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平遙影展榮譽已然揭曉,獲獎名單上,費穆榮譽最佳男演員獎得主屬於魏書鈞作品《野馬分鬃》的主演週遊,評審團給他的授獎詞寫道:「他最大限度地抹去了表演痕跡,完全將自己沉浸於角色之中,讓人相信,他即角色,角色即他。」
10月16日平遙之夜,週遊在現場領獎時激動地說:
「沒有電影我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我非常非常喜歡演員這個職業,希望能一輩子做下去。」
他所籤約的經紀公司東申未來老闆陳坤也第一時間在微博宣布了這件喜事。
幾乎就在週遊拿獎的同一天,他在熱播劇《風犬少年的天空》中扮演的劉聞欽遇害的情節引發全網熱議,「劉聞欽下線」這一話題登上了微博熱搜,劇迷們紛紛為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之死鳴不平。
一時之間,名不見經傳的週遊在電影和電視劇這兩個領域都迎來了各自的高光時刻,收穫了更多關注度。《野馬分鬃》在本屆平遙影展首映當天,這位外型略帶痞氣又不失帥氣的90後男演員接受了記藝電影的採訪,分享了他的表演故事。
在電影《野馬分鬃》裡,週遊扮演一名即將畢業的電影學院錄音系畢業學生阿坤,他離經叛道,牴觸社會的條規和法則,同時也對未來感到迷茫和不知所措。現實生活中,週遊跟阿坤的經歷截然相反:未曾上過大學,非科班出身,過早從校園畢業,在社會上早已摸打滾爬過。他接觸過許多不同種類的工作,曾當過作家饒雪漫的書模,為攝影師舉過燈,也拿過貨賣過酒。直到有一天,他才突然醒悟,決定成為演員,並把它當成畢生的事業。
從剛開始接拍廣告,再到如今成為陳坤旗下的東申未來藝人,週遊的表演道路不外乎跟大多數北漂的人一樣充滿艱辛,他有時候也會自我否定,但也在經歷不同情緒的過程中不斷積累經驗,不斷進步。
週遊在表演的道路上無疑是堅定的,並願意為此嘔心瀝血。回顧週遊近幾年的一些作品角色,《青禾男高》的熱血少年么雞鬼馬而仗義,《龍蝦刑警》的菜鳥警察陳笠青澀又衝動,《「大」人物》的技術擔當小伍陽光而無畏,這些角色性格都十分鮮明,甚至與演員本人存在反差。為了扮演好他們,週遊也未曾忘記做足功課,演「么雞」時參加劇組集訓和努力排練動作戲,以配合角色的打鬥標籤;《龍蝦刑警》導演李昕芸曾透露週遊拍攝時發燒40度,卻仍然堅持拍一場雨中打戲。
週遊出演過的電影作品:《青禾男高》、《龍蝦刑警》、《「大「人物》(從上到下)
跟這些陽光熱血的角色相比,迷茫的阿坤和悲情的劉聞欽則略顯灰暗,但恰恰也證明了週遊對不同風格角色的駕馭能力之強。
2018年,週遊上網看到了魏書鈞導演的短片《延邊少年》資料後,就想尋求跟他合作了,但聯繫未果,一直到後來有機會出演《野馬分鬃》時,兩人才見了面。週遊跟魏書鈞同齡,且十分投緣,他們決定通過這次合作,讓彼此都可以走得更遠。
找到共性,是週遊扮演阿坤的門道。「其實在我上學那會兒,我就清楚地有過阿坤的那種感受,我在人生某個節點也不知所措,我也有自己一些很強烈的想法,我覺得我跟阿坤本身就很像。」
週遊在《野馬分鬃》扮演阿坤
拍完《野馬分鬃》之後,週遊只是在後期補了一些臺詞,但一直到影片在平遙影展舉行世界首映後,他才坐在影廳裡看完了成片。當自己的朋友,認識的媒體和前輩看完後告訴他,電影很好特別棒,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所有對《野馬分鬃》命運的未知感終於消散。《野馬分鬃》早已入圍今年坎城電影節,而週遊的演技也贏得了平遙影展評審團的認可,導演和週遊兩人確實都往前邁進了一大步。
今年,週遊在剛剛播完的《風犬少年的天空》裡扮演的籃球少年劉聞欽頗具討論度,他跟週遊有著類似的生活經歷,兩人都曾過早進入社會,經受各種風吹雨打。劉聞欽內心一片壯志凌雲,為了愛情賭上了前途,隨著階層差距對他自尊心進行踐踏,自己的努力和抗爭都無濟於事,愛情和生活最終雙雙潰敗。劉聞欽無法掙脫命運枷鎖的虐心和無力感,令許多觀眾感同身受。這個角色賦予週遊的意義並不比阿坤少。
週遊在《風犬少年的天空》扮演劉聞欽
「表演是理智和情感交融的過程,是展現人性的過程。」週遊表演時靠著不斷積累的經驗和記憶,而感情戲裡更包含著他自己的真實表達。對週遊來說,正是阿坤以自我為中心和敏感的心態,使得她和阿芝之間漸行漸遠。面對「劉聞欽和李安然是否應該在一起」這一疑問,他覺得只有時間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運氣,是上天未曾賞賜給劉聞欽的錦囊。週遊無疑比劉聞欽幸運,非科班出身的他可以跟被坎城電影節認可的藝術導演碰撞出精彩火花,也在主流影視劇演繹出令人產生共情的角色,無論是《野馬分鬃》還是《風犬少年的天空》,這些作品證明了週遊對表演的信念和努力給他帶來了回報。「這個階段我沒有說要抗拒任何東西,我該做的事情就是演好每個戲。」週遊的未來,無疑是可期的。
(以下是專訪實錄)
記藝電影:《野馬分鬃》作為您第一部擔任主演的電影,這次在平遙首映後,它的反響跟您的預期是否相同?
