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的香港有個非常著名的三不管之地「九龍城寨」,有無數香港電影都曾描述過這裡。這是一個見證了香港百年滄桑的地方,是當年香港黃賭毒的溫床、黑幫的天堂,哪怕是最英勇的幹探,也不敢輕易走進這裡,因為這裡只有賊,而沒有兵。實際上這裡很多都是迫於生計,不得不住在這裡的底層香港人,這裡有著自己的自治組織,有著自己的一套生態系統。在這座「黑暗之城」裡也走出了後來許許多多著名的香港藝人。
上世紀六十年代,香港因為各種政治勢力的影響,街面十分混亂,警察面對每天的報警應接不暇。
許多香港家庭一面要應對經濟的不景氣,一面還要小心可能隨時爆炸的「街頭炸彈」。吳鎮宇,原名吳志強,出生在1961年12月21日,射手座的最後一天。這一年出生了好幾位後來享譽影壇的藝人:劉德華、黃秋生、黃日華、葉倩文、劉樺哦,還有著名的音樂人:崔健、張學友、陳昇、庾澄慶、趙傳、鄭智化這一年,也有幾位名人相繼過世:陳賡大將、愛國華僑陳嘉庚、京劇大師梅蘭芳以及物理學家薛丁格,嗯,就是那個著名的「薛丁格的貓」裡的薛丁格。劉青雲對吳鎮宇的描述也是撲朔迷離,
「他像風一樣,哦...像瘋一樣。」
事實上,吳鎮宇從小就是個老實孩子,這種性格源自家教。吳鎮宇的父親是廣東人,來到香港後因為沒有什麼技能,靠四處做苦工維生。母親出生在黃大仙附近,為人精明,和吳鎮宇父親性格迥異,為了住上數千人排隊輪號的公屋,不惜拉著吳鎮宇偽造可憐身世,騙取他人同情,好能藉機插隊。
因為是長子,吳鎮宇下面還有弟弟妹妹,所以性格更像父親一些,倔強而且從不願意麻煩人。和很多香港演員的經歷一樣,因為家境不好,加上周圍環境影響,長大後吳鎮宇中學畢業就進入到社會,打零工貼補家用,也幫著父母一起拉扯弟弟妹妹,買菜做飯更是一把好手。對於那時的吳鎮宇來說,每天都是為了生存而想著怎麼多賺錢。吳鎮宇的性格很內向,幾乎沒什麼朋友,唯一的愛好就是去九龍城的百老匯劇院去看電影,幾毛錢一張票,吳鎮宇能連看好幾部。與其他同齡人不一樣,吳鎮宇不喜歡看當時流行的武俠片,反而喜歡看文藝片,特別是那些經典的好萊塢愛情片。
這也符合他射手座性格,喜歡文藝、善於思考,有著獨特的悲天憫人情懷。對,這個星座還有很多令人討厭的缺點:心直口快、喜怒太形於色、容易得罪人。不過這時候的吳鎮宇只是個無名之輩,他的好壞根本沒人關心。通過這些電影,他開始迷上了表演,但是非常不自信,因為和當時很多很多男藝人相比,他的外形遠談不上帥氣。那時香港很多人聽說過無線電視(TVB)藝員訓練班在招生,能進去的基本都會被無線電視籤約成為一名職業演員。「當演員好,既風光又能賺錢」,吳鎮宇覺得這是非常好的職業。從1979年開始,19歲的吳鎮宇就開始報考TVB的藝人培訓班,可惜他沒有任何表演基礎,表情木訥,就連現場念臺詞都是結結巴巴的。
1982年,落榜了三次的吳鎮宇剛剛結束為期7天的出家修行。儘管只是短期修行,但他還是按照規矩剃了頭燒了戒疤。當他第四次踏進TVB的大門,熟悉他的主考官看見他的裝扮,有意想為難下他問「做和尚和演戲,你覺得之間有什麼聯繫?」
吳鎮宇心裡一震:這個問題幾乎和數日前離開寺廟時,主持曾問他的話一模一樣。寺廟的主持後來嘆口氣,笑著告訴他:
都一樣,學會放下自己。吳鎮宇深吸一口氣,慢慢答道
「可能都是要學會放下自己。」吳鎮宇的這番巧答打動了在場的幾位TVB高層,加上吳鎮宇已經是第四次報考訓練班,他的執著很讓人感動。特別是他的眼神,後來吳鎮宇經典的「斜眼殺」其實是源自他自己的緊張。而為了掩飾,吳鎮宇就時常學會斜著眼看人,慢慢反而成了經典眼神。
