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形到心性,演員黃景瑜都是一個典型的大男孩。七月中旬,上海的梅雨連綿不絕,黃景瑜也還是一身清爽簡約。他穿 黑色的短袖短褲,再加一雙白色的休閒鞋,全身沒有任何裝飾,非常隨性,非常自然。
儘管穿著簡單,但是身高187釐米的黃景瑜單是站在那裡,就很難不會吸引到他人的目光。我們的拍攝在上海的一處影棚裡進行,即使場內多是陌生的工作人員,他也愛和人說說笑笑,一群人圍著他,總是時不時發出一陣笑聲。
是啊,又高又帥還好相處的大男孩,誰不喜歡呢?
今年28歲的黃景瑜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喜歡玩的大男孩,玩滑雪,玩跳傘,玩潛水,「能出去看看、再學點東西是特別好的事情」。在影棚裡,他也一樣不忘了玩,拍攝風衣造型的間隙,他把玩起了風衣的腰帶。
放鬆是我們對黃景瑜的初印象,採訪逐步深入,他耿直的個性浮了上來。
我們問:「你從什麼時候覺得自己紅了?」他接得很快,「這事不應該兩三年前問我嗎,你怎麼現在才問我?」
我們趕緊改口,「那你覺得,你什麼時候會非常紅,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大明星?」
「明年吧,哈哈,我覺得。」
出道近四年的黃景瑜仍然爽朗、直接,但16歲就隻身離家的他,絕非不諳人情世故,相反,他呈現出了一種類似「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的通透。
印花襯衫、長褲/均為DIOR 皮夾克/dunhill
皮鞋/BOTTEGA VENETA
在機緣巧合進入演藝圈之前,他像所有滬漂一樣,曾經嘗試各種職業,遍嘗辛苦,最後以模特身份轉型演員,從而一炮而紅,早年的經歷與浮華的演藝圈充滿反差。
媒體和公眾都在希望他能講出或勵志或殘酷的滬漂故事,他總是寥寥數語一筆帶過,拒絕反覆講述自己進演藝圈之前的辛酸經歷,「那種有深度的故事,你就寫他有,但是他不講。」
其實他都記得,而且記得清楚,對於背叛或者失去的事情,他總是感受深刻。「只有難過的事才能記下很久,開心很難記得住,而且再回憶起來好像也沒那麼開心,但痛苦回憶起來還是很痛苦。」
但他不多說。只在潛移默化之間,曾經的經歷都沉澱下來,為這位非科班出身的演員提供養分來源。黃景瑜調動個人經驗去理解角色,詮釋角色,相較於表演技巧,他更在意自然流露。
過去幾年,他連續主演了《紅海行動》《破冰行動》《結愛·千歲大人的初戀》等高口碑影視作品,他塑造的軍人形象尤其深入人心——畢竟黃景瑜個高肩寬,很有先天優勢,他穿上制服站在那裡,大家一看就覺得:沒錯,就是這個人。
黃景瑜自己也喜歡熱血的作品。他覺得演軍人挺爽的,每天有槍,有刀,有坦克,有大炮,還要每天去講話,去操練,去跑步,去喊,去唱軍歌,「這種感覺很好,因為你表達出來的態度和狀態是可以很硬的,很像一個男人。」
他願意分享快樂的經歷,而把吃過的苦都放在心裡。「有事的時候該難受難受,沒事的時候該高興高興。」
戲謔中帶著通透,也許黃景瑜就是這樣的一個大男孩。
30個小時硬座之後
黃景瑜的東北口音已經很弱,畢竟離家已久。
在距離遼寧丹東2000多公裡的上海,他這樣描述故鄉:四季溫度舒服,城市乾淨,節奏很慢,海鮮好吃。
那是座鴨綠江邊的小城,他還記得去江邊抓青蛙的經歷。有一次,他一下午抓了整整一瓶小青蛙,想帶回家養,但媽媽不同意,小青蛙又被放回江裡。他心疼極了,到現在都清楚記得那種感受。
回望少年時候,黃景瑜記得「也有上補習班的壓力,也有不想上課的想法。反正我可能是想得少,也不算完全的無憂無慮。」
直到16歲離家。16歲時,黃景瑜先去了大連,在那裡第一次看到了海。他從此愛上了海,大海無邊無際,能讓他放鬆。
又過了一兩年——具體哪一年他也記不清了——他拿著一個拎包,獨自來了上海。從丹東到上海要30多個小時,當時他坐的是硬臥,一個包廂六個人。
他沒有行李可帶,在上海也沒有朋友,但是「年紀小嘛,無知者無畏,現在你喊我來我也不來了」,他在這座幾千萬人口的大城市裡留了下來。
他試過很多工作,做模特也純屬偶然。他有外形優勢,朋友建議去試試當模特,已經做過很多份工作的他就去了。拍一件衣服五六塊錢,一個下午最多拍300件襯衫,一天能掙1000多塊錢,錢挺多,但是手上、脖子上都是被衣服刮出來的血泡。
好在值得高興的事就要來了。拍戲也是一個偶然,24歲時,黃景瑜主演了一部網劇,賺的錢多了,他也肉眼可見地紅了起來,在亞洲辦巡迴粉絲見面會,在各種頒獎典禮上拿新人獎。
