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使劍,他有一把通體烏黑的寶劍,劍頭碩大,適合斬斫卻不適合擊刺,上陣殺敵,威猛有餘,搏命之時卻總欠幾分機巧。這把劍,是神兵的師父留下的。
「它叫斬魔,隨我徵戰數百餘載,斬殺過四千七百一十三個妖魔。以後……它歸你了。」猶記得師父把劍傳給他的那日,半天之中傳來隆隆驚雷,紫色電光閃過,師父偉岸的身軀倒了下去。
「師父……」神兵扶住師父的遺體,臉上顯出驚怒之色。適才的雷電分明是天庭用來懲罰罪人的天劫。神兵不明白,一向以誅滅妖魔為己任的師父到底犯了何罪。
天劫過後,增長天王來到應劫之地探看,很是唏噓了一番:「你師父神威,本是天庭最驍勇善戰的戰將,只是……」
「只是什麼?」神兵追問。
增長天王卻搖了搖頭,不肯再說:「我答應過你師父好好照看你,你先隨我去天庭威虎營中歷練一番,他日若有機緣能夠得入二郎真君麾下,就不枉費你師父的教導了。」
神兵就這麼加入了天庭的威虎營,成為營內一名小小的新兵。每日晨昏之間,他站在校場,手握那柄烏黑的斬魔,每次揮動,都會想起師父對他的教導和期許:苦練武藝、報效天庭。
閒暇時,他看著天庭那絢爛的雲霞,也會豪氣頓生:「男兒自當勤練武藝,他日出人頭地,或許就可一探師父的死因。」
在斬殺第一百個妖魔後,神兵終於憑藉軍功升為神將,也終於有機會得到二郎真君的召見。彼時二郎真君似有煩心事,額頭上的神眼將睜未睜,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擦拭著自己的三尖兩刃槍。
「你便是神兵?」他忽然抬頭看向神兵,擠出一點笑模樣來,「聽聞李靖李天王也在招徠你,為何你執意要來我的麾下?」
「不敢有瞞神君,」神兵微微低頭,看著二郎真君腳邊的哮天犬,「家師曾是神君座下的草頭神,五百年前追隨神君一起升入天界後才修成肉身。末將也願追隨神君左右。」
二郎真君看向神兵懸掛在腰間的斬魔,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哦?你師父竟是神威?」再看眼前的神兵,二郎神恍惚間憶起當年初上天庭時的意氣風發,嘆道,「不知不覺竟已過去五百年。也罷,既要入我麾下,你且說說為何執劍?」
神兵皺眉,疑惑道,「自然是為了斬妖除魔。」
二郎真君搖頭:「這是神威的答案,我想聽的是你的答案。」
「有區別嗎?」神兵想說,他想像師父一樣苦練武藝、報效天庭。只是這些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二郎真君微微一笑,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塊天界隕石結晶:「斬魔雖好,是你師父的劍,承載的是你師父的意志。你既已升為神將,是時候去尋找自己的劍了。希望你帶劍歸來之時,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是。」神兵接過結晶,若有所思。
懷揣天界隕石結晶,神兵離開了天庭。
他遍訪三界,尋找能用隕石結晶鑄劍之人,這一尋便是四載。
「小二,你可知當今天下最著名的鑄劍師是誰?」
神兵坐在長安城的客棧中,向店小二打探消息。四年前,他是天界神將,意氣風發,卻如一臺精密的殺戮機器;四年後,他穿著普通的人族布衣,黑色的斬魔早已變換形態,像一根貌不驚人的燒火棍,被他斜靠在桌角。
「當今最傑出的鑄劍師,非吳山劍廬的張鴉九莫屬。」
