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娛樂圈之前,蕭瀟是一個不太成功的偶像,改了幾回名字、轉了幾次風格,始終沒有成為大紅大紫,在每一個命運交叉的小徑,她都像一個迷途者,最後以棄權的方式,結束了這段高開低走的職業生涯,重新獲得自己。
出道之初,蕭瀟像天選之子,而恰恰是與生俱來的一切,讓她在明星的生產流水線上,成了一個不合時宜的闖入者。她的前經紀人韓羅賢說,如果蕭瀟現在出道,一定會取得很大的成就,以前他們不太知道如何經營蕭瀟這樣的藝人,只能去複製經驗。然而這對蕭瀟來說,複製如同諷刺。在娛樂圈裡,叛逆是需要被商業量化的品質,如果叛逆觸碰了利益和規則,便構成冒犯。
從香港出道,去臺灣發展,再從香港退出,到內地生活,人生兜轉的另一邊,是娛樂風潮的數次改變。在徹底離開娛樂圈十年裡後,她反而被越來越多的人提及,討論,她就像一種奇怪而堅固的存在,很難被完全遺忘,她的照片也看不出什麼變化,因此,回憶並不需要緩衝。她仿佛在用現在的生活,讓大家了解那個曾作為偶像的蕭瀟,被遮蓋的真實一面。
以下為蕭瀟自述。
1
我在香港出道,隨後去了臺灣籤約魔巖唱片。魔巖唱片是張培仁負責,籤約的時候我還在想,這麼酷的公司,怎麼會一下子籤我呢?魔巖當時是我最喜歡的唱片公司,有伍佰、張震嶽、楊乃文,陳綺貞這樣的歌手,音樂做得很特別。後來公司告訴我,因為我唱demo時捲舌音很好聽,我唱的是王菲的《浮躁》和範曉萱的《眼淚》。
魔巖當時一起籤了好幾個人,除了我,還有張懸、許哲佩、許慧欣,我的合約今天看起來仍然很不錯,可惜籤約時大環境已經在發生變化,臺灣唱片業走向了下坡路,也許外界沒有那麼敏感,但在行業之中,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臺灣唱片業的分水嶺是2000年,正是我籤約的那一年。
蕭瀟嚴肅照
在魔巖期間,公司給我選了一些歌,拍了一些宣傳照之後,唱片計劃就沒有再推進下去,人只能等待。後來,魔巖唱片忽然解散,我在魔巖的經紀人韓羅賢和朋友成立了新的經濟公司,把我、許哲佩、許慧欣、張懸都帶了過去。
我們公司跟五月天用同一個辦公室,五月天的辦公室叫做作「大雞腿」,也是他們的錄音的地方,我們經紀公司租了其中一個小位置。那時五月天已經很紅了,但他們就只是音樂人,不像在香港看到的明星那樣。大家總能碰到,沒有工作的時候就在一起party聚餐什麼的,在新公司度過了一段挺開心的日子,大家在一起很像親人。
蕭瀟高興照
公司裡好多人都在創作,有人電腦裡面存了一二百首成型的demo,那時我還不會寫歌,很羨慕大家,但我不好意思讓他們教我,就一邊學著,一邊開始準備自己的第一張唱片。
當時我的經紀約和唱片約分屬於兩家公司,到底第一張專輯收錄哪些作品,大家很長時間不能統一意見,分歧最大的是《愛要坦蕩蕩》,一方堅持要收,一方堅決不要,最後成了拉鋸戰。中間又經歷了一些其它的事情,算是一波三折,到這張專輯面世時,整整過去了三年。
蕭瀟宣傳照
我記得錄《愛要坦蕩蕩》當天,公司的很多人都在,我唱了幾遍,製作人說OK收工了,大家開始準備慶祝。但我並不是很滿意,我就說我可以唱得更好,想再試試。製作人跟我說,我要的聲音已經找到了,不用再試。我想我們第一次合作,你並不了解我的聲音,我是可以唱得更好的。當時雖然心裡很生氣,也不敢太強硬,我就求他再讓我唱三遍,如果不好我就不再提任何要求了,現在大家熟悉的的《愛要坦蕩蕩》就是這樣做出來的。
專輯出來之後,又趕上了SARS,內地的很多宣傳計劃被迫取消,銷量不好不壞。即使如此,我也算很幸運了,張懸這麼優秀的歌手被耽誤了多久,《寶貝》那張專輯,來來回回去了很多家公司,拍過無數個版本的MV,才最終發了出來,有很多時候,歌手的命運並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
蕭瀟活動照
