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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知道鬼附身嗎?鬼附身也叫鬼上身,在某些地方叫做撞客,好好的一個人突然發了癔症,說一些嚇人的胡言亂語,表現和正常的自己完全不一樣,像是變了一個人。迷信的解釋是鬼上身,有亡魂或是邪靈上了人的身,科學一點的解釋大概和磁場什麼的有關。以前我對鬼上身完全沒有概念,認為這就是扯淡,甚至沒有討論的必要。直到那件事的發生,讓我完全轉變了觀念,真真切切感受到這個世界或許真有鬼的存在。
我身邊就有人被鬼上了身,這人還不是外人,是我親妹妹。
我和妹妹是一奶同胞,同一對爹媽養出來的。我是八零後生人,現在說起來也二十大幾快三十的人,一般像我這樣年齡的都是獨生子女,而我卻是姊妹弟兄一共四個。
小妹是大一的學生,和我在一個城市裡。我工作了,她還在上學。我妹是個挺懂事的女孩,規規矩矩一姑娘,平時也沒什麼不良嗜好,從不去亂七八糟的地方。當我得知小妹中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惡作劇,有人拿我開心。
來電話的是我妹妹的朋友,也是大學同學,叫佟雅,見過幾次。她在電話哭:「羅哥,你快來吧,小米瘋了。」
我低聲說:「別鬧,我在上班。」
佟雅哭得聲音撕裂:「真的,我男朋友在看著她呢,你聽……」
我從手機裡聽到那面傳來一陣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吼,聲音既亢奮又尖銳,乍聽上去像是什麼動物發出的,根本不是人動靜。這尖叫聲透著一股邪氣,我頭皮一麻,我聽出來這確實是妹妹的聲音。
電話裡傳來一個男人氣喘籲籲的聲音:「羅哥,你快來吧,我擺弄不了你妹妹,你再不來真要出事了……」
隨即,電話掉線,一陣忙音。
我心狂跳,捏著手機,一陣茫然。而後反應過來,請了假,出門趕緊打了個車。
在車上,我又撥通了佟雅的電話,她說現在情況還好些,妹妹折騰累了已經睡著了,隨即告訴我一個地址。這個地址我很眼熟,是佟雅男朋友在校外租的房子,方便和女友同居。這裡也成了她們那些小姐妹經常刷夜聚會的地方。
我進了小區,三步並兩步鑽進樓洞,飛快向五樓跑去。學生沒什麼錢,他們租的這個小區又破又舊,有幾層樓的感應燈壞了,昏昏黃黃。我腦海裡翻來覆去都是剛才電話裡那非人的吼叫,不知為什麼,渾身有些發冷,黑黑樓道裡,似乎潛伏著什麼東西。
當跑到四樓時,我猛地停下腳步,因為看到了一幕不尋常的情景。
這種老式的筒子樓,每層有三戶人家。四樓中間那戶,大門口居然拉了一條黃黃的警戒線。防盜門非常破舊,上面還貼著不知什麼年月的「福」字,黑黑樓道裡,這扇大門再配上黃色警戒線,有點詭異。
我有點常識,拉上警戒線,那肯定不同尋常,這叫封門。裡面肯定發生過什麼事。
我稍愣了愣神,趕緊跑到五樓。叫開中間的那扇房門。開門的正是佟雅,她眼睛紅了,哭著說:「羅哥,你總算來了,快看看小米吧。」
我一進去,從裡面臥室迎面走出個小夥子,蓬頭垢面,臉色蠟黃,像個大菸鬼。他哭喪著臉:「羅哥……」
我心猛地一顫,走過去看他:「大劉,你得病了?怎麼這個樣子?」
大劉就是佟雅的男朋友。他剛要說什麼,忽然擺擺手,衝到廁所,對著馬桶哇哇大吐起來。
佟雅哭著說:「小米中邪以後,一直都是我男朋友看著她。他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我疑惑地指指裡屋,佟雅點點頭。
裡屋門半掩半開,露出一條縫隙,裡面亮著燈。我站在門口瞧過去,只見一條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
我輕輕推開門沒進去,佟雅和她男友大劉遠遠站著,沒有過來。我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跳得很厲害。繼續推門,裡面的場景顯露出來。