「可是鑄造出鴉九劍的那位?」
「正是,」店小二追憶往昔,微微一笑,「三年前張鴉九用他們張氏獨創的心法引天火鑄劍。鴉九劍橫空出世,名動大唐。張鴉九姐弟二人捧著劍千裡迢迢來到長安,一心想要把劍獻給陛下。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來的時候是兩個人,歸去時卻只剩下張鴉九一人。」
「這是何故?」
「內中詳情,小人不知,」店小二搖了搖頭,「只是聽說張鴉九在他阿姊死後著實頹廢了一段光景,再後來就扶著他阿姊的靈柩獨自回吳山劍廬去了。」
「世事無常。」
神兵一口飲盡杯中烈酒,走出客棧。在他身後,原本殷勤的店小二臉上卻隱現黑氣,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神兵離開長安後,花了十天時間,找到了隱匿於吳山中的劍廬。
仙家子弟都需先入凡塵歷練,才能修得正果。
這幾年他踏遍神州,無論是東海蓬萊亦或北俱蘆洲,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他的實力亦是一日千裡,只是天界隕石結晶難得,鑄劍之人卻更難尋。
這張鴉九究竟能否煉化隕石結晶?神兵的心裡沒有底,一路行來關於劍廬的傳說卻大同小異——「劍廬沉寂三年,張鴉九發過誓,此生再不鑄劍,你此去怕是要白跑一趟。」
這些傳言,神兵聽後只是微微一笑。四年間,他遍訪三界名宿,白跑的又何止是一趟。只要有一線機會,他便不會放棄。
這日,他終於踏入吳山深處的劍廬。名動三界的鑄劍師張鴉九卻正坐在劍廬外的老槐樹下和幾個閒漢推牌九。
「張先生?」神兵有些遲疑的拱手,「我來找您鑄劍。」
張鴉九看向神兵別在腰間的「燒火棍」,推牌九的手微微一頓,「你已經有劍了。」
「這是我師父的劍。」
「無需多言,你另請高明吧。」
「請先生先看看我這塊鑄劍石。」神兵忽然掏出結晶擺放在張鴉九面前,見張鴉九的目光果然被之吸引,才道,「都說張先生於數年前偶得一塊天外隕鐵,其後不眠不休,鑄劍成痴,鴉九劍成後,您更是不惜拿自己阿姊的血來祭劍……」
「你放屁,」一閒漢忽然拍桌而起,擼起袖子,揪住神兵衣領,「你是哪裡來的混帳,天下人皆知,張雁七張姑娘死於疫病。」
「是嗎?那可能是我聽到的傳言不實。」神兵臉上並無情緒波動,他頗為執著的看著張鴉九,「還請先生看看這塊石頭,再做決定。」
張鴉九伸手接過隕石結晶,眼中透出迷戀。鑄劍師對一塊好材料的痴迷,就如習武之人對好兵器的執著。
只是——
張鴉九最終還是放下了隕石,「我早已立下血誓,此生再不鑄劍,你走吧。」
「為什麼?」神兵不解。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閒漢揚起拳頭,「張先生剛才說的話,你沒耳朵聽嗎?這裡不歡迎你。」
神兵的神色有些落寞,他知張鴉九心意已決,深吸一口氣,緩緩低下頭去。
「你為何要鑄劍?」一道溫婉的女聲忽然響起,在場眾人俱是一驚。
神兵猛然抬頭,周圍卻並無女子身影。「有古怪。」斬魔發出嗡鳴,神兵按住寶劍,警惕起來。
賭牌九的閒漢卻早已嚇得兩股戰戰:「……是張雁七……是雁七姑娘……」
「你為何要鑄劍?」那女子又問。
「有鬼啊!」閒漢們終於承受不住刺激,落荒而逃。
神兵不假思索道:「我想匡扶三界正道,斬妖除魔。」
「說實話。」
神兵思索片刻踟躇道:「我想出人頭地,我想調查師父的死因。」
「如此你便留下吧,」女子輕嘆一聲,「吾名張雁七,可傳你張氏心法,只是鑄劍之事卻需靠你自己了。」
