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說唱可以教學嗎?
在昨晚的《青春有你》裡,Jony J對選手們說,「他們雖然給我安了一個身份,什麼導師,但是我來只是提供意見的,然後提供我的經驗而已,我並不能教你什麼,說唱不是教出來的。」
Jony J之前勸葛鑫怡放棄、沒有選宋昕冉和張語格,如今又說「說唱不是教出來的」,這導致他被網友們攻擊,「他只是來賺奶粉錢順便表演的啊」「所以請他來幹什麼?不會教就把錢吐出來謝謝」。
那麼,「說唱不是教出來的」,這話對嗎?
一年前,輝子和小鴨哥對於這個問題展開過爭論。
輝子:說唱這個東西不是教的,因為這是時間的積累,就像開車似的,這是一個熟練工種,大家就去多聽、多翻唱、多練就OK了,這東西教不了。
小鴨哥:從他們連押韻都不會,教他們怎麼押韻,卡不上拍子教他怎麼去卡拍子,flow的變換的技巧,三連音、二連音,教他們腔調,教他們情緒,怎麼在battle場上該怎麼battle,他們不懂的難道我就不能教嗎?
爭論發生後,當時製作人們也表達了各自的看法。
Zensoul:當美國的大學把嘻哈研究當作一個專業。當美國的音樂學院把說唱當作一個專門編寫設定的課程。當美國社會對分析嘻哈音樂,技術,風格,歷史,文化,教育作為一個事業。大家還在討論嘻哈能不能教?該不該教?(我沒找到美國大學開始說唱課程的案例,但找到了英國的案例——Grime代表人物Stormzy聯合英國現代音樂學院開設了說唱課程,課程內容包括歌詞、flow、表達、獨創性)
GZ:看見zensoul說的話,但我覺得這根本是兩回事從歷史、樂理(即使是rap也符合基本樂理)、製作層面去做教學,帶領入門者把hiphop當做一門學科去深入了解和研究,當然沒問題,因為首先別人已經把這東西從各個維度吃透了,再去傳道授業解惑,反觀國內,這個鴨王就不必說了,我想不到任何一個有資格這麼做的人,別的不說,能講明白基礎樂理的rapper就沒幾個吧?技術?幾分音符都弄不明白,怎麼教?所以國內收費教學的,90%是誤人子弟,傳播錯誤的觀念與技法,剩下10%教的,也沒啥值得交錢學的東西。
Zensoul:GZ老師說的其實是很有道理的。中國確實沒有幾個人可以做這種教學,我和他眼裡看得上的小於10人?但是中國又有那麼多人想去接觸,想去了解,知識也好,偽貨也罷,至少他們的存在提高了大家的了解。那一些文化外傳不是要經過這些道路呢?街舞、電子音樂在國內發展,也不是從這裡過來的?就算是坑人的幫助,也是好的幫助。如果現在所有的rapper和製作人一起說:你們想玩兒的別想了,你得有天賦,你得自己搞,我們懂我們也不能幫你。這樣就是閉關鎖國了。這是我的意思,大家該去分享了,而不是繼續封閉著自己的小包裹,我又幾個獎幾個專輯幾個冠軍。分享、學習個文化,真正偉大的文化改革推動者,偉大的藝術家,從來不會畏懼分享自己一切的知識。他們也不會畏懼別人比他們更強了,強者出現讓他們感到的是喜悅而不是嫉妒。我不需要守護著我的寶藏,因為寶藏從來不屬於一個人。
百川:說唱的定性是音樂,而且還是死的4/4拍固定bpm框架之下的音樂。可以說歌詞內容和我作為producer除了主題或情緒關係並不大,但節奏的排列組合結果(即所謂flow)是關係很大的,而唱腔、聲線、音色也和製作整體(速度、調式、高低)有很大的邏輯關係。說唱作為音樂分支,當然可以教,但劃重點,不是一群瞎說「一個小節有八拍」的江湖道士來教。
回到Jony J身上,他當然是有能力去教的,但面對沒經驗、沒天賦的reader們,他感到有心無力。Jony J當然有教,但說唱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沉澱,是沒辦法速成的。Jony J之所以被網友攻擊,還在於有對比——之前的說唱導師歐陽靖、艾福傑尼比Jony J教得更有耐心,不過歐陽靖、艾福傑尼教的是男團,相對更容易一些;另一個對比對象是乃萬,甚至有人說愛奇藝應該把兼職導師乃萬的工資結一下。
如果是說唱節目,自然不會存在「教說唱」這個問題,但這是檔練習生節目,練習生普遍不會說唱,那就需要辛苦一下導師了,而且唱跳舞臺裡的說唱只有一小段,教一句學一句再反覆練習是可以達到站上舞臺的標準的。Jony J說「說唱不是教出來的」,意思是說唱是靠自己悟出來的,但在練習生節目這樣的特殊環境下,應該是「說唱是可以教一教的」。
輝子、小鴨哥那場爭論裡,有條評論是這樣的「教出來的說唱歌手,就像練習生一樣,我覺得沒有靈魂」,結合Jony J這事兒,我的理解是,練習生還是需要教的,即便教不出所謂的靈魂。
問題或許出在賽制上,隔壁《創造營》沒有說唱導師,也沒出現說唱教學難的問題,因為沒有讓不會說唱的練習生去唱說唱的情況,但《青你》為了製造戲劇衝突,把reader當成rapper來用,之前也獲得了「淡黃的長裙」那波巨大流量。
如果只是為了應付唱跳舞臺去學一段說唱,是可以教出來的,畢竟就那麼幾句。而成為一位優秀的說唱歌手,可不是能夠教出來的。這是我對Jony J那句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