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愛情」大家都會甜蜜回想,提到天梯,可能會想起當年轟動全國「愛情天梯」得故事,男女主人翁一對「耄耋老人」相伴達半個多世紀,「相濡以沫」「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最後還獲得了中國十大愛情故事的獎牌,入選了「感動中國」。彼時的東晚君才上大二,正好也在重慶。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了相關的報導。看完報導後,心裡一陣感慨,原來真正的愛情是這個樣子的,普通卻又神聖,簡單而又受人尊敬。而並非「愛得死去活來」、「愛得痛不欲生」。世人都希望自己能擁有一份愛情,都希望能「轟轟烈烈」、「感天動地」,殊不知「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才是真正,真實的愛情。
故事的發生
2001年中秋,重慶渝北區一隊戶外旅行者前往這一帶的原始森林探險,在深山老林裡走了兩天兩夜不見一人。這天,探險隊準備攀爬半坡頭,發現竟有條人工修築的石梯通向山頂,石梯上有新鮮的打鑿痕跡,撒有新鮮的泥沙,卻不見人。大家都覺得這原始森林裡怎麼會有人類痕跡,兩小時後,隊員們來到山頂,四周始終一片寂靜,突然,密林中傳出窸窸窣窣的響聲。探險隊中一程姓隊員回憶:"在這原始森林裡,這麼大的動靜,我們還以為是野獸,嚇得不敢動。不一會,只見一男一女兩個野人背著柴火從林中鑽出來。仔細一看,又不像野人,他們都很老了,分明是人的模樣,穿著老式藍布衫,實際上就是兩位老者就是今天講的兩位主角-----劉國江和徐朝清。得知隊員們來自大城市重慶,二人竟問了句:「毛主席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好?"這可把隊員們說笑了,說毛主席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兩位老者還很疑惑地看著我們,完全不相信毛主席已經過世了。彼時的隊員們便拿起照相機對著老者瘋狂的拍照。看到隊員們拍照的閃光燈,徐朝清老人嚇得直往劉國江老人身後躲。在與兩位老人交流後探險隊很快知道,兩位老人是山下中山鎮村民,女的叫徐朝清,男的叫劉國江。後來探險隊來到二老在山中的家,聽著他們講述,原來50年前,19歲的劉國江和比他大10歲的寡婦徐朝清相愛,招來村民閒言碎語。為了那份不染塵垢的愛情,兩人攜手私奔至與世隔絕的深山老林,遠離一切現代文明,過著刀耕火種的原始生活,一住就是半個世紀。為讓愛人出行安全,劉國江在懸崖峭壁上鑿下石梯,一鑿也是半個世紀鑿了6000多級。探險隊將這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帶下山,並給石梯命名為「愛情天梯」。從此,愛情天梯的美名傳揚天下。不斷有人上山探望這對隱居深山半世紀的恩愛夫妻。
天梯姻緣
據兩位老者講述,他們的所在地是重慶西南部邊陲的一座千年古鎮--江津中山鎮。深山中有一座叫半坡頭的高山,山頂海拔1500米,劉國江、徐朝清夫婦就居住在這片深山中。據悉當年6歲的劉國江老人正在街邊玩耍,突然被一陣嗩吶聲驚到,於是便跑過去看,結果是鄰村一位美麗的姑娘嫁到本村大富之家吳家,劉國江和一群小夥伴一路追著花轎來到吳家。以前農村山裡有個習俗,掉了門牙的孩子只要被新娘子在嘴裡摸一下,新牙就會很快長出來,於是劉國江比別的孩子更想見到這位新娘子。
於是在長輩帶領下,小國江低著頭來到轎子前。當一隻蘭花般的手從轎前的布簾邊伸出輕輕放到他的嘴裡時,小國江忍不住一滴口水流了出來。他怕人笑話,緊張的一吸,卻不料緊緊地咬住了新娘子的手。新娘子緊張地用另一隻手揭掀天布簾,小國江仰頭一看,一個仙女般的新娘子正含嗔帶怒盯著自己!轎子走遠了,小國江還站在原地發呆……。"你個小子發啥子呆,你長大了也想找個這樣漂亮的媳婦呀。"一旁的大嫂大媽開玩笑。這是劉國江老人親口所訴,說的時候看著徐超清老人,眼裡飽含幸福。
這個花轎裡的新娘子就是徐朝清,她從此印在了劉國江心中。
