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賞侯孝賢導演說的一句話:有時候你不要想到怎麼成功,反而要持續想到怎麼不要失敗。
當大家會因為《麻醉風暴》《紅衣小女孩》《川流之島》的成功,來讓我分享時,我通常會告訴大家:我的成功是從做《阿嬤的夢中情人》的失敗開始的。
在《阿嬤的夢中情人》慘遭失敗之後,我決定總結教訓,這迫使我回歸原點去思考,如果我真心喜歡這個行業,我必須為自己找到對『產品』更清楚的判斷。而想要了解市場必須先接觸片商,因為他們最了解如何去行銷一部電影。因為我需要知道:一部電影最吸引觀眾的是什麼?
這時候我就找到了某種力量支撐,而這個力量名為「缺乏」。當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們反而會回到電影的本質來看事情,會回歸作品本身的價值,找到它的核心。當你的作品和觀眾產生互動,並且觸發強烈的共鳴的時候,它就成功了。
我決定要做《紅衣小女孩》,其實就來自於「缺乏」。
電影本身的目的,無非是提供一個讓觀眾放鬆的機會。其實喜劇片和恐怖片一樣。恐怖片追求一種與觀眾約定俗成的觀念:就是讓你被驚嚇之後感到放鬆。這與喜劇傳遞出的效果是一樣的。
當時,我想我可以拍恐怖片,也許可以幫助我找到更合適的機會。因為恐怖片的門檻相對較低,而且它很適合臺灣的環境,以及臺灣的電影產業結構。
但是要拍什麼呢?那時候才想到了《紅衣小女孩》的故事。現在儘管在內地不能上映,但它在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有不錯的成績。
《紅衣小女孩》其實是橫跨臺灣80後、90後,兩個年齡層都了解的故事。最初源於一個引起很大效應的熱門視頻,內容是一個極為恐怖的傳說。當下我就立刻敏銳的感覺到了,這個故事在IP延展上的無限可能。
接下來做《紅衣小女孩》思路就變得非常清晰,最初我就告訴片商:這個系列我要做三部,最少要做三部,哪怕每一部我都只是用相對比較低的費用拍。
因為我都沒有拍過恐怖片,缺少這方面的經驗,這操作這個項目是最大的困難。在《紅衣小女孩》出現之前,上一次臺灣拍本土的恐怖片,是在30年前。
大家都知道,一想到恐怖片,就會想到泰國的電影產業,這對於恐怖片來說,就是成功的。我走訪到泰國去學習,去訪問很多的製作公司,以至理解泰國為什麼會形成一套完整的恐怖片產業。從泰國得到很多經驗,之後我把這個經驗帶回到臺灣。
《紅衣小女孩》第一部最終僅用500多萬人民幣就拍好了,《紅衣小女孩2》整體規模更大,但也沒超過800萬人民幣。至於為何預算這麼低,是因為我曾經問過泰國人,他們拍恐怖片就用很低的預算。
究其原因,在於如果每部電影的成本都低,那這樣就會形成一種相對良性的競爭。同時,它也給予了一種很大的產業能量,因為它風險不高,可以大量生產,這就催生形成一種產制。相對其他國家來講,這種產制就會變成一種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