這是一間臥室,迎面是一張大雙人床,被子亂七八糟攤著。床上,反手捆著一個女孩子,嘴裡塞著破布,正是我妹妹羅小米。
看到這場景,我莫名一股火就升起來,草你們媽的,不拿我妹妹當人了這是。
現在正值晚夏,天還熱,羅小米穿著短裙,露出大白腿,身上捆著繩子。小臉蒼白,全是冷汗,劉海粘在額頭上,怎麼看怎麼像弱女子剛被人蹂躪過。
我腦袋上的青筋直蹦,回頭大叫一聲:「大劉,你過來!」
大劉揉揉眼走過來,我不知哪來的無名火,照著他就是一拳。大劉平時挺壯的一小夥子,現在弱不禁風,一拳打坐在地上。
佟雅過去扶著他,哭著說:「羅哥,你幹嘛打人?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米這幾天都是我們一直照顧的……」
「你們就這麼照顧的?」我冷笑。
我走到床邊給妹妹解繩子。大劉慘叫一聲:「羅哥,不能解啊,不能解!」
我腦門上全是火,心裡已有了計較。妹妹很可能是得了什麼病,這些人編造了理由,說她瘋了,其實是把我妹妹軟禁在這裡,進行性侵害。
其實我這個想法非常幼稚,漏洞百出,細細一推敲就知道是個偽命題。可當時我真是一股火衝昏了頭腦,全身熱血直流。
他們真下的去手,我妹妹不但雙手被綁,就連腳上也捆著繩子,整個一日式綁縛。我趕緊解開她腳上的繩子,因為捆的時間太長,腳踝居然勒出紅紅的痕跡。
大劉這時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驚慌失措:「羅哥,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她綁住,你千萬不能解開,要出大事的!」
我一把甩開他,就在這時,我猛然看到一樣東西,心下駭然,繼而憤怒,回頭對著大劉又是一拳。
在我妹妹大腿內側,清清晰晰有一個紅彤彤的手印,這是有人摸過的痕跡。
你摸就摸吧,居然還用這麼大力氣,生生掐出一個手印!
大劉徹底沒電了,坐在地上,鼻血長流,他哆哆嗦嗦地說:「不能解啊……」
我扶著妹妹從床上起來,用手指著他說:「你個人渣等著吃官司吧,咱們公安局說話。」
佟雅哭著扶起大劉,說:「我和小米是好姐妹,怎麼會害她?羅哥,你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一邊扶著妹妹走,腦子裡一邊盤算,這時我慢慢冷靜下來,隱約覺得這件事很不尋常。
我正要扭把手開門,忽然聽到妹妹喉嚨裡發出「咯」的聲音,就像在打嗝。我側臉去看,羅小米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睜著大眼睛正看我。
她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從下往上瞅人。臉色慘白如紙,配上這邪氣的眼神,讓我情不自禁心臟狠狠抽了一下。真的,不知為什麼,這一瞬間我突然害怕了。說不出原因,就是全身發冷。
「小米?」我嘗試叫了一聲。
羅小米就這麼瞅著我,嘴角緩緩裂開,露出貓一樣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氣,勉強鎮定:「小米,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的喉嚨不停發出「咯咯」的聲音,又清又脆,每打一個嗝,身體就蠕動一下,給人一種錯覺,像是肚子裡有什麼東西正在順著她的食道往外爬。她正在用打嗝的方式要把肚子裡那鬼東西擠出來。
羅小米打嗝的間隙,又開始嘿嘿怪笑。她的雙眼沒有焦點,極其茫然,可偏偏那笑聲卻又像見到什麼特別好玩的東西,已經不能用開心來形容了。笑裡帶著成人化的邪惡。
這種笑絕對不是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能發出來的,如果硬要給這種笑找個主人,我倒覺得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色狼。