他能適應。畢竟都是對著鏡頭,只是劇組的規模更大一點。區別是要背的臺詞多了。在劇組的每一天,睜眼就拍戲,收工就背臺詞,拍攝的周期也更長,累肯定是累的。但黃景瑜覺得,當演員是一種相對穩定的生活節奏,他有安全感。
只是他還沒有準備好成為公眾人物。第一次上微博熱搜的時候,他看到很多人給他留言,一開始挺高興,後來發現因為蹦出的消息太多,手機總是沒電,他就有點煩惱。更關鍵的是,以前可以不注意形象地做事,現在則每個角落都有公眾審視的目光。
有時候,黃景瑜會懷念入行前自由自在的自己,喝野酒,嘮嗑,吃燒烤,在大街上瞎溜達,看人看車看城市。他也知道要向前看,「工作上、生活上、感情上,總會有煩心事,這是作為一個正常的成年人都要面對的。但是人不能每天陷在裡邊,總是把那些事來來回回地想,這樣不就抑鬱了嗎?我覺得還是要把心態放好,有事的時候該難受難受,沒事的時候該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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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合的事情最容易
黃景瑜挺喜歡演戲的感覺,就一直拍了下去。
在外界看來,他是幸運的。通過網劇入行後,他很快主演了一部國民度極高的電影《紅海行動》——這部由他飾演狙擊手的軍事電影在2018年春節檔上映,國內累計票房36.5億。
黃景瑜的制服形象深入人心,演戲也在線,他成了觀眾眼裡「有演技」的小鮮肉,頗受好評。他不是科班出身,演戲時多用的是自身經驗。他追求真實、自然的感覺,通過自己的想法來貼合角色——他覺得這個角色是什麼樣的,這個時候角色應該怎麼做,他就怎麼去做。黃景瑜調動個人經驗去理解角色、詮釋角色,相較於表演技巧,他更在意自然流露。
如果拍攝戰爭題材等缺乏個人經驗的場景,黃景瑜就依靠氛圍的沉浸,他是個體驗派。之前在非洲拍攝《紅海行動》,長達6個月時間裡,一群人在一起吃,一起住,在劇組不出來。
攝製組特地找來退役的蛟龍突擊隊隊員給演員們上課,黃景瑜演狙擊手,狙擊手趴著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必須趴得很平,腳背和地面之間不留空隙。他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有幾天就專門練習趴,先是腳背往外展,再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待很久。如果要拍某個山頭的戲,黃景瑜就先過去那裡,一待就是半天,不管當時是不是拍他,但是他提前準備好,隨時等待拍攝。
在拍攝緝毒劇《破冰行動》時,最後一個場景是劇中飾演黃景瑜爸爸的任達華慘死,黃景瑜大哭,兩人的對手戲登上了播出當天的微博熱搜。在那一刻,他的想法是,「如果我的爸爸在那裡死了,我作為一個人,我要怎麼樣,我的悲傷是怎麼樣的。」他充分調動個人情感,力求演出一種非常真實的狀態。
黃景瑜說,表演的技巧可以學,比如面對運動鏡頭如何走動,但表演經驗更珍貴,而且學不來,必須自己花時間去沉浸、去理解。是的,在外界看來,那些真實又沉甸甸的感受,儘管生澀,但是最有意思。從一開始選擇劇本的時候,他就注重演員和角色的貼合性,下一步再去思考,能把角色演出什麼樣的亮點和吸引力。如今,他已經找到適合自己的路線:將自身的經歷帶入到故事中來,再從新的故事中,繼續發掘新的經歷,成為日後的養分。
黃景瑜還想繼續嘗試軍旅題材,對他來說,比較容易也比較適合,畢竟「適合了就最容易。」未來他還有幾部軍旅題材作品要上映,他已經摸索出了適合自己的路線。
同時他也想挑戰和以往不一樣的角色,比如說特工、小流氓、江湖騙子,保鏢他很想演,還有平民英雄。他最喜歡那種熱血的作品,他也喜歡燒腦,或者是講底層故事、反面故事的題材,如果有機會,他都想去試試。
從業內人的角度來講,黃景瑜是一種奇特的存在。之前對於一個男演員的定位和規劃,一般都比較明確,比如是流量明星,路要怎麼走,如果是演員,就要怎麼樣。但黃景瑜在嘗試自己的路線——或許是因為他的性格,又或許是因為他的外在條件,他走的是別人沒有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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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歲之前都是男孩
