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梁小黎
看亦舒的《人淡如菊》，真是一邊看一邊恨得咬牙齒切。
這麼優秀的一個女子:
家世好、學問好、樣貌好，卻在自己最美的年華裡，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隱隱約約地做了他一年多的情人。
就連路人甲的警察都勸她：「你不介意，我也勸你兩句，你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哪裡找不到男朋友，何苦去惹別人的丈夫？」
朋友也這樣苦口婆心地勸她:「你浪費了自己，要不你就好好地念書，要不就好好地做事，這樣子，真浪費了。」
就連情人的女兒都比她清醒:
「媽媽才不會答應跟爸爸離婚，你一輩子都是情婦，實在不值得。
我們每個月都想花樣把爸爸的錢花得光光的，所以你一個錢也用不到。
你這麼好看，又不愁找不到男朋友，為什麼要緊跟爸爸？我們一家人跟你鬥法，你終於要累死的，你不會成功的。
你長得這麼好看，不要再犧牲了。而我，我只希望將來我大了，不要愛上有婦之夫。」
愛上一個已婚的男人，就是浪費自己的青春，浪費自己的生命，不可孤擲一注，因為付出的代價是你下半輩子都輸不起的。
01
二十一歲、年輕貌美的喬，愛上了一個四十多歲、已婚的英國中年男人比爾納梵先生。
比爾納梵先生是喬的大學教授，一介書生，博學多才。
喬很仰慕比爾納梵先生的才華與風度，始終都認為他是一個不可多的男人，可靠、有安全感，所以折服地做比爾納梵先生的情人，甘願為他洗手做羹湯，放棄尊嚴。
沒有柴米油鹽負擔的戀愛是美好的，詩情畫意的，一屋兩人、三餐四季，無比溫暖。
可時間長久了，赤裸裸的現實問題就來了，比爾納梵先生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他沒有單身的自由，凡事不是說走就走，說來就來，總得找時間想藉口，偷偷摸摸。
每天都在盼望與等待中焦慮地度過，窗外的每一輛車子經過，都以為是他，整顆心半空吊著，難受又苦澀。
隔三差五還要受比爾納梵太太與女兒的上門騷擾與警告，明裡爭暗裡鬥，煩惱不已。
比爾納梵先生一邊口口聲聲地說愛喬，要娶她，一邊又下不定決心來跟妻子離婚。
吃著父母的飯，穿著父母的衣服，感情卻被一個不相干的男人控制，還沒開始就已經這麼痛苦，有什麼好處？
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你的人，卻不能把你娶回家，給你光明正大的名分的，就是虛偽的愛，打著「喜歡你、很愛你」的旗子，吸收你的精力、拖垮你的青春、浪費你的感情。
這麼吃力不討的事，實在是太虧了。
就算他能為你與妻子離婚，轉身來娶你，你的下半生也不會有快樂而言。
首先他不能完全屬於你，你也不能全佔有他，他是你的丈夫，也別人的爸爸，兩個家三天兩頭地走。
其次經濟上要負擔兩個家庭的開銷，他力從不心，再也不能超脫柴米油鹽去單純愛你。
最後他今天能拋棄當初說好一起白頭偕老的妻子，明天也能拋棄半路橫刀奪所愛的你。
這個賭注太大了，不值得去冒險。
已婚的男人是一枚埋在地下的炸彈，誰踩到了，誰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02
宋家明是最清楚喬過去的人，他一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的一句話最有說服力:
「你真相信他愛你？原來做人要求不必太高，他對你的感情，也足夠維持一輩子的夫妻了，然而真正的愛也不是這樣的，你的事若傳開了，到底不好，雖然說做人是為自己，就是為了自己，才不可以胡來。」
讓人很費解，喬一個千金大小姐，生活富足、衣食天憂，有身份、有青春、有才貌，幹嘛要把自己葬送在一個英國中下級的家庭裡？糟蹋自己，傷痕累累。
到底還是因為年輕，閱歷少，不愁衣食，不知人間疾苦，才會覺得愛情至關重要，缺一不可。
可事實上，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人會因為缺了誰而活不下去，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
亦舒說:「做一個女人要做得像一副畫，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試完了又試，卻沒人買，試殘了舊了，五折拋售還有困難。」
那些剛從校園畢業，初涉社會的女子，最容易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迷失自己，為錢為愛。
她們天真純潔、沒心沒肺，有燃燒的青春，有美好的年華。
偶然碰到一個噓寒問暖的人，就自以為這個蓋世英雄，騰雲駕霧來拯救你於水深火熱。
年輕的女子，大都是有戀愛的心，沒有戀愛的腦子。
03
亦舒筆下的女子，大都是經濟獨立、精神獨立、自尊自愛，想得明白、活得通透、流光溢彩。
但《人淡如菊》的喬，卻是那樣的執迷不悟，那麼的頹廢，把最美的年華過得渾渾噩噩，把最好的青春浪費得體無完膚。
即使最後另擇良君嫁人，尋得一個光鮮體面的歸宿，卻終日惶惶不安，和你結婚的人洞悉你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清楚你的過去。
一個人不能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地活著，真是浪費了生而為人。
亦舒的這部作品用反面來寫，可謂是用心良苦。
那些為情而困，不顧一切掏心掏肺去愛已婚男人的女子，都應該好好去看看亦舒的這本書，在這個美好的世界裡，有太多不現實的東西，潔身自愛永遠都是上上策的做法。
每一個人都會犯錯，但能知迷途返，也是最高級的損止。
亦舒說:「無論怎麼樣，一個人藉故墮落總是不值得原諒的，越是沒人愛，越是要愛自己。」
如花美眷，也敵不過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