我腿發軟,有種強烈的感受,現在懷裡的不是我妹妹,非常陌生,是個其它的什麼人。
我顫著聲音說:「小米,你還認識我嗎?」
羅小米對著我,忽然說了一句話。
讓我吃驚的是,竟然一瞬間沒有聽懂。因為她說的既不是普通話,也不是我們家鄉的土語,而是用非常壓抑的語調,說了一句方言。
我們這座城市臨靠江邊,四通八達,是一座移民城市。羅小米現在所講的話,就是鄰省一個地級市的特殊方言。
我對這種方言略微通曉一些,因為有同事就是那個地方的人,他們經常私下裡用這種方言交談。
羅小米此時此刻說的這句話是:「這個妮兒皮膚溜滑,讓她給俺生個孩子。」
這句話沒頭沒尾,我怔住了,實在想不出羅小米怎麼會說出這句話。當時第一反應就是,她高燒說胡話,得了失心瘋。
羅小米緊緊抓住我,臉上五官都扭曲了,頭上浸滿冷汗。光線極暗,氣氛非常壓抑,我真是有點害怕了。她的力氣特別大,左右扭動,根本不像個小姑娘,完全歇斯底裡。我緊緊摟住她:「小米,我是你哥,你怎麼了?」
小米劈面給我一掌,半邊臉立馬腫了,打得我眼淚流出來。令我最害怕的,還是她的笑。羅小米一邊掙扎一邊怪笑,笑得邪氣十足,令人毛骨悚然。
她真的不是我妹妹了,我渾身顫抖,磕磕巴巴說不出話。
大劉過來幫我制服她,他苦笑:「羅哥,你現在見識到了吧。」
「她這是怎麼了?」我折騰一頭汗。
大劉非常嚴肅:「她肯定是中邪了。」
羅小米慢慢從笑過度到嚎叫,聲音十分尖銳,在高音區不歇氣長嘯,在場的人無不膽寒,面面相覷。我活這麼大從來沒聽誰這麼笑過,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惡毒。
把羅小米又送回裡屋,我疲憊地說:「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小米發病是在兩天前。我們懷疑和樓下的事情有關。」佟雅慢慢說道。
「樓下怎麼了?」我想起四樓那扇被警戒線封鎖的門。
佟雅怔了怔,顫抖著說:「就在這家樓下,前兩天有個人自殺了。」
「怎麼死的?」我問。
「上吊死的,吊死在自家的門框上。」佟雅又補了一句:「是個瞎子。」
我頭皮一下炸了,沒來由的,心裡一陣陣發堵。
「他死他的,和小米有什麼關係?」我勉強鎮定心神。
據佟雅說,樓下那瞎子死得有點蹊蹺,一人獨居,無兒無女,好不央的突然就上吊自殺了。關於他的死有些爭議,有他殺的可能,因為他家常年不鎖,方便鄰居照顧,誰來都能進。反正家徒四壁,窮得叮噹,又是個半大老頭盲人一個,小偷都懶得去。
他自殺那天晚上,警察收屍,法醫勘查現場,正趕上佟雅和羅小米回家。佟雅就拉著羅小米看熱鬧。當時滿樓轟動,只要在家的全跑出來看這死人的西洋景,兩個女生也擠不進去,悶了一頭汗不說,什麼也沒看著。
佟雅說,當時在案發現場,她就有種很不好的感覺。拉著羅小米要走,羅小米也沒有看下去的欲望,雖然什麼都沒看到,但那種案發現場的陰沉氣氛,就讓人很不舒服。
就在兩個女生回到家的當天夜裡,羅小米就懵懵懂懂,神志不清。當時以為是感冒,沒當回事,到了第二天,小米開始發瘋了。
她拿頭撞牆,佟雅一個女孩根本弄不住,打電話叫來男朋友大劉。大劉又找了同學,兩個小夥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羅小米制服,用繩子綁好。羅小米滿嘴胡言亂語,最為驚悚的就是,說話的腔調和口音全變了,眼神極為惡毒,用方言髒話不停地咒罵。
我怔怔出神,似乎觸摸到了一個巨大的無法琢磨的事態邊緣。這事或許真的和中邪什麼的有關,不過這個領域我也不太認識什麼人。我想起大學一個寢室的同學,他外號叫銅鎖,家裡有的是錢,人脈也挺廣,或許他能認識。