在整個採訪過程中,黃景瑜沒有正襟危坐,顯得格外放鬆。他自然地和我們開起玩笑:「平時有空去練柔術的時間不多,如果今天你採訪得快一點,晚上我就能去了。」
他是巴西柔術紫帶,一般來說,紫帶的段位已經夠格在柔術館內當教練了,他也想過,不當演員之後也許會開個柔術館。巴西柔術在國內尚屬小眾運動,黃景瑜卻已經練了六年多。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狀態適合柔術,這是他喜歡也擅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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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拍攝《破冰行動》時,黃景瑜的柔術功底也派上了用場。劇中他有大量打鬥的場面,甚至有和好幾名毒販肉搏的場景,「我學巴西柔術學了很多年,用這個技術我可以一打好幾個。」呈現出來的效果也的確如此,「拍出來看畫面還不錯,而且這個技術之前很少出現在影視作品裡,我能把它用上還挺開心的。」
除了柔術,黃景瑜還喜歡玩滑雪、跳傘、潛水,「男孩不都喜歡出去玩?」問題是時間不夠用。畢竟他現在已經沒有日常生活,日常生活就是在劇組待著,就算難得有閒暇時間,他也懶了,只想在家閒著。他還想去潛水,但國內符合條件的地方也不多。
這幾年他鍛鍊的頻次明顯減少,比如柔術,以前是每天練,後來因為跟著劇組在全國各地跑,一個是沒時間,一個是沒有場地,所以就擱置了很久——黃景瑜都感到自己變瘦了。
但他也在努力協調工作和個人生活的關係。現在他每次回上海,只要柔術館有人,哪怕只有一天兩天的時間,他基本上都會去練習。
如果沒有當演員,那你現在在做什麼?這個問題黃景瑜被媒體問過很多遍,但是每一次的回答都不太一樣,他並不喜歡回答這樣的問題,因為「人生沒有如果」。
黃景瑜希望,五年後或者十年後,他的工作節奏能不像現在這樣安排得很滿。他想有點時間,多陪陪家人,他也喜歡玩,這個年輕人想要充分地享受人生。
你覺得自己還是個男孩嗎?什麼時候會變成男人?
黃景瑜大笑了起來:「不會變成男人的,50歲以後再說。年輕的時候就別想老了的事,如果現在把自己想老了,就年輕不回去了。」
偶爾失落,大部分時間也豁達,在黃景瑜眼裡,往後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之前的都是舊的,而當下,則永遠在新舊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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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黃景瑜對話
LEON:你成長在丹東,丹東在你的印象裡是什麼樣的?
黃景瑜:四季的溫度很舒服,城市也比較乾淨,節奏很慢,海鮮很好吃。
LEON:你16歲到上海,到現在已經十幾年了,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嗎?
黃景瑜:有十幾年嗎?(大笑)很可怕。這些年啊,覺得自己變成熟了,有錢了,老了,也變瘦了因為以前鍛鍊現在不練,所以人就窄了、瘦了。還有就是,經歷的事情也多了。
LEON:你到上海這麼久,換了多少次住的地方?
黃景瑜:換了七八回。一開始就是老公房,那種上海的老房子,後來換了地段好一點的老房子,有一段時間賺錢賺得不夠,又換回地段差的老房子。整體上是從老房子換到公寓,其實也沒往上走多少,只是房子新了一點而已。
LEON:大家都說,因為你早期的職業經歷比較豐富,所以你經歷的事情會比同齡人更多一點。
黃景瑜:你看跟什麼樣的人比,肯定有比我厲害的人。當時從模特轉行做演員,也沒有考慮太多,因為反正平時模特也要拍東西,也是對著鏡頭,這和劇組一樣,只是比劇組小一點,而且剛拍戲的時候,其實劇組也不是很大,所以感覺沒有很大的差別。差別只是拍戲詞多,然後拍的周期更長。後來慢慢地,發現身邊的各個部門越來越專業,場面越來越大,變化是一點點地發生。
LEON:像這些個人的經驗,是否會成為表演的養分來源?