我因為會普通話而被籤約,可真正當了藝人之後,我的普通話反倒成了問題,團隊覺得我說話有北京腔,不夠臺灣,會被排斥,又拿順子舉例子——她的口音和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她並不那麼討喜。順子是我特別喜歡的歌手,音樂上的才華有目共睹。但公司告訴我,臺灣真正能接受的內地藝人只有王菲和黎明。
蕭瀟MV照
變臺灣腔其實就是變嗲,當一個傻白甜的洋娃娃,小時候很多人覺得我像娃娃,可我從來不玩娃娃,我跟我妹玩遊戲,都是偵探抓壞人的。所以變口音這事讓我覺得特假特無聊。
我見過一些成功的藝人,除了覺得說話不可信以外,挑不出任何毛病,永遠得體有光環。說實話,我是做不到的,不是有多難,是我不喜歡,我很排斥。我記得有一次我感冒了,工作人員提醒我,路上不要擤鼻涕,如果被狗仔拍到了就成了黑照,我覺得特別可笑。我媽說我缺少藝人的企圖心,她的意思不是說我想不想紅,而是說當藝人,必須要犧牲一些個性和生活,才能走得更遠,其實她是對的,不過這不是唯一的正確。
有一段時間,大家覺得我很難控制,我因為不夠乖,成了耍大牌的藝人。這些說法讓我非常壓抑,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成了耍大牌的人,主要我那時實在算不上大牌啊。但我也承認,很多時候我是有情緒的。臺灣是一個是一個尊卑分明、長幼有序的文化環境,作為新人,最重要的是聽話,如果你有很多想法,別人會很不舒服。
蕭瀟專輯照
第一張專輯發了之後,公司為我接了一些偶像劇,我的第一部戲是《求婚事務所》,懵著演完的,裡面有幾場哭戲,完全哭不出來。當時有個女演員幫我醞釀情緒,她說你離開家來臺灣工作,親人朋友都不在身邊,你真的好孤單好可憐,我馬上就要被她說哭了,可導演一喊開始,我就又出戲了。因為做不好,反到對演戲有了興趣,想知道怎麼回事。
我是在演蔡嶽勳導演《戰神》時候開竅的,我記得我問大S,你演哭戲的時候都在想什麼,她說她只想這個角色。這句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後來在片場,我就經常一個人坐一邊幻想自己是角色那個人。結果導演蔡嶽勳跟我經紀人投訴,說我經常發呆,有點遲鈍。等到戲快殺青的時候,導演跟我說,我發現你其實並不遲鈍。我想,導演,是不是你有點遲鈍唉。
蕭瀟態度照
後來接了《眉飛色舞》,我演個白富美的芭蕾舞演員。經紀人給我準備了很多大牌的包包,當時我就傻掉了,我說芭蕾舞演員是不會背這種包的,別的領域我可能不了解,但我從小跳芭蕾,芭蕾舞演員起碼得帶著舞鞋,這樣的包是不合適的。結果經紀人說我太事兒了,沒有人會喜歡我。
2
像在魔巖一樣,我和第二個公司的合約也沒有走完。公司發完我的專輯後,幾個合伙人有了分歧,公司經營狀況也不好,大家就提前解約了,好聚好散。
我的第二張專輯是在海蝶發的,海蝶給我的空間很大,那時候我已經開始用吉他和鋼琴寫歌了,製作人是我的好朋友阿bean。因為這張收錄了自己的原創作品,我就特別想把專輯做好,變得很苛刻,製作人阿bean是特別佛系的一個人,被我逼到當著樂隊的面摔東西。後來阿bean說,你現在唯一需要的製作人就是你自己,我把錄音要用的東西教你算了,反正也不難。我說我們的要求不能太低了。
蕭瀟創作照
阿bean真的教了我一些製作的方法,我也參與到了製作環節,後來有幾首專輯裡的作品,他把我記為聯合製作人。雖然工作中阿bean被我惹到發火,但他真的很nice,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在臺灣的時候,把郵箱、銀行卡密碼都給了他,我說我在臺灣沒有親人,如果我發生不好的事,請你幫我處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這張專輯盡了很大的心力,反響還蠻好,主打歌《握不住的他》比《愛要坦蕩蕩》要流行,只不過我不是海蝶的當家歌手,公司給的資源也不是那麼多,我不清楚自己還有多大能量,所以越到後來,就越想放棄,最終與海蝶解約了,從臺灣搬回香港。