就這樣,吳鎮宇終於成為83年第十一期的無線電視(TVB)藝員訓練班的一員。在這一屆學員裡還有兩個後來讓人耳熟能詳的名字:梁朝偉和周星馳,當時梁朝偉還是名會計,是在好友周星馳的介紹下來報考的培訓班。而周星馳要更倒黴一些,拉著梁朝偉去陪考,結果梁朝偉考上,他沒考上,只能上更低一級的夜班部。表演課上,導演都覺得可以的戲,他偏偏會想如果某些地方再改進下會不會更好?如果角色再換個表演方式會不會更有說服力?甚至連道具服裝如果他覺得哪裡不符合現實,也會嚷嚷出來,表示抗議。如果他是戲裡主角倒也罷了,可是他是連配角都不算的學員生,這樣的「較真」給自己招來了許多白眼和責難。還記得我們之前提過的麼,射手座,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和容易得罪人。。就這樣,不懂人情世故的吳鎮宇在兩年後,也就是1985年終於畢業,籤約TVB正式入行。雖然在表演班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安分的表現,但是真正進入片場後的吳鎮宇是老實和安於現狀的。
當過83版《射鵰英雄傳》中的「店小二」和「宋兵」,做過許多連臺詞都沒有的路人。每次接到這些不起眼的小角色,吳鎮宇都會認真對待,揣摩人物性格和習慣,可惜大多數時候根本用不上。平時收工後,最開心的當屬是學長和已經是大明星的萬梓良、周潤發等人請他們這些小學弟去吃海鮮和日料,很多都是窮小子吳鎮宇從沒有吃過的美食。青澀的吳鎮宇裝著鎮定,學著大夥怎麼擺弄海鮮,怎麼蘸料,心裡無比豔羨地看著這些已經飛黃騰達可以一擲千金的前輩學長。吳鎮宇幻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可以這麼瀟灑,帶著大夥,帶著家裡人來這樣的地方美餐一頓。吳鎮宇心裡充斥著這樣的想法,強烈的幾乎讓他扮演死屍時候還要琢磨怎麼躺下最為有鏡頭感。片場裡居然還有人和他有同樣的念頭,夜班部的周星馳。
兩人扮演死屍都是死得快,只不過周星馳是躺著死的那個,吳鎮宇是站著死的那個…因為和周星馳是同期同學,除了83版《射鵰英雄傳》,兩人也合作過不少戲,像1982年的《香城浪子》、《活力十一》、1983年的《老洞》等,反正都是龍套演員,活動「人肉背景板」。TVB的高層很快就注意到這個平時有些瘋瘋癲癲,但是演戲格外刻苦認真的後生仔。1985年,吳鎮宇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男主角的機會在新劇《生命之旅》中飾演杜朗賢。
故事圍繞著兩個在孤兒院度過童年的好友沈志豪和杜朗賢的人生轉折,如何由莫逆之交變成仇人的經過。吳鎮宇將原本熱情衝動,後來變得深沉毒辣,為情為利不擇手段的杜朗賢演繹得淋淋盡致,讓觀眾對這個角色又愛又恨。這部片子後,吳鎮宇開啟了「反派專業戶」模式,接連出演了多部TVB的電視劇裡的大反派。比如《蓋世豪俠》的段玉樓、《灰網》裡的程浩等,無不令人印象深刻,恨之入骨。1989年,26歲的吳鎮宇此時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好不瀟灑。不僅僅TVB已經著力將吳鎮宇打造成一線男星,更讓吳鎮宇開心的是,憑藉自己的執著和努力,終於追到了同為藝人的李婉華。
李婉華也是藝人,就讀香港演藝學院時被無線電視發掘,應邀演出劇集而出道,因為和吳鎮宇拍攝境喜劇《公私三文治》而相戀並對外公布戀情。據說,吳鎮宇暗戀了大美女李婉華許久,但是生性靦腆的他,始終不敢和心目中的「女神」表白。很多人都有個錯覺,以為吳鎮宇從出道開始就一直演反派。其實,吳鎮宇後來也出演了不少有情有義的真性情男子。1990年初出演電視劇《灰網》,飾演了一個重情重義,為情義而死的第二男主角程浩。其後他亦演出過《公私三文治》和《卡拉屋企》等處境電視劇,令他逐步脫離反派角色的定型。就在吳鎮宇在TVB看似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其實也暗自鬱悶著。這時期吳鎮宇因為香港電影市場火爆,也去電影圈露個臉,可惜都是沒什麼記憶度的配角和爛片。吳鎮宇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比他們對表演更執著更敬業,可為什麼已經三十多的人了依舊不算什麼大明星?可當年在和他一起跑龍套爭著演死屍的周星馳此時已經出演了多部電影,成為香港「無釐頭」喜劇的開創者和票房保證,演一部火一部。自己再次和周星馳合作,卻只能在《唐伯虎點秋香》裡做著客串角色「文徵明」。
