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2013年,參加湖南衛視選秀娛樂節目《快樂男聲》至今,於湉從事音樂相關的工作已經6年。過去一年,他演唱了8首影視主題曲/插曲,其中包括在2019年獲得大量關注的電視劇《都挺好》的同名插曲。但於湉仍然「不太相信自己的才華」,他還像最初選秀時那樣靦腆,不善言辭,「燈光打過來下意識就想要後退半步」。在2019年年末,回看過去,於湉還是說,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一名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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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於湉17歲,開始思考這樣的問題:如果沒有父母,自己還能有什麼?究竟什麼才能真正地屬於自己?
他的童年少有家人陪伴,而他的朋友,他說,就是籃球和吉他。
很快,他將答案確定為「作品」,於湉覺得,那些用吉他摸出來的懵懂的旋律,似乎就屬於他,他決定用這種方式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麼,「證明我來過」。
這是一個少年人價值觀將要成型的時刻。在這個當口,於湉說服父母,跑去美國,在洛杉磯音樂學院進修聲樂專業。
一個幸運的人,正如於湉自己所言。
很少有人能在年少時就找到白自己要走的路,更少有人能夠真正實現它、靠它的酬勞供養自己的生活,甚至還能依靠它,得到肯定、榮譽與成就感。
這件事讓於湉自己也很驕傲,但他還是那樣謙虛,只是一個勁兒說,「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做到」。
在美國的求學經歷除去完成他專業知識上的進階,也賦予了他更寬闊的眼界——不同於國內創作時習慣的單打獨鬥,這裡擁有行業裡的完備產業鏈,一首歌常由團隊共同創作,有的歌手甚至在年老時還可以收到成名曲的版權費,這讓他們可以用更自由、更從容的狀態來提升自己。
於湉「並沒有覺得自己是那種很有才華、可以光芒萬丈的人」,他說,他當時只是想從事音樂相關工作,覺得未來作為一個音樂老師,去教別人彈琴、唱歌就很好了,從一開始,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掌握一技之長, 出來也不會被餓死。」 這句話現在聽來只剩下可愛。2020年到了,於湉何止是沒有「被餓死」,
他的「一技之長」也多了很多,他不只是音樂人於湉,還是演員於湉,是音樂服務公司「夢織音」的老闆於湉,這讓他的自信得以來自更多的方面。
對于于湉來說,演戲,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事實上,他音樂探索道路的最初啟蒙,就是《星語心願》裡,任賢齊吹奏的那段薩克斯,《燭光》。
他的影視之路過渡得也很自然——在主演的第一部電影《兄弟班》裡,於湉正出演了一位薩克斯手。這是一個通過不懈努力,窮小子最終變成了大明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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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晚春,於湉回天津大學演講,中途他說,很多人都在教你如何成功,但他想聊聊,如何接受失敗這件事。
「至少我自己是學會了,如何接受。」於湉對我說。「因為現狀就是這樣,我沒有走到那個位置,我在一個瓶頸裡,我很難突破,這就是我現在的真實狀態,但我想講的是,當你在這樣一種現狀的時候,你該如何去保持一個平穩的心態。」
這是於湉認為的,困境中的人最需要的東西,他說,「是這個(東西),而不是你永遠告訴他,『你要成功』,有時這些話會讓人認不清自己,會讓人受到更大的傷害。」
這段話十分真誠。很多時候,我們喜歡看「失敗者」的故事,因為勝利的人往往忙著接廣告、發表宣言、做代言,反倒是那些「失敗」的人,更有時間去體悟生活的細節。雖然,於湉並不失敗。一個最簡單的證明是,請於湉總結一下自己的2019,於湉說,年初,他定下目標,今年多接一些 OST,年尾,他就發現,自己真的做到了。
並且,他又的確在享受生活。
2018年,於湉入組,在電視劇《瞄準》裡出演「神槍手」陳連勝。這部戲拍了6個月,許多報導裡說,劇組安排的酒店被於湉布置地像一個家,一方做音樂,一方看書,另外一面,得閒飲茶。
獨處對他來說是重要的事,即便在拍戲之時,他仍然保持著這個習慣,每晚十點,停止社交,回到房間。於湉說,只有當你真正地習慣了獨處,你才能真正消化掉情緒,才能真正用開心的、正面的狀態,去面對工作與評價。
許多創作者不會回看自己過去的作品,但於湉可以面對曾經的自己,也已經做好準備,去接受別人的審視。
對於負面評論,他的看法雲淡風輕,他說,如果你在意這個東西,只能說明,它剛好戳中了你的痛點。
他還對這個世界存有許多疑問,過去,他想要去尋求答案,於是拼命向外,現在,他慢了下來,靜了下來,然後發現,答案就在這個過程中,自己浮現了出來。
他這樣描述自己的生活:沒有虛度的時刻,但過早的獨立,反而讓他在某些情感上相對晚熟,比如,與家人的聯結與和解。
最近幾年,於湉的爺爺、外婆相繼離開,青春期空缺的部分陪伴,漸漸以一些方式提醒著他,多陪陪家裡人。
許多人對於湉的印象停留在2013年的「快樂男聲」,但眼前的於湉,明顯比選秀時要成熟許多。「演員」的職業拓寬了他的維度,讓他得以介入不同的人生;「老闆」的身份讓他更有擔當,「不能只在自己的安全區裡 呆著,燈光再打過來,就得咬咬牙挺著,不能再後退半步」。
當然,於湉仍然有需要克服的恐懼,或者說,是他的內心在不同時間段 所產生的不同的情緒,但他已經想好,無論如何,都要去更加地了解真實、觸摸真實,並且去真實地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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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韓哈哈
攝影丨解飛
妝發丨曉晨
藝人統籌丨方璐
助理編輯丨秦子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