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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結束的ChinaJoy2016上,場館中央那個巨大化的初號機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對於許多不太了解《新世紀福音戰士》(下稱EVA)的路人觀眾來說,這個巨大的「機器人」毫無疑問地成為本屆ChinaJoy最佳的拍照合影地點。而對於二次元,尤其是EVA鐵粉絲而言,巨大化初號機的空降魔都,不僅是「情懷」的體現,更是「信仰」的再度表達。這個誕生於1995年,由日本動畫名監督庵野秀明創作,影響了一代日本人的超級IP,即使是在中國也同樣製造了不少話題。EVA之所以能夠被中國的二次元們熟知,其實是有一定歷史原因的。在EVA中,「第X次衝擊」是在EVA中最為重要的故事線索之一。而這部動畫對於中國的觀眾而言,也經歷過類似的三次衝擊。早在2000年,由遼寧人民藝術劇院譯製的《2000天鷹戰士》開始在電視臺播出,後來經過重譯並進一步刪改後,改名為《新世紀天鷹戰士》從新出現在電視螢屏上。對於那個時候的少年兒童來說,即使是劇情什麼的完全看不懂,也不妨礙這部「機器人打小怪獸」的動畫的深入人心,以及中文版主題曲「美麗的天使在遠方召喚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蹟」的經典傳唱。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盜版內容的便利讓一些粉絲們再度投入了EVA的懷抱。無刪減的TV原版內容,加上舊劇場版及漫畫作品的補完,EVA運用的很多宗教、哲學、意識流的做法,再度衝擊著他們的心靈。於是,大量的粉絲開始深入研究並解讀EVA的深層內容,這個IP也由此在當時的那個二次元小圈子裡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力。2007年9月1日,《福音戰士新劇場版:序》在日本上映。作為EVA新劇場版四部曲的第一部作品,依靠網絡的傳播,中國的二次元們也很快看到了這部幾乎不可能被中國引進的動畫。之後陸續上映的《福音戰士新劇場版:破》、《福音戰士新劇場版:Q》,在喚醒老粉絲們情懷的同時,也吸收不少更年輕的二次元成為EVA的粉絲。正由於EVA在中國的「三次衝擊」,讓這個IP在中國的粉絲形成了上到三十多歲,下到十幾歲的年齡覆蓋。也引發了核心粉與大眾粉,對於EVA這部作品的理解差異。EVA的核心粉能把這部作品研究到什麼程度?ACGx在這裡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在知乎上,關於EVA的深入研究文章數不勝數,死忠粉絲們會從動畫劇情研究、人物設定及人格分析、海量的細節、背後的宗教意味、動畫的藝術表現形式,甚至是八卦娛樂等方面來解析這部動畫作品。除此之外,像貼吧、微博、Stage1這類御宅族比較集中的社區或論壇,也充斥著大量類似的研究文章和討論。以至於也有不少人在思考,EVA之所以被封為「神作」,是否與粉絲的過度解讀有關?答案是肯定的。EVA由於超越時代的設定(即使是現在時髦值依然爆表),在龐大的故事背景下留下了不少坑。一方面,監督庵野秀明在推出新作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挖坑、補完,而另一方面,由於粉絲們的過度解讀,EVA已經成為了一種符號化的御宅文化現象,這部作品的強大影響力正是由此而來。關於初號機覺醒的原因眾說紛紜,而對於普通觀眾來說只要看得爽就夠瞭然而對於數量更多的一般粉絲而言,EVA那深奧難懂的故事內容卻並不是吸引他們的地方。在他們的印象中,EVA也許是一部機器人與小怪獸打得天昏地裂的動畫,也許是觀眾本身對幾個女神的情感依戀,亦或者是真嗣與渚薰這對國民HOMO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核心粉絲與一般粉絲對於這部動畫作品的巨大認知偏差,才是這個IP目前面臨的最大挑戰。這種認知偏差,也成為了EVA這個頂級IP在中國發展的最大阻礙。2012年12月21日,世紀華創正式成為了EVA在中國大陸地區的總代理,由此拉開了EVA這個日本頂級IP進入中國市場的序幕。