還是這一年,早已轉戰電影圈的好友劉青雲憑藉爾冬陞電影《新不了情》名金像獎最佳男主角,雖然最後被黃秋生以《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癲狂表現拿下影帝寶座,可這兩人都是和自己一起出道的朋友。
而更讓吳鎮宇不能忍受的是自己的父親此時身患重病,因為治療費用高昂只能選擇較為便宜的公益醫院,靠些常規藥物維持,最終因病過世。吳鎮宇在TVB只能拿著固定工資,即使出演電影,因為有公司約,還要交不菲的一部分給公司,這一切都讓吳鎮宇感覺自己不能再困在電視圈,必須邁進電影圈。
「當大明星!演電影!」吳鎮宇暗自決心要在電影圈裡混出點名堂。1992年,結束了與無線的8年合約,吳鎮宇沒有選擇續籤,而是毫不猶豫投身進更加專業和複雜的電影圈。
吳鎮宇能這麼義無反顧地邁入電影圈,是接到了導演曾志偉的邀約,出演電影《絕代雙驕》裡的大反派「江玉郎」。因為獨特的扮相和對原作反派角色的另類演繹,令他提名了第12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最佳男配角。這個提名給了吳鎮宇極大鼓勵,他終於找到了自己表演的方向。1993年吳鎮宇出演了電影《溶屍奇案》中的溶屍殺人犯,他把一個毫無人性的高智商罪犯演的活靈活現,片尾在燃燒的火光中,吳鎮宇的回頭一瞥,眼神讓人感到徹骨的寒意。同一年還有部《白髮魔女傳》,張國榮、林青霞是主角,吳鎮宇飾演大反派連體人姬無雙。吳鎮宇說那個時候因為自己初入電影圈,沒有人找自己做主角,沒辦法,只可以去演那些沒有人願意演的壞人。《白髮魔女傳》拍攝期最令吳鎮宇欣慰的是哥哥張國榮一直對自己很好,會與他聊天,當他不舒服還幫他捏肩。
略帶陰柔、霸道、兇殘、瘋狂甚至變態的演出成了日後大家對吳氏「邪魅派」演技的肯定。那段時間,吳鎮宇總能聽到這樣的評價,他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反正你們喜歡就好。」吳鎮宇覺得只要觀眾認可,反派也罷,所謂「邪氣」也罷,只要他演的角色能被認可就行。1996年,導演劉偉強找到吳鎮宇;「我這裡有部戲,講古惑仔的,有一個角色,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下,是黑社會大佬來的,而且無惡不作」。出演反派對於吳鎮宇來說原本是手到擒來,但是正是因為演了太多的黑社會,他總是覺得自己扮演的是個想像中的「黑社會」,真正的「黑社會大佬」是怎樣的?又怎麼樣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
吳鎮宇琢磨了許久也沒有頭緒就隨朋友去蘭桂坊喝酒,在那裡他見到一個說話很慢,又有些結巴,總是喜歡歪著頭盯著人看的光頭佬,渾身散發一股邪惡之氣。這個人讓吳鎮宇欣喜不已,自己要找的感覺就是這樣的人形象!半年後,有部名為《古惑仔之人在江湖》在香港上演,電影很成功,可以說是萬人空巷。影片中時不時聳動肩膀晃動腦袋,側著脖子,斜眼看人,說話沙啞的大反派「靚坤」讓觀眾津津樂道,甚至讓很多年輕人看完後也有意模仿電影裡「靚坤」說話的嗓音和姿勢。
他的扮演者就是吳鎮宇,幾乎是一夜間他憑藉自己獨樹一幟的表演塑造出香港黑幫電影中的一個經典形象。
為了演好這個角色,劇組原本還設計了好幾個髮型,甚至造型師和導演還為這個角色的髮型爭論不休。這讓吳鎮宇有些不耐煩,索性拿了推子給自己推了個板寸,徹底終止了劇組的爭論。香港雖然馬在跑,舞在跳,但是人心浮動,很多人都有了離開的念頭。好友周星馳悄悄向加拿大遞交了移民申請,許多有點名氣的藝人已經悄悄在國外準備買房安排所謂的「後路」。吳鎮宇對這些根本無所謂,他的根在香港,他哪裡都不想去,只想好好拍電影。但是這時的吳鎮宇的角色裡充滿了一股頹廢無所謂的感覺,很多人都以為是吳鎮宇又悟出什麼表演技巧,可誰都不知道,這其實正是此刻吳鎮宇真實的內心感受。
