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麥冬
hey,這裡是麥冬。
- 本期主題 -
陳粒,好絕一女的
音樂,越來越像私人收藏。
喜歡的歌不再強求有別人的認同。
地鐵上耳機一塞,音量鍵加大,播放的歌曲就佔據你的全部。
歌迷們對此矛盾又狂熱,希望TA紅,又希望TA別太紅。
可,歌紅的標準是什麼呢?是KTV的點播量,是抖音B站BGM的引用量,還是?
數據會作假,流量能開掛,零星、破碎的幾首「洗腦神曲」終究不能復現當年的壯麗。
音樂的集體記憶斷送在十年前樂壇的巔峰裡,前奏一響大家都能哼上幾嘴的歌越來越少。
傳唱度、耳熟能詳,這種只可意會「紅」的標準,割裂了眾多不知名的小眾歌手。
寶藏歌手、寶藏歌曲成為個人音樂播放器裡的私有物。
集齊嘻哈、民謠、流行、搖滾等截然不同音樂風格的綜藝原創比拼節目,似乎有這份野心,想把不同圈層間的牆,打破。
流量明星張藝興會做出什麼樣的音樂?「老搖滾」鄭鈞人到中年還能怎樣詮釋搖滾?GAI是不是依然他的中國風rapper?
這些答案,需要你們自己去看節目尋找(不是廣告!!!)。
而今天,只想介紹一位有「江湖味」的女創作人——
陳粒。
一身「江湖味」的女創作歌手
「江湖味」這個詞很妙。
手起刀落的快意恩仇,纏綿悱惻的兒女情長,江湖中有情有義,亦有遼闊的天地。
2015年,沒有經濟公司,沒有團隊的陳粒,一人一把吉他,推出第一張專輯《如也》。
家庭作坊式的作品,音質稱不上精美,卻勝在曲調的新穎,歌詞意境的灑脫大氣。
明明是要告別父母北上求學,《歷歷萬鄉》卻寫「她住在七月的洪流裡,天台傾倒理想一萬丈」。
年輕人的憧憬和茫然不帶著鮮活,一推開家門,「她午睡在北風倉皇途徑的蘆葦蕩,她夢中的草原白茫茫」,景色遼闊。
帶上少年似懂非懂的惆悵,從貴州到上海求學,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的不夜城,慷慨地為不懼歲月長的少年亮了整夜的燈。
一派都市氣息的上海在陳粒的歌裡,分明有了人情味。
她在《奇妙能力歌》中寫下大雨的沙漠,寫被雨水澆綠孤山嶺,寫黃昏追逐黎明,她用天地意象寫「沒聽過你」。
她歌詞裡總有奇妙悱惻的魅力與不可揣測。
曾有人評價陳粒說:
除了幽微敏感的小情緒,陳粒的歌裡也有意氣風發的勇敢,在決絕與壯闊背後,是難得的少年心事。
她用叛逆、游離的江湖講述她的愛恨情仇,《易燃易爆炸》狂而不傲地控訴被「雙標」的女性,「盼我封魔還盼我孑孓不獨活,想我冷豔還想我輕佻又下賤」。
但我卻獨愛她呢喃般唱出的《正趣果上果》。
正趣果上果陳粒 - 如也
「苦練含笑半步癲,那我去給你煮碗面」,處處不正經,卻偏有揮灑衣袖轉身而去的肆意灑脫——
你佩桃木降妖劍 他會一招不要臉哇呀呀呀輸在沒有錢 輸在沒有錢 你願終老不羨仙 誰料溫柔終老空了長生殿
江湖氣和痞氣,某些方面又有共同之處,它們同樣不安分,同樣蔑視常規。
2017年《快樂男聲》請陳粒當導師,總決賽中需要導師選擇ABC其中一區的選手進行考核,陳粒現場「開起了車」——
「我選一個我罩杯的區好了!」,還能自我解嘲「A區的選手不要擔心,你們完美地錯過了我的青春期」,隨後走向了C區。
她挑選手的標準,更是讓在場的男性腎上腺素飆升:
「我要找一個,能讓我笑,能讓我哭,能讓我起雞皮疙瘩、七孔流血,有生理反應的人」。
陳粒的粉絲評價陳粒說,她的歌總有一種野性的生命力,不安分蠢蠢欲動。
其實何止她的歌,她整個人就像一人一琴走江湖的「俠女」,沒有太多禮教束縛,言行出格,不為世俗所累。