週遊:其實我之前沒有想太多。影片剛殺青時,我跟導演魏書鈞有設想過這個片子將來會是呈現什麼樣的一個結果。我跟他開過玩笑,說想去感受坎城的風景,走紅毯。總之,我的初心是希望電影有個好的結果。後來當我真正拍完電影,離開阿坤這個人物,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後,我就覺得每部電影都有它自己的命運,跟人一樣。它最終呈現出來會是如何,這是沒有答案的。
今天當我進去影廳第一次看電影的時候,我身上全是汗,那種未知感突然讓我想到了在拍攝的時候,阿坤對於很多事情也是未知的。他不知道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他想衝出那些事情,那種未知感伴隨著刺激、緊張,還有一絲絲恐懼。直到影片放映完後,好多朋友對我說電影挺好的,我心裡挺開心的。
記藝電影:這是您第一次看成片?
週遊:是的,我之前只是在後期補一些臺詞的時候看過畫面。當時我一直在克制著不看太多畫面,老魏也在克制著不讓我看太多。
記藝電影:如果把成片的效果跟現場拍攝作對比,您是否會產生落差感?
週遊:沒有很大的落差。首先劇本是吸引我的,如果不吸引我,我也不會去拍。導演也是吸引我的,我一直都想跟他合作。然後在拍攝的過程當中,我覺得一切都在變得更好,這種感受一直在遞增,我跟導演的溝通交流是非常舒服的,他非常有格局,雖然很年輕,跟我差不多大,但是他的包容性很強。我在現場出現的一些靈感和情緒上的調整轉變,他都可以接受。他沒有說過我不行,沒有要求我必須怎麼樣。這是一部屬於他的電影,裡面有我演的人物,我們只有在現場不斷碰撞和調整,它才可以變得更鮮活和靈動有趣。
今天看完電影以後,我覺得當初我們的一些想法和初心還是在電影裡呈現出來了,而且表達得很清晰。我看到了一些我們之前沒有感受到的,或者在現場拍攝時沒有覺得很好笑的點。現場一些影迷、朋友和前輩影評人也給了我一些好的反饋,我覺得還挺滿足的。
《野馬分鬃》劇照
記藝電影:導演對您來說是具有包容性的,您在扮演阿坤時能夠掌控自己的表演嗎?
週遊:導演之前說過,影片有30%來自他的一些故事或者經歷,阿坤身上也有我的一些經歷和表達。我覺得導演給我了非常大的自由度,讓我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狀態、想法、情緒和對別人的態度全部展現出來,所以影片也有一部分是屬於我自己吧。我希望觀眾可以看到阿坤對整個世界和事物的表達,哪怕不接受也沒關係。
記藝電影:哪些表演包含了您的想法?
週遊:影片每場戲都有我一定的想法,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我跟導演彼此非常信任的基礎上,然後我才會問他說可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他願不願意接受。我覺得電影作為一種藝術創作,它肯定需要很多人不斷配合,不止是每個部門,可能人與人之間一些小的配合,都會把這個東西的質量變得更好。
記藝電影:拍攝過程中是否有難忘的體驗可以分享?