我給他打了電話,能聽出來電話那頭風挺大,銅鎖說話也是高一聲低一聲,聽了半天我才明白,敢情人家現在正坐著遊艇出江釣魚呢。我這人挺自卑的,見是這種情形,便想掛了電話。銅鎖到挺熱情,耐心詢問我事情的原委,他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給你推薦個人,你找他,甭管多邪的事到他手裡保準藥到病除。這人和我關係倍兒鐵,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有一搭沒一搭跟他寒暄了幾句,記下電話。銅鎖說出這個電話主人的名字。一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愣了。
他叫解鈴。
看到這個名字,我有些恍惚,因為我也認識一個叫解鈴的朋友。
我認識的解鈴是中學同學,沒讀完他就不念了,也不知是輟學還是轉學。初中到現在十幾年,有什麼樣的同學忘得也差不多,之所以還能記得這個人,是因為他特殊好玩的名字。
解本身就是個很冷門的姓氏,再加上解鈴的名字,顯得特古怪。
說起來,我去年還見過他一次。那天我做完業務從客戶單位出來,正準備坐公交回家,就聽到有人叫我。定睛一看,是個高中學生模樣的光頭,這人面目依稀熟悉,而神態和氣度則有異於常人,說不清什麼感覺,就好像站在懸崖邊看遠處蒼茫連綿的群山,景色固然優美,只是咫尺天涯,有著鴻溝般的距離感。
他倒是很熱情,叫著我的名字,說多少年都沒見了。我不好意思,問他是誰,他說我叫解鈴,你忘了嗎。我這才想起是同學,我們就站在車站,這通神侃,聊得頗為投機。我仔細打量他,解鈴穿著泛舊的迷彩褲,踏著旅遊鞋,上身也是很地攤的T恤,挎著一個軍綠色的大包,那樣子就像是走街串巷發傳單的。
我問他現在做什麼,他神秘地笑笑,拍拍大包說:「我現在給人看事。」
「看事?」我疑惑。
聽他解釋,我才明白,看事在東北比較流行,簡單來說,就是有道行的高人專門給人驅邪看鬼跳大神。我笑他:「原來你是個神棍。」
解鈴也不惱,哈哈大笑,他能看出來我對這樣的東西嗤之以鼻,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他沒在說什麼,我們就這麼散了,電話都沒留。
我看著手機號碼,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結論,銅鎖介紹來的高人應該就是我這個中學同學。
我現在是病急亂投醫,感覺解鈴這人應該挺靠譜,趕緊打了電話。電話裡傳來一陣稀裡呼嚕的聲音,很明顯那頭正在喝湯吃麵。
「喂?」
我深吸口氣:「是解鈴嗎?」
「羅稻?」
我靠,這人耳朵真靈,平白無故一個莫名電話,愣是能從一句話裡聽出是誰打來的。
「是我。」我聲音顫抖:「你能不能來一趟,我妹妹出事了。」
「好。」沒有過多的廢話,只這一個字,讓我當即就有找到靠山的感覺。
我和佟雅還有大劉,我們聯繫好了人,現在只能幹等著。廳裡氣氛壓抑,誰也沒說話,我心裡憋悶異常,十分煩躁。
等了一會兒,門敲響,大劉的朋友先來了。
這是個小平頭,進來就嚷嚷:「我說什麼來著,那丫頭就是中邪了。」
大劉咳嗽一聲,制止他說話,指著我說:「這個是羅小米的哥哥。」
小平頭有些尷尬,衝我點點頭。我沒心情計較這些,六神無主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妹妹中邪了?」
小平頭遲疑一下說:「你妹妹發病的時候,我就在現場,一看就不對勁。」
我連忙催促他說。
「我是東北人,我媽就在我們那個縣城看事。她立過堂出過馬,幫不少人解決問題,現在不做了,不過小時候我總看她怎麼看事。我記得當時她處理過一個人,症狀和你妹妹一樣。那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娘們,可說話的腔調和神態,卻和十幾歲的小姑娘一樣,嗲聲嗲氣,特別幼稚天真。真的,一看這人就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
我聽得出神:「然後呢?」
「那老娘們的病可邪乎了,原來附她身的不是人,而是……蛇精。」