然而好景不長,一天,徐朝清的丈夫患急性腦膜炎去世,她一下子成了寡婦,獨自帶著4個孩子,最大的9歲,最小的才1歲。失去了丈夫,失去了頂梁柱,這可怎麼辦?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徐朝清老人迷失了方向,該怎麼養大這些「嗷嗷待哺」的孩子呀。據徐朝清老人回憶:「有四個孩,我那時苦啊!」回憶起這段往事,徐朝清眼裡有了淚花:「沒有吃的,我就背起孩子到山上撿野菜,煮了給孩子吃,什麼配料都沒有,3分錢一斤的鹽都買不起。於是編草鞋賣錢,一雙可以賣5分錢。完全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小夥子是徐朝清老人對劉國江老人的專屬稱呼,而劉國江老人也親切地稱徐朝清老人為「老媽子」。
這一切,時年16歲的劉國江都全部看在眼裡,可他只能幹著急。他想幫她,但又怕被拒絕,又怕被人笑話,再說,他也不知從何幫起。一個傍晚,徐朝清背著最小的孩子到村東的飛龍河去打水,不小心掉進河裡。劉國江家就在河邊,他聞訊趕到,跳進河裡把他們母子救起來,這也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徐朝清。劉國江把他們送到家裡,看著虛弱的徐朝清和可憐巴巴的4個孩子,劉國江想給他們弄點吃的,揭開水缸時卻沒有一滴水。他摸著黑擔了水回來,給他們熬了鍋稀飯。看著忙碌的劉國江,感激的淚水溢滿徐朝清眼眶。
從此,劉國江常常主動上門幫徐朝清做些體力活:擔水劈柴、鋤草種地、照應家務。一晃過了3年,兩人都在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些別樣的東西。但是閒話很快傳遍整個村子,不斷有年輕姑娘找到劉國江,叫他別為了個寡婦耽擱自己的終身大事。吳家婆婆更是不高興,常常指桑罵槐,甚至直接叫劉國江以後不要進她家門。後面有一天,劉國江在街上碰到徐朝清,他上前搭話,徐朝清卻說了句:"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少到我這兒來",你也趕快自己去娶一個姑娘成家,說完就走了。
聽了這一席話,劉國江站在街上,仰頭望天,突然淚流滿面。當天晚上,他明確地告訴她:"我要娶你。"徐朝清哭了,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10歲的的小夥子,再望望自己4個孩子,她痛苦地搖了搖頭。劉國江急了,激動地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哭泣著相擁在一起。第二天一早,村裡人發現徐朝清和她4個孩子不見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劉國江。從此,與劉國江、徐朝清相伴的,就只有孩子及藍天白雲、大山荒坡、古樹野猴,但沒有閒言碎語。
面對孩子們的吃住問題,劉國江老人想盡了一切辦法,最先是住在懸崖洞裡,吃的是從家裡帶來的土豆紅薯,但是帶來的食物總會吃完,也不能一直住懸崖洞,後面就自己開荒種地,種土豆、玉米、紅薯、水稻,深山裡不怕暴雨大風,怕的是猛獸,所以劉國江老人自己燒磚燒瓦,準備給孩子蓋幾間避野獸避風雨的房子。經過一年的努力,終於在山頂上蓋起了三間瓦房,給了孩子和老媽子一個安穩的家,遙想一下,三間屋子需要多少磚瓦,劉國江老人一個人一年的時間才完成,其中的辛酸和辛勞估計只有自己才知道。
後來的半個世紀裡,劉國江老人用大山裡的野菜、開荒種的糧食和獸肉,將7個孩子拉扯成人,現在曾孫都有了,這是多麼大的一份辛苦和功勞呀,在這麼艱苦的環境裡,常人想都不敢想。半個世紀來,他們並不是完全與世隔絕,他們有時也會下山,走4個多小時到最近的長樂集市買豬仔、買修路用的鐵釺、送孩子們出山念書、結婚……但每次出山,他們都儘量避免與外人接觸。待孩子們都在山外成了家,二老更是少於下山,需要什麼,兒子會給他們捎上山來。
深山中,原本只有一條荊棘叢生的小路進出,當年他們就是由這條路上的山。劉國江老人怕老伴出行摔跤,從上山那年起,便開始在崎嶇的山崖和千年古藤間一鑿一鑿地,開鑿他們的愛情天梯。每到農閒,劉國江就拿著鐵釺榔頭、帶著幾個煮熟的洋芋一早出門。先在頑石上打洞,然後站上去,在絕壁上用泥土、木頭或石板築階梯。餓了,啃幾個洋芋;渴了,喝幾口山泉。而隨著一年一年的過去劉國江已經由小夥子變成了老頭子,鐵釺鑿爛20多根,雖然老伴自上山後就沒出去過幾次,現在下山的時候更是越來越少,但他仍在青山白雲間執著地鑿著,一鑿就是半個世紀,每次看到老伴劉國江手上的老繭,徐朝清眼裡流出了淚水,看著東晚君心裡全是羨慕和感慨。