週遊:有。影片裡出現的那輛車其實很老了,幾乎快報廢,它的剎車不是很靈,當我掛檔的時候,有時候我一使勁就把手剎拔上來了,只能趕緊再插回去。我跟車之間其實也發生了一些事情,比如我們有時候在一些山坡上面往下開時,剎車很不好踩,有時候踩了都沒什麼反應,我就把車開到一些小洞那裡,讓車輪卡在小洞,使車停下來。
《野馬分鬃》劇照
還有一次在大草原拍攝時臨近殺青,路上完全漆黑,你不開大燈什麼都看不見,當時攝影師坐在車裡,燈光師坐在車頂上,開著開著,突然半個車身掉到一個溝裡,溝可能有兩、三米或者三、四米深。當時整個車子完全卡在中間,我還拍下來發了個朋友圈。那會我們所有人的反應是把身體重心往後放,害怕往前的話車會掉下去。當時我們已經開得很遠了,然後我們就聽到後面有劇組人員狂奔過來,他們害怕我們掉下去,畢竟這是最後一天拍戲了。後來大家還好都是安全的。
記得前期為了拍戲吹小號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這不是你在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事,光吹響可能都需要花很長時間。當時導演請他在傳媒大學認識的人過來教我,然後我每天都有練。還有電影裡的一些歌曲我們前期選了很多,我們最起碼要會唱三四首,反正我每天都是在做這樣的準備,這些對我印象還挺深刻的。
《野馬分鬃》在草原的拍攝幕後
記藝電影:影片有一場阿坤和好友開著車,四周全部漆黑的戲,那是實拍的嗎?
週遊:是的,記得我們當時開車的那條路很長,是一條大直線,然後兩邊都是樹,導演選這個場景選得很妙。當時可能是半夜兩點多了,當我開著車時,不知為什麼整輛車無法受控制,但是一時半會我也沒辦法解決,而且路邊是一條很長的大河,我擔心開著車不小心就會掉河裡面去。好在那天這場戲還是很順利地完成了,我跟佟佟(佟林楷)沒有在意漆黑的環境,也沒有感覺危險或者害怕,反而一直挺興奮的。我們大概拍攝了4、 5條,很快就搞定了。
記藝電影:您是如何理解這部電影的?
週遊:其實當我拍完和看完這部電影後,我反而想問別人這個問題。作為我個人來說的話,其實我只記得最開始看劇本時對阿坤的一些經歷和想法的感受。當他被一些事情籠罩著時,我可以感同身受,我相信大多數人也有過那種感受,雖然我沒有上過大學。阿坤要面臨社會當中的法則,但是他反而想遠離社會,想去他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一路上他一直被有些東西拖著困著,一步一步往下墜落。我覺得他是處在一個20多歲青少年的迷茫期,對很多事情都會感到很模糊,但又試圖去搞清楚他們。
記藝電影:您有試著去體驗阿坤的一些經歷嗎?
週遊:我覺得我只要找到共性,而不用刻意去體驗他的家庭環境,或者是他在學校裡跟老師的關係。
其實在我上學那會兒,我就清楚地有過這種感受,因為我在人生某個節點也不知所措過,我也有一些很強烈的想法,我覺得我跟阿坤本身就很像。我跟魏書鈞導演的性格在生活中某些時刻也有一點相似,所以我覺得我跟他配合得很好,我跟阿坤的結合也不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野馬分鬃》劇照
記藝電影:您如何看待阿坤與阿芝的感情?
週遊:大多數男孩都會經歷過這種感情。一般還上大學的情侶之中,女方可能會比男方稍微成熟一些,她更經常去考慮自己想要什麼,將來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找個什麼樣的男孩,但阿坤在那個階段的目標是有點模糊的,不太清醒,他都沒有找到自己,怎麼可以對一個人負責。所以阿坤跟阿芝的感情狀態是很正常的,他們的相處方式在生活中也一定是常見的。
記藝電影:您和鄭英辰扮演情侶時,兩人有沒有研究過如何培養情侶之間的親密度?
週遊:其實人跟人之間的感情不一定要靠每天見面和相處來增加。當角色就在你身上的時候,你喜歡一個人是很容易的,這種喜歡靠一個眼神或者動作就可以表達出來了。我們兩人其實就是會有一定的默契,這種默契並不是要求說我的這個動作要放在你手上,你那個動作放在我肩上。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把真實的情感帶給觀眾。
記藝電影:開頭有一場您抱著女主角在車庫裡跑的戲,聽說有一次還摔倒了,但最終沒有放在成片中?
週遊:這場戲需要通過不同的方式,來展現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生活會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跟普通情侶有什麼相同或不同的地方。我們研究了很多方式,有時候我抱著她,有時候我背著她,有時候我們比賽誰跑得快或者誰走得慢。
記藝電影:所以,其實是拍了很多種不同的方式?