我離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討厭花邊新聞,臺灣的娛樂業非常發達,競爭也殘酷,藝人需要大量曝光,可哪有那麼多新聞可做啊。最後只能作假的,我最開始的時候被示意過走光,和緋聞男友外出,最離譜的是讓我配合《壹周刊》炒個去男友家過夜的新聞,承諾會上封面,我覺得挺傻的。
後來又在香港籤約公司是個偶然,不做藝人了,但還想繼續做歌,正好這家公司找到了我,給我的條件是,我的專輯可以完全自主,音樂上不做任何限制。結果籤約之後又是改名字,又是拍寫真,音樂成了次要的東西。
蕭瀟思考照
娛樂圈都相信改名就會轉運,到香港後公司找了個大師給我,那個大師說我的名字蕭瀟聽起來像是載歌載舞,不知道他是怎麼聯想的。我討厭改名字,在臺灣發第二張唱片時就改了一回,公司給我找了個風水師,我的本名叫蕭瀟,後來改成沒有三點水的蕭,因為臺灣的大師說,帶三點水代表流汗,我會很辛苦。他說蕭亞軒、蔡依林都是他給改的,我心裡想,可能這兩人是你僅有的改得成功的。
很可惜,回到香港後,我的名字最後還是改成了蕭希榆,大師說這個名字很港女,聽起來有文採。後來還去拍了一套性感風的寫真集,我很少提這些事,並不是覺得這些事情很丟臉,是這些事情的過程讓我非常不願意回憶。我被他們逼哭了很多次,他們在拍攝現場給我選的衣服我不想穿,他們就所有人站在那等你,讓那種環境逼迫你覺得自己有問題,在耽誤大家時間。
後來,我和最後這家公司也解約了,我的娛樂圈生涯,所有的合約都沒有走完,有時候是我的原因,有時候是公司的原因。現在想想,如果再做一次藝人,我肯定會做得更好,但我還是慶幸自己離開了娛樂圈,因為那裡對我來說,是一個連名字都保不住的地方。
3
我的人生受我媽媽很大影響,她是體操運動員,後來做生意。體操是一項對身體要求極高的運動,她跟我說過當運動員時如何控制自己的體重,非常殘酷。運動員都很好勝,所以我媽媽性格是非常強勢的。很小的時候,她因為做生意,不是經常在我身邊,我沒有感受到她的溫柔,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男朋友才能感覺到。
蕭瀟兒童照
她總是讓我又自信又自卑,她誇我好看時,我就擔心她哪天不覺得我好看了,害怕自己有一點點瑕疵。小時候被蚊子叮了,她會說,千萬不要撓,萬一留疤就會怎麼怎麼影響你,說得特別嚴重,我也跟著大驚小怪,有時過條馬路都覺得自己曬黑了,特別矯情。
小時候我總在被窩裡用手電筒看金庸,得了近視,但一直不敢告訴我我媽媽,家裡一起看電視,我得眯眼睛才能看清,她就說我擠眉弄眼。當時麥當勞有個玩具是兒童墨鏡,後來我就一直帶著這個墨鏡在家看電視。一直到小學四年級,我媽媽帶我去體檢,發現我近視之後她當場崩潰,覺得我的人生完蛋了。醫生勸她說這不是大問題,可以手術。我媽說馬上做,醫生說我現在太小了不能做,等長大再做也來得及。那之後我才開始戴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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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身型好一點,我和妹妹從小就帶束腰,這在我們的成長裡,都不算大事,她對我們的教育一直都很嚴格,始終覺得我不夠好。當藝人的時候,她說我所有的成績,都是老天給的,我自己並沒有多麼努力,她認為一個努力的歌手,要早上六點去公園河邊吊嗓子,這不是開玩笑。
蕭瀟青少年照