野性的江湖氣,比純粹的個性多了一份世俗氣,煙火氣。
被叫老公的陳粒,是「金句製造機」
剛出道時,陳粒是「民謠界的國民老公」。
《祝星》裡說,「你背對著山河一步步走向我,你腳踏著山河一步步走近我,你打開了我的軀殼,你喚醒了我的耳朵,帶走我」。
兩個姑娘轟轟烈烈的相愛,當初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彼此相愛。
2014年,陳粒在微博上高調示愛,「我明確地說一遍,我是同性戀,已經跟家裡出櫃,女朋友是祝星。」
她說著世界上最肉麻的情話,「有了祝星,我不光能寫現在歌,我還能把未來的歌也寫了」。
但是,再美好的戀愛,抵不過跨國戀的8小時時差,陳粒出軌「陳陳陳」,男生,兩人和平分手。
就像宋冬野錯過了《董小姐》,趙雷沒有了《南方姑娘》,馬頔沒有娶《傲寒》。
陳粒最終還是揮別了她的《祝星》。
別人說,民謠裡的滄桑,是三瓶酒一支煙釀出的深情。
但是深情是她,無情也是她。
她能毫無顧忌地宣布出櫃,為她媽介紹「兒媳婦」,每逢上臺必定要介紹她的「PPT女孩」。
轉眼,她又能坦蕩地說自己出軌男性。
你很難刻畫一個立體的陳粒,她只是為自己而活,在世俗和規則之間游離搖擺。
或許有人說,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但其實她更像活在世俗的世界裡做自己。
《我是唱作人2》的一開始,和不熟悉的GAI獨處,空氣裡都是尷尬,她卻能說「我不覺得尷尬不好」。
她也知道她的歌受歡迎的一部分原因是歌詞戳中了小姑娘的心。
很多的人「做自己」只是口頭上的自我激勵,而陳粒的做自己更像身體力行的宣告。
「我沒法滿足所有人的想像,我是我的,不是大家的」。
不是她變了,是不合你口味了
陳粒變了,很多人這麼說。
她不再寫民謠,也開始上綜藝節目接商演,轉向娛樂市場的她有了越來越多的歌迷和關注度。
專輯《小夢大半》中,陳粒撇開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氣。
《小半》裡的暗戀沒有鮮衣怒馬,踏山過河的愛情,而是「不敢回看,左顧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歡」的細膩柔情。
有人不理解她音樂風格的變換莫定,似乎每一張專輯都不是原先的那個她。
有人懷念著《如也》中拿著吉他在臺上低吟的她。
2017年,她在微博中回應自己的變化:「以前拒絕很多,不是因為個性太強,而是因為能力太弱」。
你看,她總有自己的解釋,總有自己的想法。
個性不是執拗,不是一條路非得走到黑才算「忠於自我」。
我們常常陷入從前和現在自己的矛盾中,而陳粒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困擾。
對音樂、對感情,她隨性無邊,不設限,沒有舉棋不定、左右搖擺的時候。
前幾年,陳粒在某音樂節壓軸出場,底下的歌迷喊著想聽成名曲,她怎麼說的——
我知道你們想聽那首歌,但是我就是不唱。轉頭唱起了一首冷門歌曲。
這也是她身上的「俠氣」所在,爽利而無情。
喜歡她的人喜歡她的真性情、說一不二,不喜歡的罵她不尊重歌迷擺譜。
陳粒變了嗎?她一直都是都隨心而動的,她最大的不變就是她的變化。
說到底,不是陳粒變了,而是她不對你的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