週遊:對,拍攝畫面有時候是我跟她一起走路和講話,有時候是我在跟她玩,也有可能就是我背著她狂奔,包括了我變成一輛小汽車,被她騎著在漂移和奔跑的場景,可能因為當時這場戲拍太多次了,結果我們倆無意中都失控摔倒了。
記藝電影:阿坤面對感情比較被動,您是如何把握這種狀態?
週遊:其實一直是阿坤在不小心地破壞這段彼此之間的感情,他對那種感受是有預判的。他在那個階段有點以自我為中心,他不會對很多事情考慮很周全,只是憑著自己的感受不斷去做,他也會發現自己是一個很敏感的人,自己可能傷害到了別人。在一些基本溝通中,阿坤早就感受到阿芝的情緒,感受到阿芝對他一些舉動的不滿。最後阿坤坐在車裡,我當時沒有很多臺詞,但那一刻我的眼神和狀態其實就可以讓觀眾感受到,阿坤是有一點點絕望的,他對這段感情是無奈的。
記藝電影:魏書鈞導演非常年輕,他的《延邊少年》曾獲得了2018年坎城電影節的短片特別榮譽獎,跟這樣一位起點很高的導演合作,您的感受是怎麼樣的?
週遊:之前2018年導演拍了《延邊少年》的時候,我在北京剛籤約的公司已經呆了一年半或者兩年的時間,我那時就想見魏書鈞導演,但是我並沒有辦法一下子就找到他,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有時間見我,很多事情是需要一個契機的。不過當時我有主動地去跟我經紀人說,我想聯繫一下這個導演,我喜歡他的《延邊少年》,我想嘗試跟他合作,雖然我只是看過預告和海報。當時我們之間可能就埋下了一個緣分。
魏書鈞導演在2018年坎城電影節閉幕時領獎
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一直到後來因為《野馬分鬃》我們才見了面。我發現我們身上無論是默契度或者是看待事情的角度,很多方面都是非常相似的,我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工作中找到非常投緣的人。後來進組之後,我們經常會在一起喝酒聊天、打球。我跟他說:「對於我現在這個階段的演員跟您一起合作,其實我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了,這是您獲獎後的又一部新片,也是我的第一部擔任主演的電影,我希望我們都可以走的更遠。」
記藝電影:今年的坎城電影節因為疫情關係沒有評獎,只是推出了一個包含《野馬分鬃》的官方片單。沒去到坎城,您是否會覺得遺憾?
週遊:如今我來到平遙影展了,所以也沒有遺憾了。之前還沒來平遙之前,我會覺得坎城就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來到平遙以後,我今天的感受還蠻不一樣的。這個地方挺像家,我媽也在現場也看了我這部電影,我身邊的一些朋友,認識的媒體和前輩看完以後都會跟我說電影很好很不錯,我挺開心的,感覺得到了家人的鼓勵。我希望每年我都能帶好作品來到這個地方,媒體朋友和影迷能看到我的作品,我就覺得挺好的。
《野馬分鬃》劇組出席平遙影展開幕紅毯時,穿著據說原本是為坎城準備的
記藝電影:您之前累積了一定的作品,那現在是否有形成自己的表演方法論?
週遊:我覺得每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憑著記憶跟經驗的。我們會靠著不斷累積經驗,不斷收集不分好壞的回憶,來做出最優的判斷。關於方法論這一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但是當我在拍一個好角色的時候,我會不斷地調動我曾經的一些經驗、故事和回憶。我覺得我的大腦會做很本能的事情,因為我是一個演員,在生活中會不斷積累,對不同的人做不同的觀察和判斷。但是碰到感情戲的時候,我就會把自己的想法真實表達出來,這些是無法靠技術的。此刻我想表達的,我就會去表達出來,不然我會很不舒服。
表演就是一個理智與情感相融合的過程,它把人性展現了出來。所以我覺得這兩者都需要相互配合好,才能展現出一個好的表演。
記藝電影:在電視劇《風犬少年的天空》裡,您扮演的劉聞欽人設跟《灌籃高手》的主角櫻木花道有點相似,而您的外型跟櫻木花道也挺像的,張一白導演選擇您出演是跟這個有關嗎?
週遊:跟《灌籃高手》沒有太大的聯繫,不過那個角色跟籃球有關。劉聞欽喜歡《灌籃高手》,他家裡也貼滿了《灌籃高手》的海報。我這代人都很喜歡《灌籃高手》,它是最開始帶領我們打開籃球世界的一個動畫片。劉聞欽喜歡打籃球,但他做出了一些錯誤的選擇,讓自己失去了籃球夢和被保送上大學的機會,所以過早地進入到了社會當中。
劉聞欽精湛的籃球水平可以給他帶來光明前途
記藝電影:那就是說,導演選擇您是因為劉聞欽跟您有相似的地方?