有一陣她來臺灣看我,跟著我去演出,她在場時我都很緊張,她特別像一個評委,等我演出完,身邊沒有工作人員的時候就給我提意見。她一直是我一個很大的心理障礙,我害怕失敗,是因為怕面對她,而不是真正的失敗,因為你不知道她對失敗的定義是什麼,也就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夠不夠好。我媽媽跟我說過,她最討厭表揚自己的孩子了。
蕭瀟演出照
她是極其理性的人,她的工作也是完全靠理性推動的,可我不一樣,我是一個感性的人,拿聽音樂來說,我會被很多音樂打動,有超級著名的,也有默默無聞的;我媽媽聽音樂,只聽那些公認的最好的。以前她帶我逛商場買衣服,我看好一件問她,白色的好看還是黑色的好看,她說這有什麼好比較的呢,白色有白色的好,黑色有黑色的好,然後就都買了。對她來說,挑選既無意義,又浪費時間,她不喜歡麻煩,只做決定就夠了。
我來到上海以後,才真正跟她在一起生活。我們對很多事情看法不一樣,總吵架,我覺得她不是很珍惜我的感情,有時會覺得很受傷。吵得最多的是關於我的婚戀問題,簡直是疲勞轟炸,精神打壓。我無法解決她的困擾,讓我充滿了罪惡感,也消耗了我太多的精力。
蕭瀟還在思考照
有一次我問她,你希望我找一個什麼樣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她的回答是——英俊的大亨。我說就這樣嗎?這個英俊的大亨可不可以是28歲,她說不行,太年輕了;我又問可不可以是58歲,她說那也不行,年紀差太多,你以後要照顧他,很辛苦的。我說你可能根本就不希望我嫁人。
蕭瀟居家照
她評價我以前交過的男朋友們,胖的就是豬,瘦的就是猴子,還有一個男朋友像南瓜,她跟我說,你這個男朋友眉骨有問題啊,好像要長出一根須來,我問她,你是不是覺得他要變成龍蝦。
她說不敢想像我們生的小孩會是什麼樣,小孩子跟我也不會有太深的感情。因為我一輩子都是一個漂亮的人,不知道不好看的人在想什麼,所以沒辦法了解自己的小孩……我妹妹在備孕的時候,我和我媽媽說,我將來一定會很愛這個小孩子,她說,那孩子跟你有關係嗎?會管你叫媽嗎?喜歡就自己去生一個。
蕭瀟最新照
有時候見到我媽媽朋友,大家一起聊天,人家說要是有我這麼一個女兒,肯定捨不得嫁到別人家,聽人家一說我自己還挺高興的,我媽媽回頭就告訴我,他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一次我和一個男性朋友約了咖啡店,我媽媽和我繼父送我過去,大家見面後,他們就開車走了。我和男性朋友剛坐到店裡,我媽媽就打電話來,你現在能說話嗎?方便說話嗎?我就說你說吧。我媽媽就很神經地說,我告訴你,你現在趕快離開那裡,這個男生不行,我說我也沒說他行啊,大家約個咖啡而已。她說這個男生剛剛跟她握了手,她發現男生有手汗,冬天有手汗非常討厭,這是一個遺傳的問題,她說你想想她牽你的小手,你手上都是汗你多難受。
我和我媽媽因為婚戀上的分歧,已經一年沒有說過話了,過年我給繼父發信息,讓他轉達拜年。冷戰期間,我曾試著修復過我們的關係,可是沒有成功,她拒絕和我溝通,我覺得大家應該是平等的關係,我不能強求什麼。最近她好像想緩和我們的關係,可是她的重點還在婚戀問題,我有點恐懼。
我上一個男朋友是個東北人,業餘時間做樂隊,所以他樂隊主要特點是業餘,我以前總跟他們去排練,每次看到一群技術不那麼好但超級有熱情的人搞創作,就特別歡樂。那是一段很開心的日子,後來也分手了,分手當天他送我去機場,航班晚點,他問我有沒有帶耳機,我把耳機給了他,他接上手機讓我和他一起聽,我以為是什麼臨別的悄悄話呢,結果他說,今天是錦州一個球星的最後一場比賽,我們一起看看。
蕭瀟吉他照
我的戀愛好像總是和吉他手有關係,我初戀也是個彈吉他的男孩,後來也交過吉他手男朋友,我是個超級喜歡談戀愛的人,可惜,我的吉他沒有彈得很好。我媽媽也愛過一個吉他手,我13歲的時候,有天她突然送了一把吉他給我,讓我抱著吉他擺各種姿勢給她看,她評頭論足了一會便開始講自己年輕時的故事,那個吉他手在北京曾是明星級的人物,特別多女孩為他瘋狂,但最終愛上了我媽。我就知道,送我這把吉他肯定是什麼事觸發了她的記憶,但最重要的是,那個人愛上了她。