「張雁七?」神兵朝張鴉九看去,後者正赤紅著雙眼,緊緊盯著系在劍廬一角的黑鐵風鈴。
「阿姊?」張鴉九輕聲喚道,「是你嗎?」
女子卻再未作答。
那日之後,沉寂了三年之久的張氏劍廬重開,神兵在劍廬住了下來。
張雁七每日用神魂與神兵交流,教他鑄劍。
張鴉九雖心有疑慮,卻不願拂逆胞姐。有時候張鴉九甚至會忍不住提點神兵:「你想要一把什麼樣的劍?」
「什麼?」神兵反問。
「你要鑄劍,總得知道自己要什麼。什麼形狀,多長的劍,配合什麼樣的招式,迎戰什麼樣的對手。如果你連這些都不知道,談何鑄劍?」
神兵腦海中浮現出師父神威揮動斬魔時的英姿,緩緩道,「我想要一把像師父那樣的劍。」
「荒唐,」張鴉九搖頭,「若是想要你師父那樣的劍,直接用斬魔不就得了,何苦還要自己鑄劍。」
「說得也是。」神兵微微一笑。
他想要一把趁手的兵器,上陣之時,可以更好的廝殺。至於這把兵器是什麼樣子的,他卻沒有深想。
他又想起臨行前,二郎真君問自己的話「你為何執劍?」
當時的神兵答不上來。
他只是從心底覺得神君也好,凡人也罷,都愛執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像張雁七和張鴉九姐弟,阿姊張雁七明明不愛劍,更不愛鑄劍,卻願意每日不厭其煩的教導自己;阿弟張鴉九酷愛鑄劍,如痴如醉,卻年紀輕輕就立下不再鑄劍的血誓。
神兵又想到了自己的師父神威,明明叛下天庭、死於天劫,卻從小便教導自己要斬妖除魔、報效天庭。
增長天王在託塔天王李靖麾下謀事,卻瞞著嫉惡如仇的李天王,偷偷與師父結交,更是偷偷把自己帶入威虎營,引薦入二郎真君麾下。
到他自己,四年前就升為天界神將,斬殺妖魔無數,卻至今不知道自己想要一把什麼樣的劍,執劍又是為何?
世間無釐頭之事太多,根本沒有道理可講。
神兵每日坐在劍廬之中,用張氏獨有的心法引來天火煅燒隕石,再用鐵錘一點一點的捶打劍身使之成型。
神兵的心神很亂,遠稱不上心無旁騖。往事流水般浮現在他心頭,一樁樁、一件件,揮之不去,逃脫不得,最後都伴隨著劍廬中的熱浪和鐵錘的擊打聲,一錘錘的夯實到他手中即將成型的劍裡。而那隕石也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的錘下、手中漸漸變幻成他想要的樣子。
人劍合一,莫過於此。
閒暇之時,神兵也會到劍廬旁的劍冢觀摩劍意。劍冢中埋藏著無數殘劍、斷劍,它們在世之時,也俱是一方神兵。
殘劍與神兵的斬魔產生了共鳴。
「殘劍有靈,它們接納了斬魔。」張鴉九道。
原來如此……神兵暗暗的想,這是否也說明了師父並未用斬魔做過十惡不赦之事?師父究竟又為何要遭受天劫?神兵不明白。
這日,神兵正在埋頭鑄劍,遠處的天邊卻隱現劫雲。許多天沒有出聲的張雁七忽然道:「神劍問世,天必生異象,你的劍快成了。」
張鴉九站起來道:「好一個神劍問世!看來咱們張氏劍廬又快成為風口浪尖了。」
神兵停下手中動作,看向天際,心中既有期盼也有不舍。
待得劍成,他便要回天庭向二郎真君復命。只是這人間的許多事他卻還沒來得及弄明白。
即將成型的劫雲卻在第二日清晨煙消雲散。
劍廬內,神兵撫摸著從中間被折為兩截的「斷劍」,看向張鴉九。
昨夜有人偷偷潛入劍廬,毀去了即將成型之劍。天界隕鐵堅硬異常,尋常之人根本無法損毀,除非那人知曉張氏心法。
「是阿珠。」張鴉九撿起角落裡一顆珊瑚紅的耳墜。
「阿珠?」
「她是阿姊的婢女。」張鴉九道。
門外傳來雜物倒地之聲。神兵推開門,一個小小婢女跪坐在圍廊外,看起來分外可憐。
張鴉九卻不為所動,冷冷道:「劍廬的規矩,未經主人同意擅自毀劍者,當斬去雙手,永世不得再入劍廬。」