我皺眉:「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平頭一看就是東北人,性情耿直,看我不相信他的話,頓時急了:「真的大哥,這個娘們住在山裡,她老頭是看山林的。她進山掏了一窩蛇蛋,打死了幼蛇。蛇是有靈性的動物,她打死的是有道行的蛇精,死了後附在她身上。那小女孩的聲音就是蛇精發出來的。」
前面還像話,後面就扯淡了,再往下聊白素貞都要出來了。
我哪有心情和他廢話,悶悶坐回沙發上。小平頭訕訕無趣,來到裡屋門前,推開門往裡看看:「大劉,要不我打電話讓我媽來看看吧,這丫頭送醫院一點用沒有,真的。醫院只能掛點滴,要不就往精神分裂上治,延誤病情不說,好人也廢了。」
我有些猶豫,妹妹的情況很不好,按理說應該送醫院,可是大家都說她中邪,我一時舉棋不定,不知怎麼辦好。
這時,從敞開的大門外走進來一人,留著光頭挎著包,長了笑模樣,一身掩飾不住的風塵。
我一看,正是解鈴。
解鈴掃了廳裡一圈,倒也沒廢話:「妹妹在哪?」
我指了指裡屋。解鈴沒有急著進去,提鼻子聞了聞,頓時面色陰沉,用手指著屋子裡所有人:「全都出去。」
大家面面相覷,大劉咳嗽了幾聲,走過來問:「這位仁兄,你是?」
我趕緊道:「他是我的朋友,我請來的。」
「哦,你為什麼讓我們出去?」大劉問。
「你快死了你知道嗎?」解鈴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大劉頓時臉色就變了,顫著聲音問:「你……你說什麼?」
解鈴揮揮手:「大家先出去,這間屋子不能呆人。」他指著大劉:「你現在病入膏肓,全身中毒,再不相救,恐怕以後也救不了了。」
大劉腿都軟了,身體什麼狀況自己最清楚,他帶著哭腔說:「這兩天我一直拉肚子,咳嗽還有血絲……」
「趕緊出去吧。」解鈴揮揮手:「我自會想辦法。」
我咽了下口水,跟著他們往外走,解鈴叫住我:「你別走。」
其他人都被趕出大門,解鈴把外門鎖上,徑直來到裡屋前,往裡看看。我看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問:「我妹妹怎麼樣了?」
他沒有說話,回過頭看我。
他上一眼下一眼,把我看得發毛,我勉強擠出笑容:「你看什麼?」
「你背後那人是誰?」他突然說。
他冷不丁來這麼一句,我頭皮都炸了,全身毛髮森森俱豎。屋子裡燈光本來就昏暗,解鈴面目模糊不清,非常陰沉。我咽了下口水,後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覺得後面站著什麼人。
解鈴伸出手,撫撫我的肩膀,輕聲問:「你最近是不是去了什麼特殊的地方?」
我磕磕巴巴地說:「沒啊……就是租房和單位兩邊倒。」
「我記得上次我們見面,好像沒留電話號碼,你怎麼有我電話的?」他換了個話題,思維實在跳躍。
我總覺得背後似乎有股暗流在湧動,整個神經繃緊,說:「我背後……」
「有我在,你不用怕,先說說電話的事。」解鈴說。
我說我有個大學同學叫銅鎖,是他告訴我的。解鈴點點頭,笑:「這小子。」
他站在裡屋門前,對我說:「你妹妹卡陰了,也就是被冤魂纏上了,得超度。不過現在最麻煩的,」他看著我:「是你!你也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差點跪那。說實話,我不信這些東西,可此時氣氛如此詭譎,解鈴身上又有種穩如庭嶽的氣度,不由得不信。
我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全身捆縛,倒在床上昏迷的羅小米說:「她是你親妹妹?」
我趕緊道:「我們家哥四個,我是老三,上面還有兩個哥哥,這是我小妹。」
「像咱們這樣歲數的,家裡這麼多人口太少見了,你爹媽沒計劃生育?」他問。
我這都快火上房了,他還聊這些有的沒的,可我又不敢得罪他,只好說道:「我家在農村,爹媽喜歡小孩,當時好像是找了關係還是交了罰款,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有我們這幾個兄弟姊妹了。兄弟多也挺好,相互有個幫襯。」