此時的東晚君突然感到,古往今來文人墨客對愛情的詮釋,在這條愛情天梯前,顯得那麼蒼白與空洞,喊著我愛你一輩子,說著「海枯石爛」誓言的青年們,不覺得有些汗顏嗎?我相信這種誓言也有真的;但在當今浮躁的社會,追求金錢的社會,追求名利的社會,高彩禮高房價,高離婚率的背後真正實現豪言壯志誓言的又有幾個?50年的時間開鑿天梯,留下的滿是手繭,50年的陪伴,留下的滿臉皺紋。
他們沒有「豪情壯志」、「海枯石爛」的誓言,卻把誓言中的愛情詮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現在的小年輕動不動就吵架,動不動就離婚和二老相比,會不會覺得無比的感慨和「無地之容」。
2007年12月7日凌晨劉國江老人像往常一樣夜裡去看望自己種的玉米地,以免被猴子偷吃。結果回到家剛坐下,突然栽倒,悄然謝世,當天晚上徐朝清老人在大山深處將老伴扶到床上,自己沿著老伴開鑿的天梯到山下去找自己的三兒子,從山頂悽厲地喊到了山腳,可惜山高路遠,山下的三兒子根本聽不到,她拿起電筒,在夜雨中衝下山去。半個世紀以來,這是徐朝清第一次走完這6000級天梯。
雨夜裡,溼滑的天梯上,徐朝清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來終於敲開兒子的房門,這時她蓬頭垢面,渾身傷痕累累,滿臉是血跡。於是兒子們趕快叫來了村裡的鄰居,當夜上山去,可是徐朝清老人也要跟著上去她不放心老伴,但是兒子看著滿臉傷痕的母親終究沒有讓她上去,讓他在家等待。第二天劉國江老人從山上到了三兒子家裡,但是已經說不出話來,在彌留之際還讓老伴把開鑿的鐵釺和鐵錘放到他的手裡,完全是捨不得自己的老伴「老媽子」。
看著這舉動徐朝清老人流流滿面已經泣不成聲了。最後在老伴的陪伴下,劉國江老人遺憾地閉上了雙眼,離開了他永遠掛心的「老媽子」。
劉國江老人的去世,驚動了無數的網友已經愛慕者,在劉國江出殯的當天,熱心的網友以及愛慕者有好幾百人送行老人,送葬隊伍從山腳延續到了山腰,據當天參與的網友描述;當天天下著小雨,一直沒有停過,就像上天都不忍一樣,流著淚送行,當棺材抬出屋外的時候,徐朝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抱著棺材大哭,哭的死去活來,不願意小夥子離開自己,最後暈厥在了棺材下面。在場的人們無不為之感動。無不為之哭泣。都感慨上天的不公,要將他們活活的分離,要將他們「陰陽兩隔」。
就這樣劉國江老人在眾多愛慕者的陪伴下入土為安,葬在了愛情天梯的起端,也永遠守護了他為老婆子鑿就的這條路------愛情天梯。在送葬隊伍裡,有網友一起募捐,在劉國江老人歸葬的路上,灑滿了募捐來的「白玫瑰」,一路灑到了墓前,象徵著他們愛情的忠貞和高潔。
就這樣劉國江老人長眠黃土,留下徐朝清老人孤獨的守著專屬於她愛情天梯,最後就剩下他一個孤影在遠遠地望著,希望他的小夥子能從天梯的那一端走來。後來香港的一個樂隊,看到了這個感人肺腑的故事,深受感染,寫了一首專屬於他們的一首歌「天梯」,後來還「跋山涉水」到徐朝清老人面前演唱,到劉國江老人面前演唱,為他們忠貞的愛情歌唱。後來在我是歌手的舞臺上,李克強和這個樂團一起演唱了這首「天梯」,感動了無數人。從而再次使得愛情天梯的故事傳遍全國。
2012年10月30日徐朝清老人去世,葬在了劉國江老人她的小夥子旁邊,自此,愛情天梯主人雙雙離世,一曲天梯,成為千古絕唱,天梯的上空不在回檔鐵釺鑿巖石的聲音,也不在有喚他的聲音,一切成了絕響。
所以東晚君寫這篇文章的目的是希望大家珍惜旁邊的他和她,好好珍惜當下,想一想上面的這兩位老人,在吵架的時候,在鬧矛盾的時候,在離婚的時候,想一想他們普通而又偉大的故事,用自己的行動去捍衛屬於他(她)的那條天梯。並且歡迎大家實地去感受一下天梯的艱難,也可以看看愛情天梯的這部電影。
希望東晚君的這篇文章能讓即將分離的情侶(夫妻)能有所思考和感慨,也能讓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侶有所感悟,共同去維護屬於自己的那條「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