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棵紅棗樹
文/張文愛
溫馨的家,雖然父母已故,但也留下了我們全家人生活在一起許許多多的影子。哥哥、嫂子、弟弟、弟妹還有身邊所有的親人如同父母般的那份愛,家的感覺格外親切、溫暖美好。
坐在宅院看著父母親手修建的房屋栽種的各種果樹及院裡一切倍感親切!順著視線的轉移,看見牆邊倒放著的那兩棵枯乾的棗樹,我不由自主地勾起童年生活美好的回憶……
70年代初 ,父母親用勤勞的雙手辛勤勞作,在村民們的幫助下率先修建起了三孔窯洞,我家住上了寬敞明亮的新窯洞,有著一個很大豁亮的院子,再也不用擠在住著八戶人家的小院裡了。從此告別了和別人相比還很不錯的那兩間廈房,村民們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我們的新窯洞。
搬進新宅以後父母在院落種植各種蔬菜瓜果,栽種杏樹、桃樹、葡萄樹、棗樹等……隨著社會的發展改變,我們的生活水平也逐年提高了,住宿條件也有了很大的改善。我每次回家走進了大門,看見院子那些多種水果樹就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友!對我記憶最深的是家裡那兩棵棗樹,母親心靈手巧思想超前,她說過想給院子栽棵棗樹,那時村子沒有棗樹,為了尋找一棵棗樹苗母親翻山越嶺,東奔西走也沒有找到。當時是集體農業社,村裡的所有農作物種植,果樹的栽培都是統一栽培管理。村民們只是埋頭苦幹耕耘田地種好莊稼解決溫飽問題,所以要找一棵棗樹苗談何容易!
有一天周末,哥哥滿頭大汗扛回來兩棵像杆麵杖粗細的棗樹苗,說是他去距離村子十多裡山路,翻一架溝在老莊河峁蓋上挖的小棗樹苗。母親高興的和哥哥挖坑栽樹,看見年幼細心的哥哥轉動著樹身,給母親講栽樹時不能改變樹苗原來成長的朝向,那樣樹苗的成活率就高,果然來年棗樹發了新的枝葉成活了。
第二年棗樹開花了,白色的小花花,花形像六角形狀小星星似的,棗花落了長出了橢圓形青綠色的小棗。我很好奇每天都去看小棗長大了多少。棗兒一天天長大,由青綠變白綠還透出一點點黃紅,吃著有點微甜的感覺。再過段時間棗兒變成了一半紅一半花白,咬一口甜到心裡!到了每年八月十五前後棗成熟了全部紅了,吃著又脆又甜。隨著棗樹的長大,逐年產量也增多了,結滿棗子的樹枝像一串串鞭炮掛在樹上,母親怕把棗的樹枝壓壞,就用木杈子頂著每個樹枝,看著掛滿枝頭的棗兒我們從內心說不出來的高興!
每年紅棗成熟了,母親會把鮮棗兒分送給親戚鄰裡品嘗,八月十五蒸棗饃,過中秋節敬月亮。其餘的棗在樹上成熟到有很細的絲紋,棗葉由綠色變成金黃色,母親把單子用繩子綁在樹下空中拉緊,她用力搖晃樹身,只聽啪、啪、啪的聲音棗全部落到單子上,母親解下單子把棗倒到熱炕上,撿去棗葉子,蓋上席讓棗蒸發掉水分,炕燒的很熱一天翻兩次棗,過兩三天用手摸著棗很綿軟,吃著也很甜,母親把棗收到篩子、箥箕、圃藍裡曬乾裝到袋子裡儲存。幹棗也會送給身邊親戚鄰裡吃,每次給鄉親們送棗那就是我們最開心的事,我們兄弟姐妹四人,搶著要端那裝滿棗子的大碗,哥哥弟弟每次都爭搶不過我,因為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就我一個女孩,加之我從小乖巧聽話懂事,父母親寵愛我多一些,有啥好事先讓著我。每次送紅棗的事都是我端著碗兩個弟弟跟在我身後,返回來我會把空碗讓他們拿著。
紅棗從能吃的時候我們兄弟姐妹就成了孩子群裡的小領導小紅人了,指揮小朋友,說話有力度很管用,屁股後面每天都跟著同齡的小孩子,他們都打著吃紅棗的小算盤來呢。棗兒也更加拉近了鄉鄰友好往來的距離。村裡誰家孩子哭了,母親抓把棗哄哄孩子。哪個人貧血母親又送些棗讓熬稠糊糊補補。哪個人生病煎中藥用棗做藥引子都會上門來尋找這個時候母親毫不吝嗇有求必應。送紅棗也是我們兄弟姐妹走訪親戚的理由……總之那兩棵紅棗樹,幾十年來有著許多講不完的故事。幾十年已經過去了,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記憶猶新仿佛就在昨天。
隨著時間的推移流逝,棗樹樹齡已高慢慢的乾枯死去了。棗樹周邊又長出了好多小棗樹,哥哥弟弟移栽了棗樹苗。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大人小孩也不再象從前重視稀罕那些紅棗了,但那是那兩棵來之不易棗樹生命的延續,也是那兩棵棗樹給我們兄弟姐妹人生旅途留下童年最美好的記憶。
我們更加精心愛護這些棗樹的成長。見到棗樹就找到了我們童年曾經生活的影子,在這些棗樹身上看到了那兩棵棗樹的形象,也品嘗到了紅棗和從前一樣脆甜的味道。只是那兩棵倒在牆下的老棗樹永遠觀望著小棗樹的成長 。也可能哥哥弟弟對那兩棵棗樹的深厚感情,從挖倒至今多年都沒有動過……
作者簡介
張文愛,漢族,1960年出生,洛川縣永鄉鎮羊吼村人,洛川文學特約作家。1978年7月參加工作,洛川縣農村公路管理站退休職工,高級技師。喜歡文學、戶外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