黃景瑜:可能有一些能借鑑到當時的狀態和情緒。舉個例子,我們演到一些痛失戰友朋友或者被背叛的戲,我可能就會有感受。因為我覺得演戲時,正面情緒很容易表達,比如說你開心你興奮你激動,這很容易,但是悲傷的情緒特別多,而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表達方式。
LEON:對背叛或者失去的經歷,你是不是曾經有深刻的體會?
黃景瑜:我對於背叛或者失去的事情,感受比較深刻。因為開心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只有難過的事才能記下很久。各種痛苦,家庭、愛情、友情,人類的這幾大感情種類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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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因為你有很多軍旅題材的角色,現在網上有一個說法,說黃景瑜是來娛樂圈當兵的嗎?你怎麼看這個說法?
黃景瑜:拍的這種戲比較多嘛,我個人感覺比較適合。我拍戲,等於是把人家當兵好多年最好的收穫拿出來,呈現給大家。人家可能要多少年才當上特種兵,要熬很多年,但是我一上來就是特種兵,開槍就特別準,我等於是把人家風光的一面展現出來。他們其實是很苦的,他們風吹日曬、泥裡爬雨裡滾的時候,我都沒有展現出來。或者說雖然拍了,我只拍了幾天,人家可能是幾年。
LEON:所以你以後還想繼續嘗試軍旅題材嗎?
黃景瑜:對我來說比較容易、比較適合。那種拍到什麼不會演或者理解不了人物情緒的情況,不會有。適合了就最容易。
LEON:你以後想挑戰哪種角色?
黃景瑜:我覺得現在能挑戰的角色不多,因為現在你也能看到,電視劇題材有點片面,可選擇的路線很少。可能2017年、2018年開始,軍警題材火了,現在軍警劇就很多,還有就是總裁題材,我沒看到更多的能選擇的方向。但如果排除客觀環境,我想演和以往的角色不一樣的。想演的角色很多,選擇性很少。
現在電視劇很多是各種身份談戀愛,如果能講講兄弟情,或者是跟敵人之間產生的感情,我覺得會很有意思的。當然,談戀愛也有談戀愛的開心,我還是喜歡那種更陽剛、熱血,或者燒腦的,要麼就是講底層故事、反面故事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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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N:這次疫情期間,你回家了嗎?
黃景瑜:沒有,那時候我在劇組,和一群人被困在一起整整一個月,平時也真的很難體會到這種感覺。當時什麼也幹不了,房間也出不去,每天就在屋裡待著,挺難受的。我就看看電影,打打遊戲,洗洗衣服,好像再沒幹什麼。
LEON:你喜歡看什麼電影?
黃景瑜:什麼電影都看。國產的我也看,歐美大片我也看,也會翻一些老的經典電影看,有時候也會上網找一些那種國內沒上映的片子看。沒有特別的喜好。
LEON:那你對什麼有特別的喜好呢?
黃景瑜:喜歡啊……喜歡玩,喜歡海,喜歡車。玩什麼都行,我實在是沒意思才會玩遊戲,我喜歡出去玩。能出去看看、再學點東西是特別好的事情,比如玩滑雪、跳傘、潛水這一類的。
LEON:作為公眾人物,你現在還有那麼多時間去做你喜歡的戶外活動嗎?
黃景瑜:時間不多,但是一有時間就懶了,只想在家閒著。現在已經沒有日常生活了,日常生活就是在劇組待著。
LEON:聽說你是柔術紫帶,你現在還經常練習嗎?
黃景瑜:練,晚上如果有空我就去,如果今天你採訪得快一點,我也會去,哈哈。其實我以前是每天練,但是後來因為在劇組全國各地跑,一個是沒時間,一個是沒有場地,所以就擱置了很久。現在我基本上只要是有空回上海,只要柔術館有人,哪怕就一天兩天我都會去練。
LEON:我覺得你從外形到喜好,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男孩,你覺得自己還是個男孩嗎?
黃景瑜:長大不是那麼快樂的事,不是嗎?慢慢長大也挺好的。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你想慢就可以慢的,你必須要面對壓力。如果只說工作的話,我覺得不算是很大的壓力,可能有時候會有些影響,但不至於到壓力那麼嚴重。其他的事情,我操縱不了,我也不去想。
LEON:你一直心態都這麼好嗎?
黃景瑜:肯定也有不好的時候,我也有在家哭的時候(大笑)。像我們平時聊天都是高興的,在開導別人的時候也是高興的,這是因為事情沒砸到自己身上。在有事的時候,我肯定也會很低迷、很難過,但是平時我不愛想,我也不想去想,畢竟現在能開心的事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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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孔祥國
攝影 / 任申雲
化妝&髮型/徐立曉
採訪&撰文/王靜儀
服裝協助/李星霖、彭雨詩
版式設計 / 孫豔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