相戀快八年的女友李婉華在這時向他提出了分手,原因是「和他在一起看不到未來」。這其中的原因我們沒法深究,但是這件事讓吳鎮宇一度非常消沉,性格也更加焦躁不安。也是在他最底層的時候,吳鎮宇遇到了後來演藝生涯中最重要的一位「貴人」。這天,吳鎮宇剛剛拍完一場戲在片場休息,還是一個反派,還是一個黑社會……吳鎮宇演此類角色幾乎都要吐了,他無聊地癱坐在休息椅上默默喝著一瓶可樂,很多工作人員對「靚坤」唯恐避之不及,繞著走開。吳鎮宇不屑地斜著眼盯著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白面書生,那是張陌生的面孔,不知道哪裡來的工作人員吧。此時的葉偉信正在為自己的新片《爆裂刑警》尋找男主角,一個脾氣暴躁帶著股絕望情緒的刑警。吳鎮宇此時的頹廢感和充滿焦躁的情緒讓葉偉信眼前一亮,他覺得找到了想要找的人了。
吳鎮宇在片中飾演一位患有「亨特式舞蹈症」的警員。時而沉靜,時而不受控制地暴躁,時而極力地隱忍自己的情緒。絕狠中含悲涼,執拗中含壓抑。最後阿Mike倒在飲料機旁的那段五分鐘的戲,吳鎮宇沒有對手,沒有臺詞,甚至沒有因為疼痛發出的呻吟,有的只是細微的表情和宛如一把鈍了的尖刀似的眼睛。憑著在此片中的出色發揮,吳鎮宇繼《旺角揸fit人》之後再次獲得香港電影評論學會獎最佳男主角,亦是他第一次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雖然首次衝擊惜敗給了劉德華的《暗戰》,但吳鎮宇毫不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在跨越千禧之年的這段時間,吳鎮宇達到了其演藝生涯的巔峰,這一年的他高產又高能。編劇鄒凱光描述他們三人在2000年左右幾次合作的狀態就是,他旁聽吳鎮宇與葉偉信交流,然而完全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可是他們卻了解彼此。有著十足默契的兩個人,2000年,葉偉信與吳鎮宇再次合作出一部優秀的作品《朱麗葉與梁山伯》。片中吳鎮宇飾演一個說著什麼都無所謂的底層小混混,在遇到吳君如飾演的Judy和照顧起一個小baby之後,他的眼中滿是柔情與愛惜,但同時夾雜著絕望、自憐、脆弱與悲情。可惜在他終於知道什麼是有所謂了之後,卻還是無助地倒在了血泊之中。2000年是吳鎮宇收穫頗豐的一年,先是憑藉《爆裂刑警》中刑警Mike一角斬獲香港電影評論學會最佳男主角,又憑藉《槍火》中的阿來一角打敗了梁朝偉等男星,獲金馬影帝。
片中他和黃秋生、張耀揚、呂頌賢、林雪都展現了演技派的硬實力,金馬獎評委評價他「雖是五分之一,但眼神讓他一下就跳了出來。」在《公元2000》中吳鎮宇飾演的伍sir出場不足十分鐘,但正是這短短十分鐘助他拿下了第20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在這部電影裡吳鎮宇的表現,已不需要臺詞,他用眼神和肢體語言就已表現出了這個角色的身份、性格、態度和情緒。為了讓自己的眼睛布滿血絲,吳鎮宇在拍這場戲之前熬了幾夜不睡覺。力求完美的態度,和被時間打磨出來的演技,讓吳鎮宇在電影中的光芒愈發耀眼。由於吳鎮宇演了很多出彩的槍戰黑幫片和警匪片,媒體總喜歡以此為他定型。吳鎮宇的一句
「其實我最拿手的是愛情片」引來媒體發笑,大家都以為他是在開玩笑。而吳鎮宇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回到TVB接拍了電視劇《衝上雲霄》。
電視劇一經播出,Sam哥一角便捕獲了大批女生的芳心,而吳鎮宇當時為自己設計的「飛機頭」也一度成為了時下潮流。作品果然才是最具說服力的。進入21世紀之後,香港電影逐漸走著下坡路,做出一部,撲街一部。許多導演、演員無工可開,瀕臨失業,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個宛如《英雄本色》那樣一部能挽救香港電影市場的奇蹟。2002年電影《無間道》橫空出世,在內地大片《英雄》與歐美大片《哈利波特》的雙重夾擊下,香港電影《無間道》上映僅兩周,其票房便衝破3000萬港幣,這無疑是給當年不濟的香港影壇注入了一劑強心針。那時,每個香港人都說《無間道》之後,港片將再創輝煌。