而黑桃互動推出的EVA手遊作為重點項目,也希望藉助EVA的強大影響力,向市場推廣這款產品。2014年6月19日,黑桃互動在上海舉辦了「黑桃亮王牌」的EVA手遊發布會。2014年7月至11月,黑桃互動與EVA共同參加了上海CCG漫展、成都CAF、北京IDO、武漢螢火蟲、上海CP14、2014上海ChinaJoy等一系列大小漫展活動。2014年11月,黑桃互動在全網發起了名為「EVA人類補完計劃」的活動,選拔了一批有創造力的粉絲作為「適格者」,參與2015年1月「EVA日本行」活動。2015年1月,這些「適格者」們在日本,與庵野秀明、林原惠美、高橋洋子等EVA的主創會面交流。2016年6月,黑桃互動發起了全球最大的初號機眾籌項目。2016年7月,黑桃互動製造的全世界最大的初號機,屹立在ChinaJoy2016的現場。不難看出,黑桃互動在推廣EVA手遊市場的時候,仍然是以核心粉絲為主要切入點。黑桃互動向ACGx透露,他們在市場營銷環節,首先要保證核心用戶的認可,深挖IP的內涵,喚起大家的童年回憶,用核心用戶輻射周邊的二次元用戶。
這種貼合核心粉絲的營銷方法,不僅是目前二次元領域利用IP做市場推廣最常規方法,也是將小眾的IP擴散到大眾領域的必要途徑。
但現實仍然是殘酷的。前文ACGx也說到,由於一些客觀存在的原因,EVA的核心粉絲與一般粉絲存在著巨大的認知偏差。對於核心粉絲來說,越是核心的營銷方式也就越容易打動他們,也更容易激發他們的安利行為。但是這群人已經深入研究EVA多年,並且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關於EVA的見解和理論,對EVA的「人類圈錢計劃」早已見怪不怪了,要讓他們能夠熱血沸騰,恐怕並不是那麼容易。
而對於一般粉絲乃至大眾來說,如果在市場推廣方面太過於核心向,過高的文化門檻恐怕也不容易獲得他們的理解。機甲、熱血、基腐、快節奏的內容這些他們更願意看到的東西,都不會是核心粉絲傳播出來的。
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攪基
就比如在《福音戰士新劇場版:Q》中,大眾會把渚薰和真嗣那充滿曖昧的演出當作「賣腐」,而核心粉則會告訴你,「渚薰的出現不僅僅是為了搞基,也是為了圈錢,更是表達了神對世人的偏愛」。
核心粉及一般粉絲、大眾的尋求點不一樣,才是EVA這類源於日本的二次元核心向IP,在市場運作時會遇到的主要障礙。在日本,這種矛盾不太明顯的原因,其實是一個歷史問題。在動畫播出的1995年,正值日本泡沫經濟崩潰的時期,EVA裡面的那些扭曲、不健康的角色,其實就是當時日本社會的真實寫照。所以,EVA在日本社會中擁有極高的認知度,大眾也或多或少地了解這部作品背後的深層次內涵。而那些沒有經歷過類似日本泡沫經濟那樣的中國人,也就很難與EVA產生情感共鳴。這個IP現在能有這個熱度,完全是因為新劇場版對兒時記憶的熱度延續,以及核心粉絲們的深入研究給外界造成EVA的高逼格印象。雖然EVA在動畫史上有著極高的地位,但相比起《火影忍者》,在中國的人氣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說到底,EVA這部影響了日本整個社會的動畫神作,在中國仍然屬於小眾的狂歡。對於中國的大眾而言,他們更願意接受《火影忍者》、《航海王》、《哆啦A夢》這類熱血、青春或者是擁有深厚童年記憶的動畫作品。而這些能夠影響中國泛二次元以及大眾的文化元素,往往是EVA核心粉們所不齒的。當我們在談論一個動漫IP時,常常會忽略這部作品所處的時代以及社會環境不同的問題。也許EVA這部作品在中國有著一大群的死忠,在整個二次元世界中有著較高的知名度,但是因為核心粉絲與大眾社會對內容的需求點不一樣,即使能夠成功喚醒核心粉絲的熱情,對這個IP或者是衍生手遊產品的幫助仍然是極其有限的。
如果我們在營銷環節又過於偏向於大眾用戶,又很可能會遇到核心用戶的抵制或者無視,陷入一種尷尬、被動的局面。關於EVA這部作品到底是「宗教哲學動畫神作」,還是「機器人打小怪獸」之類的討論,還會在二次元世界中存在很久。而如何突破核心粉絲與那些潛在的大眾用戶的需求錯位,才是我們應該認真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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