希望你們看到這些不要誤解我媽媽,其實她很關心我,只是關心不到點上。她是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事業上也非常優秀,是很多人一生的貴人。我覺得我們倆的情況也不算特殊,感覺現在好多家庭都存在交流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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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幫一個法國歌錄了中文版,算是音樂上的一點作為,其實我一直和音樂人有來往,我也有在做作品,不過暫時不想以這個當職業。現在還有一些演出什麼的會來找我,通常都是找我朋友問我意見,我已經離開那個圈子太久了,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一次也沒有接過。
蕭瀟去年照
離開娛樂圈以後,我做了一些生意和投資,有好有壞,就當學習了。壞的也不是決策層面的,是人的原因,這個牽扯很多是是非非,就不提了。
我最開始做的生意是開了家淘寶店,想做出一個品牌,這個品牌的目的是希望女孩們可以不那麼重視品牌,包括我這個。這件事在臺灣工作的時候就想做,一直沒有機會,離開娛樂圈之後便開始準備。公司人最多時候有十幾個人,當時我還不會做生意,所有環節都要親力親為,後來發現根一個人本做不了那麼多事,也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合伙人,做了兩年多就並沒有繼續做下去。
蕭瀟休閒照
如果要繼續做下去其實也有機會,那時我接觸了很多網紅,準備一起合作這個品牌。網紅的能力真的很強,尤其在我最不擅長的生產環節上,她們有著非常好的資源和經驗。最終沒有合作是理念上的問題,她們希望我呈現那種特別精緻的生活狀態,讓別人感覺到距離,這樣別人就會想要買我的東西,但是我就覺得這樣很傻。她們覺得我這樣也是一種虛偽,是刻意的生活,因為這就是你平常用的東西啊,為什麼要迴避,何況你就看起來就是用這些東西那樣的人,我想說我真的不是刻意。
我確實有很多奢侈品,也是個購物狂,我還喜歡攝影、喜歡樂器,這些都是很燒錢的愛好,化妝品什麼的就跟不用說了,我可以把所有分類、品牌都講個透,我從小就用,我離開臺灣的時候,沒有開封的化妝品裝滿了三個最大號的紙箱子,給了我的化妝師。但我就是不想展示這些,更不想當帶貨的人,我覺得消費主義在綁架女性,一個幾萬塊錢的包,對很多女孩來說,是幾個月的工資,現在的輿論環境讓你必須買,似乎只有買得起才能證明自己,可這些究竟能證明什麼呢?
蕭瀟會拍照
大牌是代表品質,可它真的太貴了,女孩看重這些的時候,會很辛苦,我開淘寶店,就是想讓女孩買得起有品質的衣服,不要只追逐那些大牌。
我還和朋友投資了一家婚紗店,看到很多年輕人的愛情,有時,我真挺替這些年輕人擔心,他們好像並不清楚自己在婚姻中要承擔什麼樣的角色,似乎覺得別人怎麼樣我們也怎麼樣就好了,雖然婚紗店是我的生意,但我真的希望女孩能明白,如果婚紗、鑽戒不是你真正需要的東西,要有勇氣說no,否則這個社會就太可悲了。
蕭瀟健身照
女孩應該可以酷一點,大家現在只關心好不好看,不在乎酷不酷,這事真的非常不酷。我現在也總在微博上發照片,小視頻什麼的,也不是很酷,可是不發這些,就沒有人聽你說什麼。大家關心凍齡、身材什麼的,起碼是愛自己,想讓自己變好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