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耀明:要的就是那抹妖冶

2021-02-21 QW的空間

我並不是黃耀明的粉絲,只是最近聽過幾首他的作品,遂起了跟大家介紹他的念頭。

作為香港樂壇的一個老前輩,他是為我所知的,但我沒有關注過他的音樂,最多就知道一些諸如「林夕的《再見二丁目》是因為黃耀明拋棄了他而寫的」這種可信度很模糊的花邊新聞。第一次認真注意到他也跟音樂無關,是在何韻詩的一則電視訪談中,她說到自己在做一些「撐同志」(粵語:支持同性戀者)的社會運動,「明哥」(即黃耀明)一直在牽頭,於是自那時起我對黃耀明這個人就有了一層好感。

機緣巧合之下,在那以後不久,我就聽了第一首他的歌:《春光乍洩》。這首歌我在之前關於《春光乍洩》這部電影的推送中選做了背景音樂,有聽的看官應該比較熟悉。近些年來由於過了「花季少女」的階段,所以聽流行曲逐漸不太注重旋律的起承轉合帶來的感情煽動,轉而注重詞作、歌手本身的聲線和唱功,還有歌曲的編排和節奏這類因素。又因為我對歌曲創作本身實在外行,所以很多時候會把注意力集中在前二者與及純粹的感性體驗之上。《春光乍洩》最吸引我的地方在於詞作,第一句「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寧靜宇宙;總不及兩手,輕輕滿身漫遊」先聲奪人,我聽到了這一句馬上起了濃厚的興趣聽下去。由林夕操刀的這篇詞作騷氣十足地表達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題,充滿曖昧朦朧的撩撥和挑逗,配上狐步舞曲風(近似?存疑)的伴奏,再加上黃耀明那質地陽剛但語氣陰柔的聲音,如果能夠配著山那一邊的落霞一起聽,那感覺更是無與倫比。

第二首是黃耀明跟歌手彭羚合唱的《漩渦》,為黃偉文x陳輝陽《垃圾五部曲》中的第三部。黃偉文操刀的詞作比之林夕更為辛辣,後者再有挑逗意味也不忘他「蝴蝶派」的夢幻優美風,前者則在描述一些社會反面現象,或者一些禁忌之上有一針見血的特點,即便抒情也捎帶諷刺。《漩渦》講的就是一對陷入「禁忌之戀」的男女,並沒有點破是何禁忌,而是單純通過這種欲望撕破規則和道德,偷偷摸摸所以轟轟烈烈的氛圍奪取人心,最喜歡的是最後一句:「世上萬物 向心公轉 沉沒湖底欣賞月圓」。在這首歌裡面男女聲的搭配也是一絕:黃耀明低且沉,彭羚高且甜,和音雖然不多,但是編得恰到好處,兩把聲音像兩縷煙纏繞在一起呼應兒童不太宜的主題,尤其是彭羚在一些高音從入到出的顫音和飄渺化處理讓歌曲的迷幻度進一步加深,所以也讓小吳更加愛不釋手。


圖為黃彭二人在2012年黃偉文作品展覽會上的表演截圖,沒有彭羚的正面,大家如果對這個女歌星感興趣可以去百度搜搜。她的聲線和唱功都相當不錯,活躍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香港樂壇,有一首本名曲《囚鳥》,張宇作曲,蕭十一郎作詞(這組來自臺灣的夫妻檔我的爹媽輩應該很熟悉),不好唱,但彭羚當年的現場演繹水準依舊頗高。

第三首依舊是合唱曲(嚴格來說是一個念白,一個唱歌)。人生導師看見我在朋友圈分享這首歌評論其為「基佬之歌」,嗯,沒錯,《這麼遠 那麼近》由張國榮和黃耀明合唱。這兩個人誰更妖冶美豔一點,我還真分不出來,大概因為我看張國榮的戲比較多,而黃耀明則是唱歌的,很難做比較。但兩個人的聲音有一個共同特點:本質低沉磁性,但不知怎的一開口語氣就總是帶點陰柔,自帶反差萌。在這首歌裡面,張國榮負責念白,黃耀明負責唱歌,一開頭前者的聲音馬上使歌曲有了電影感,緊隨著的黃耀明以高音起興,歌曲自此又帶上了妖嬈感。這首歌最大的特色在於旋律和曲調都比較另類,建議大家用耳機聽,某處念白有驚喜(小驚喜而已.)。


圖為黃張二人合作的收錄《這麼遠 那麼近》這首歌的專輯《Cross over》封面,私以為還是設計得不錯的。

要給大家推薦的最後一首歌來自達明一派——這是黃耀明跟劉以達在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合作的一個組合。如果有不熟悉劉以達的童鞋可以去看看周星馳的電影《食神》(劉以達飾演少林寺的方丈夢遺大師),和《大內密探零零發》(劉以達飾演以女裝示人的特務)。下面po兩張劇照提醒大家一下:




(我很嚴肅,我沒有笑,我沒有笑,真的沒有!.)

劉以達其實是位頗有才華的音樂創作人(其實通常熒幕上越搞笑的人實際上越嚴肅,如周星馳本人),達明一派這個組合在最火爆時甚至常常被用來跟Beyond相比較,但由於它的音樂風格較之Beyond而言比較另類,所以在香港以外的地方的辨識度沒有後者高。我也是最近才去翻他們的歌,於是翻到了這首。同樣狐步舞曲風(依舊存疑)的伴奏,黃耀明重低音的開頭,跟他的高音一樣驚豔,卻是不一樣的體驗。當然,到歌曲後面的部分明哥又恢復了騷騷的本色,開始索吻了。。。值得一提的是,達明一派的歌曲有「針砭時弊」的特點,也就是說,他們的作品時不時會有一些諷喻政治時局的意味,這首歌表面是在寫感情,實際上細細聽一聽還是可以聽出來一些隱喻,當然,持不同觀點的人完全可以就當情歌去聽,也是一種享受。

這次推薦的歌曲都有些劍走偏鋒的感覺,要麼內容有點爭議,要麼旋律有點詭異,但它們確實是我最近都比較愛聽的幾首。對於雌雄莫辨之元素所具有的獨特審美意義、情慾的唯美化表達,還有流行音樂的創造力和多元化都是我想通過這幾首歌跟大家分享的東西。當然,這裡面還摻雜著很多個人品味的因素,歌曲本身好聽與否或者優秀與否就見仁見智了,畢竟我對音樂本身的認識實在寥寥。同時特此聲明一下:我雖然撐同志,但不是同志哈~(捂嘴笑)

*所有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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