2003年,吳鎮宇在電影《無間道2》中飾演的倪永孝,收起原先的那份輕佻浮華,變得溫文爾雅、低調收斂、沉穩鎮定,充滿掌控力,一句「我們出來混的,說話要算話,說是殺光他們全家,就要殺光他們全家」,極其到位的詮釋了一個殺伐果斷的黑幫老大,令人喪魂落魄,影迷們稱之為香港版的「教父」。這是他職業生涯的一次演技大爆發,被稱作華語電影史上名垂青史的表演。那一年,影評人毫不吝嗇讚美之詞,那一年,吳鎮宇有些膨脹。2004年,第23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的爭奪,由吳鎮宇、劉德華、張學友、任達華、劉青雲共同角逐。
頒獎典禮上,吳鎮宇仰著頭,臉上掛著笑,顯得十分輕鬆。那一年,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影帝非他莫屬。那天,吳鎮宇穿了件打眼的粉色長衫,獲獎感言都私下背了好幾遍,早已滾瓜爛熟。被記者問起,他低頭淺笑:吳鎮宇演技是多樣的,吳鎮宇性格是直率的。不論是無釐頭喜劇,純粹細膩的情感戲,還是緊張刺激的警匪片,他都能夠輕鬆駕馭,吳鎮宇是為香港電影而生的。性格耿直的吳鎮宇氣走了很多記者,卻被香港媒體描述為「性格耿直,脾氣很大,但沒有壞心」現實生活中性格耿直、說話直接大膽的吳鎮宇曾在一小時裡氣走了兩撥記者,還很認真地問第三撥記者為什麼有這麼多問題問他。被香港媒體描述為「性格耿直,脾氣很大,但沒有壞心」。大約是這兩種典型的、而且矛盾互斥的中國式思維,帶來了後天戲裡戲外的吳鎮宇神經刀的性情。2012年,吳鎮宇又給了我們一個驚喜,他在許鞍華的短片《我的路》中扮演了一個渴望變性的異裝癖,把異裝癖人群的無奈與苦衷演的入木三分,每一個細節都詮釋的精準到位。
女裝的他留著蘑菇頭,留戀於櫃檯的女裝,回家後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吃泡麵,吃著吃著哭了鼻子。男裝的他蹲坐在馬桶,不敢抬頭看自己的老婆一眼,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這部零片酬出演的電影也是為了呼籲社會平等看待變性人,不要帶著有色眼鏡。雖然細數了多部吳鎮宇的電影,但是恐怕如今多數人對他印象最深的還是一部綜藝節目。參加《爸爸去哪兒》的吳鎮宇顛覆了黑幫惡人的形象,疼愛不溺愛,甚至有一點兇兇是吳鎮宇獨特的教育方式。
特別是他那種不會收斂情緒,懶得偽裝的背後,有著獨特而值得學習的育兒理念,簡直堪稱是藝人圈裡的模範父親,也是傳統中式家庭教育的改革家。在妻子懷孕後主動停工一年陪產,內心的恐慌卻遠遠多於喜悅,因為這個世界確實不夠好。2017年4月,吳鎮宇憑藉電影《脫皮爸爸》提名了第3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影帝,這時隔了13年的再度提名足以令吳鎮宇的影迷們熱淚盈眶。
吳鎮宇憑藉電影《脫皮爸爸》提名了第3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影帝媒體對這部電影的報導也相對較少,吳鎮宇在這部電影裡飾演一個年齡倒退的父親,一部電影,六個人生階段,他將每個階段的狀態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給予影片最鮮活的力量。為了化出老年妝的效果,吳鎮宇在炎炎夏日花十四個小時上妝卸妝,導致皮膚過敏潰爛,為了演出中年發福而增肥。到了需要演年輕時期的時候,吳鎮宇又健身減肥,如此反反覆覆。迄今為止,吳鎮宇拿過三次香港電影評論學會的最佳男演員,和劉青雲並列歷史第一。在不同角色的塑造中,他一直記著那句話
學會放下自己。「我的確演過一些爛片,但我沒有演過爛角色。」——吳鎮宇。我可以保證角色效果,但是整部電影效果應該是導演和製片來做的,不能每次都要我來扛。——吳鎮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