解鈴一直看著我妹妹,面無表情,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
他拍拍我,沉吟片刻:「事情不太對勁,這屋陰氣很重,我們出去說。」
來到外面,大劉差點給解鈴下跪,眼淚吧嗒:「高人,救救我。」
解鈴看看他,說道:「你這是中了屍毒,毒入肌理。治可以治,但你要受罪了。」
「治病嘛,哪有不遭罪的。能治好就行,總比死了強。屍……屍毒?我也沒碰屍體啊。」大劉說。
解鈴沒說什麼,轉臉看我:「老羅,現在把你妹妹中邪的經過一五一十不要有任何隱瞞地告訴我。」
羅小米的遭遇我也是聽來的,還是讓當事人說比較好。我便讓佟雅把事情經過又細細講了一遍。
解鈴聽得很認真,等佟雅說完了,他嘆口氣:「你們這些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有句老話叫,見屍為兇,見棺為福。早年間,如果撞到有橫死的,或是沒有入殮的屍體,大家都低頭躲著走,生怕沾上穢氣。你們可好,還上趕著看熱鬧。」
佟雅眼圈紅了:「我當時也不知怎麼想的,鬼迷心竅了,非要拉著小米去看。」
這句無心之話,似乎觸動到了解鈴,他眯著眼,若有所思。
旁邊的小平頭插嘴:「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個死瞎子的魂兒附在羅小米身上。」
解鈴笑笑沒說什麼,他看看表:「你們都散了吧,這間房子這段時間誰也別來。小姑娘,你把鑰匙給我留下。小夥,明天我幫你拔毒,晚上好好休息,等我電話。」
交待完了,他回過頭看我:「老羅,今晚你跟我混,」他頓了頓:「做好思想準備。」
我讓他說的心怦怦跳,猶豫一下道:「我身後那個人……」
「不急。」他做個手勢,示意不要說了,現在不方便。
別說,解鈴就有這個能耐,能讓人很快對他信服。佟雅把鑰匙留給他,眾人互相打了招呼,全都散了。
解鈴領著我又回到房子,鎖好門。他打開燈,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對面。
屋子裡燈光晦暗,十分安靜,氣氛有些幾分壓抑和詭譎。
「我妹妹的事,你有多大把握?」我問。
解鈴說:「剛看到你妹妹的時候,我有九成的把握,可是看到你,我只有不到三成的把握。」
「為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心怦怦跳。
解鈴說:「你妹妹卡陰撞鬼,你也被跟上了不乾淨的東西,是巧合嗎?這裡可能有聯繫,不是那麼簡單的。現在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一會兒你和我下去看看那瞎子自殺的房間;第二件,你說過你們家哥四個,都是親骨肉,我要看看你的兩個哥哥。如果他們和你還有你妹妹一樣,也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跟著……」
「說明什麼?」我顫著聲音問。
解鈴沒說話,皺眉看窗外。此時夜已經深了,大街上空無一人,孤零零路燈散發著昏黃的光。
他從脖子上摘下自己佩戴的項鍊。這項鍊很古樸,上面套著紅色的絲繩,下面的墜是一枚青色的玉牌。我接到手裡看看,玉牌做得很特殊,居然是雕刻出來的人頭像。
這玉牌不過手心大小,刀工卻出神入化,方寸之間人物神態逼真。雕刻的是一個面貌清秀的男子,儒雅風流,一看就是古代的翩翩公子。
「這是?」我問。
「此人叫費長房,是八仙裡鐵拐李的大弟子,比漢鍾離輩分還要高。他為百鬼之王,不仙之仙,戴著這枚玉你能闢邪。」解鈴說。
我乾笑了兩聲:「至於這麼嚴重嗎?」話是這麼說,還是乖乖把玉墜套在脖子上。
我從兜裡摸出包煙,抽出一根遞給解鈴。解鈴沒接,說他從來不吸菸。我只好自己點上,誰也沒有說話,解鈴不時看看表,似乎在等時間,氣氛有些沉悶。
我心裡畫魂,不知他今晚想要做什麼。
大概到了九點多,他站起來:「走,幹活。」