「主人恕罪,」阿珠流下兩行清淚,伏地央求,「阿珠這麼做也是為了主人、為了劍廬……」
「閉嘴!」張鴉九怒喝。
阿珠卻指著神兵憤恨道:「此人若是繼續在劍廬鑄劍,必會連累主人。小姐已經死了,阿珠不能讓主人再有事。」
「閉嘴!」這次是張雁七的聲音。
「小、小姐。」阿珠抬頭四顧,臉現悽惶之色。
「劍廬之事還輪不到你擅作主張。」
「念你初犯,便留在劍廬幫神兵一起鑄劍,將功抵過。」
「是。」阿珠雖不情願,但小姐開了口,她只能低頭應承下來。
神兵引天火融燒斷劍重鑄,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和阿珠的從旁協助,這次鑄劍比第一次快了許多。
神兵的內心也沒了第一次鑄劍時的雜念,變得古井無波。
閒暇時,他會和阿珠攀談。阿珠初時不理,但在神兵的再三追問下,她終於說出了那日毀劍的初衷。
「鑄造鴉九劍所用的神鐵是一個妖魔帶來劍廬的。」
「他騙主人為其鑄劍,他說待得劍成後,剩下的神鐵可以作為鑄劍的酬勞。」
「當夜劍冢中的殘劍齊齊發出嗡鳴之聲示警,主人視之不祥,不肯應允,那人便跪在劍廬之外不肯離去。」
「後來他騙小姐,說鑄造此劍是為了匡扶天下正道,斬妖除魔。小姐心軟,答應了他,開廬為他鑄劍。」
「鴉九劍是雁七姑娘所鑄?」神兵詫異道。
阿珠搖頭,恨恨道:「那塊神鐵的分量足以打造兩柄神劍。小姐所鑄之劍名為雁七,是把雌劍。得知那妖魔竟用劍屠戮我大唐百姓。為克其劍法,主人才用剩下的神鐵打造了鴉九劍。」
鴉九劍成,張氏姐弟把劍敬獻給唐王,張雁七則因愧疚以身祭劍。
後大唐官府的劍俠客奉唐王之命,攜鴉九劍與妖魔大戰三天三夜。那妖魔所持的雌劍劍鋒被鴉九劍斬斷,他才不得不隱匿身形,暫時蟄伏。
只是那妖魔卻並不甘心,他數次攜手下前來脅迫張鴉九,逼他為自己鑄劍。
長安與吳山兩地相隔千裡,大唐官府的勢力有所不及。張鴉九這才不得已立下此生再不鑄劍的血誓。若是被妖魔知道張氏鑄劍廬重開,他們必會捲土重來找張鴉九的麻煩。
神兵只覺自己一腔熱血湧向腦門。
此前他知張雁七之死必有蹊蹺,卻不知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此等惡魔,我必親手誅殺,為雁七小姐報仇。」說畢,他手執鐵錘重重敲擊劍身。
「好,盼你記住今日所言,」張鴉九大步踏入劍廬,臉上鬱氣一掃而空,昂首對阿珠道,「你去對村人講,我張氏劍廬今日起廣收門徒,想學鑄劍者都可前來報名。」
「若是被那妖魔知道……」阿珠有些遲疑道。
「我正是要讓那妖魔知道,我張氏劍廬可不怕他。」
「是,」阿珠欣喜道,「我這就去。」
如此又過月餘,神兵一邊鑄劍,一邊為即將到來的惡戰做著準備。
這日劍成,天生異象,那妖魔果然帶人衝入山村,圍住了劍廬。
神兵持劍衝出,卻見為首者竟是一個身穿藍衫頭戴布巾的年輕人。
「是你?」神兵一怔,那人竟是長安客棧的店小二。
「店小二」臉上黑煙閃動,露出真容,竟是一個劍眉星目,長相頗為英俊的男子。
男子微笑道:「長安一別,大人可曾得償所願?」
張鴉九目眥欲裂:「賊子,你還敢前來。」
「有何不敢?聽聞今日張氏劍廬再出神劍,我等特來恭賀。」男子冷冷一笑,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妖魔立刻一哄而上,他們有的手持農具作農夫打扮,有的手拿精鐵算盤看起來竟像是商賈。
神兵舉劍招架,心中卻充滿疑惑。
這些妖魔的外貌並無一般妖魔的古怪,若非招式狠辣,神情詭異,簡直與普通人族百姓無異。