週遊:我覺得有可能,但只是猜的。可能我也是過早接觸到了社會,在社會上接觸過各種工作,所以帶著一點點社會性。劉聞欽這個角色有點類似於工具人,他只是被當成李安然轉學原因的一個線索,同時展現了整個故事社會性的一面,不是每個人畢業出來社會後就能走上順暢的道路,有的人可能因為命運坎坷或者原生家庭的問題,沒能在社會上找到好的工作。
記藝電影:很多觀眾都很喜歡劉聞欽,而且在磕劉聞欽和李安然這對CP,他們在b站挺火的,粉絲還剪了許多MV和視頻。您有預料過這對CP以及自己的角色會火嗎?
週遊:我沒有想過這對角色在《風犬》播出之後會有很多曝光。我有看到過觀眾在追,但是我沒有刻意去了解這些現象。我只是想一直拍出好的能讓大家接受到的角色。劉聞欽對我在拍戲時的生活印象非常深刻,對我現在這個階段的幫助也很大,大多數人知道了劉聞欽是《風犬》裡面的角色,然後有這樣一個演員演了劉聞欽。
跟張一白這麼優秀的導演合作時,我覺得我不應該帶有角色會爆火的企圖。如果你帶著某種目的去做一件事情的話,就很難做成,我就是去享受跟這位導演合作,以及演這種人物的過程,這才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劉聞欽對李安然愛而不得,這對角色成了很多觀眾心中的意難平
記藝電影:在這部劇裡,劉聞欽問了李安然:「河裡的蝦和海裡的蝦能生活在一起嗎?」,你能聊一下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週遊:這句臺詞是為了展現一個疑問,受過的教育和家庭環境不相同的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可以在一起,這是一個讓觀眾討論的地方。我覺得答案在不同的人生階段是不一樣的,他們可能在這個階段適合,但是在下個階段或者是之前的某個階段又不適合,因為有時候只有時間才能決定一些感情的緣分,我是這樣認為的。
記藝電影:劉聞欽對李安然表達的感情是否足夠真實?
週遊:當我進入了劉聞欽這個角色之後,所有的狀態或者情感也是真實的,如果是假了的話,觀眾看到以後會有很明顯的不一樣的感受。
記藝電影:您說過自己不是科班出身,那是怎麼踏上演員這條道路的?
週遊:過早從校園出來以後,我做了很多份工作。記得有一次,我的一些學表演和音樂的朋友去參加了饒雪漫的一個書模海選,我說我也想去試試,然後他們就把我叫到一起去了。在那個人生階段,我還是想去嘗試很多事情的,覺得這樣夠新鮮。後來雪漫姐看到我,就向我拋出橄欖枝,我就答應了。於是我從書模開始做起,並逐漸認識了一些演員朋友。
週遊早期為饒雪漫的《離歌》、《沙漏》、《秘果》等小說擔任書模
在當模特的那幾年,我還做過其他事情,幫攝影師舉舉燈、自己做一些小生意、幫人拿貨扛東西、賣酒之類的,有過一點小收穫。但是突然有一天我意識到我應該去了解一下自己到底想幹什麼,什麼事情可以作為夢想,讓我幹得很長久,於是我就有了做演員的想法,然後就開始北漂。我跟大多數北漂的人一樣都是不容易的,是艱辛的。我有時候也會對自己失望,覺得自己沒用,但還是保持著希望,在經歷不同情緒的過程中我也在不斷積累經驗,不斷進步。
接著我做了一段時間的廣告演員,不斷去試鏡,跟不同的導演打交道,再到後來有機會來到現在的公司東申未來。漸漸地我出演了第一部電影《青禾男高》,以及客串和主演了一些電視劇,一直到現在出演了《風犬》和《野馬分鬃》。
記藝電影:《野馬分鬃》和《風犬》的反響都非常好,那您接下來更傾向於接一些什麼樣的影視作品?
週遊:我還是希望能去演更多的電影,不管是文藝片還是商業片,能遇到自己喜歡的電影和角色我就滿足了,這些沒有具體的標準。不管去國外參獎也好,或者得到國內電影節的認可也好,這些也都是我所希望的。
如果將來遇到好的合適的電視劇作品我也不會去抗拒,現在我正在拍一個民國劇叫《人生若如初見》,拍攝過程很開心,所以這個階段我沒有說要抗拒任何東西,我該做的事情就是演好每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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