我們出了門,徑直來到四樓瞎子的住所。大晚上的,樓燈昏暗,那條黃色警戒線孤零零掛在門前。解鈴輕輕把手放在門上,說道:「看看今晚的運氣如何。」
說著,慢慢一推,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隙。門縫裡黑森森的,一絲光也沒有。
「你怎麼知道這門沒鎖?」我驚問。
「佟雅說過,這家瞎子活著的時候從來不鎖門,現在死了成兇宅更不會有人來。」
「那如果警察給鎖上,怕破壞現場呢?」我問。
解鈴笑:「警察閒的蛋疼,這個案子我估計已經結案了,自殺個無親無故的瞎子和丟輛自行車對於他們來說沒什麼區別。再說了,就算門上鎖,我也有辦法撬開。」
「我們到底來這裡幹什麼?」我磕磕巴巴地說。
「招魂。」
我滲出一頭冷汗,心臟狂跳,可為了妹妹又不能打退堂鼓,只好跟在解鈴身後。
解鈴慢慢推開門,裡面黑洞洞的,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拉著我側過身,不去正對大門。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此時氣氛十分詭異,只好學著他做。
大概三四分鐘,解鈴點點頭:「好了,進吧。」
「剛才是做什麼?」我小心翼翼問。
他說:「每一間兇宅裡都可能會有各路陰煞,打開門側過身,是讓開它們出去的路。卡到陰雖然不是什麼大事,解決起來卻很麻煩。」
我們從警戒線底下鑽進門裡,解鈴回身把大門虛掩上。他沒有急著進去,而是蹲在地上解開隨身大包,從裡面拿出兩根白色蠟燭。用打火機點燃,交給我一根,鄭重聲明一定要拿好。
幽幽的燭光燃起,光線很差,勉強能看出個大概。我們走進的地方是外屋的玄關,地上全是腳印,牆皮烏起麻黑,油膩膩的一層,看樣子這瞎子生前挺埋汰,也不會收拾個屋子。
最關鍵的是這裡很冷,比起外面,溫度似乎下降了很多。陰冷的空氣在緩緩流淌,像是屋子裡藏了一個大冰櫃。
「這裡陰氣很足,你小心點,不要離我左右。」解鈴說。
這個不用他說,我肯定不會離開的。我活這麼大,還從沒有這樣的經歷。我們一步一步,從玄關走進裡面的屋子。瞎子住的這裡面積很小,也就是這麼一居室,還是水泥地連廉價地板都鋪不起,四面牆遍布油煙汙漬,髒得不像話。
這裡沒有廚房,也沒有做飯廚具,實在想不明白這麼多油乎乎的髒東西是怎麼來的。
家具很簡單,一張雙人床,一個老式高低櫃,僅此而已。柜子上堆著一堆報紙方便盒塑膠袋這樣的破爛,人死了好幾天,盒子裡還有沒吃完的幾條鹹魚,都臭了,那味道極其難聞。
最古怪的是那張床,床上散亂攤著被子,被子居然成了拱起的人形,就像是有人在裡面蒙頭睡覺。
聽佟雅說,瞎子自殺後,警察把他的屍體就放在這張床上,進行屍檢。我吸了口氣,全身汗毛乍豎,偷偷看解鈴,他臉色很陰,此時正抬著頭看那黑漆漆的門框。
這處門框大概能有兩米高,上面的木頭常年受潮沒有保養,整個膨脹開裂。在門框和天花板之間的牆壁上有大量水漬和汙跡,我舉著蠟燭看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忽然覺得上面的汙漬似乎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蠟燭的火光十分微弱,屋子裡似乎還有風,火苗時起時落,牆上那一大團汙跡烏紫深黑,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我看了一會兒,那團汙漬形成的似乎是個上吊的人形。一個人掛在繩子上,雙足下垂,兩隻手貼在身子旁,這玩意不經細看,越看越像。
我正全神貫注,忽然背後重重一拍,開始沒反應過來,而後一瞬間我雙腿發軟,差點沒跪地上,回頭看是解鈴。解鈴的臉在燭光閃耀下有些陰森,他皺眉:「你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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