「張先生也莫怪我等不講情面,」那男子卻又對張鴉九道,「我們此來只是為了劍,並不想傷人。先生只需答應以後張氏劍廬照常為吾等鑄劍,今日之事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你休想,」張鴉九怒道,「神兵切莫被他們的外表所欺,當年我阿姊就是因為心軟才上了當。」
聽張鴉九提起張雁七,男子冷哼一聲,從衣袖中掏出半截斷劍,劍身碧澄澄澈得閃著天光。
「莫與他硬碰硬,」張鴉九急道,「那是阿姊鑄的劍,鋒利無比。」
「我不怕。」神兵沉下心來,仙力灌入劍身,神劍劍身一閃,泛起銀光。這是他親手所鑄之劍,他對自己有信心。
二人執劍相碰,果然鬥得奇虎相當。
妖魔們見男子與神兵僵持不下,紛紛欺身上前,企圖絆住神兵。
神兵舉劍一刺,劍身沒入一妖魔體內,那妖魔悶哼一聲,卻並不躲閃,反而纏了上來死死抱住神兵。
「老大,殺了他為我報仇。」
「好,我必不讓你白死。」男子藉機,欺身前來,操起手中斷劍,向神兵當頭砍去。
「小心。」
危急之時,神兵忽然閉上雙眼,感受著天地之力。
神劍劍光一閃,圍困在四周的妖魔身體紛紛化為兩截。劍光再閃,如漫天寒星,兩劍相碰,男子退後數步,吐出一口黑血。
「老大,為我們報仇啊。」見最後一個小弟死於神兵劍法,男子忽然發起狂來,不要命般衝向神兵。
二人混戰,平地掀起飛沙走石,劍廬在神劍揚起的罡風中搖搖欲墜。
「張先生,你先帶阿珠走。」神兵有些狼狽的擋住男子攻勢,回頭喊道。
張鴉九卻道:「你不必分心,我在此把守劍廬,劍廬在我們在,劍廬亡,我便隨阿姊而去。」不能鑄劍的人生,太無聊了。
阿珠也道:「我跟著主人。」
神兵嘆氣,不再多言,舉劍與男子相持。那男子力氣卻是奇大無比,劍鋒朝神兵臉上壓去。
劍冢中忽然斷劍齊鳴。
相持中的斷劍也仿佛有靈一般,奮力想要逃出男子的掌心。
神兵見勢,立刻抽回神劍,一劍刺中男子胳膊。
「有古怪,張鴉九你做了什麼?」男子臉色猙獰,不得不撕下身上衣衫,把斷劍和自己的手綁縛在一起。
「這是我親手鑄造的劍,我不認可你,它便也不會認可你,」張雁七的聲音忽然響起,「吞天妖,我說過,你若騙我,必遭反噬。」
「雁七,雁七,我也不想的,」那吞天妖猛然抬頭,厲聲道,「你曾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曾想與人為善,可這人間卻根本容不下我等妖魔。」
「住口,明明是你控制不住殺心,屠戮我大唐百姓在先,莫找這些藉口。」
見吞天妖為阿姊的聲音分神,張鴉九急忙催促,「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
神兵凝神舉劍,一劍刺去,劍身把通天妖刺了個對穿,看著吞天妖臨死前望著天空的茫然眼神,神兵的內心產生了一絲動搖和不忍……
「此劍非凡,當名為寒星,」張雁七的聲音適時在他耳邊響起,「只是劍有雙刃,一刃為仁,一刃為魔。該如何用,你還需斟酌。」
寒星?神兵仔細端詳手中長劍,這把劍比斬魔更鋒利,也更晶瑩通透,劍孕星塵,寒光閃閃。神兵想,這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劍!
第二日,神兵把師父的斬魔埋葬於劍冢,提著寒星劍回天庭復命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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