自殺了。
曹七巧對待媳婦惡毒，對待自己的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女兒長安生了痢疾，曹七巧不尋醫問藥，卻勸她抽鴉片。長安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好不容易遇見唾手可得的幸福，但曹七巧親手拆散了一雙有情人。
曹七巧是自己過得不幸福，也見不得別人幸福的那種人，她惡毒得連自己的兒女都不放過，可她並非生來如此，她的悲劇從嫁入大戶人家姜家開始。
02
曹七巧是麻油店掌柜的女兒，婆婆不待見她上不得臺面的言行舉止，家境優渥的妯娌們嫌棄她小門小戶的出身，下人們也瞧不起她，而丈夫又有天生的殘疾，年紀輕輕一命嗚呼，讓曹七巧早早成了寡婦。
姜家的大宅門有一把「黃金打造的鎖」，鎖住了曹七巧的一輩子，在那裡她雖然衣食無憂，但沒有親情，沒有愛情，沒有歡樂，最重要的是沒有生機，曹七巧雖然活著，但內心早已死去。
世舫到訪姜家，長安還在梳妝打扮的時候，曹七巧故意透露給他女兒抽鴉片的事情。張愛玲這樣寫道：長安悄悄地走下樓來，玄色花繡鞋與白絲襪停留在日色昏黃的樓梯上。停了一會，又上去了。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
曹七巧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她也曾單純美好過，真心實意地愛過人，那個人是他的小叔子季澤，他雖然有諸多不堪，但她心裡還是有他。
分家之後，季澤突然有一天登門拜訪，他的百般討好本來令曹七巧心猿意馬，但季澤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最終目的還是打錢財的主意。
曹七巧罵跑了季澤，也是從那一天開始，她徹底走進了沒有光的所在。
03
莫言在《晚熟的人》中寫道：本性善良的人都晚熟，並且是被劣人催熟的，後來雖然開竅了，但他仍然善良與赤誠，不斷尋找同類，最後變成最孤獨的一個人。
這話太精闢了，惡劣的環境和惡劣的人確實能將某個人快速催熟，但在被催熟後，你必須面對「孤獨」還是「合群」的選擇，而在這個問題上，很多人選擇了合群。
當選擇合群之後，這個人就會慢慢地變得庸俗，之後將善良一點點地從心中剔除，再之後蛻變成烏合之眾之中的合格一員，直至最後像曹七巧這般成為烏合之眾之中的佼佼者，徹底完成了從受虐者到施暴者的身份轉變。
什麼是人性的悲劇？想來，這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