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孟達：感謝周潤發當年不借之恩，和周星馳已不知如何開口

本文為「影獵」原創

張愛玲在她的小說《傳說》序言中寫道：

出名要趁早呀，來的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

那時候她才20多歲。

01

吳孟達對於這番話，恐怕有一番截然不同的理解。

年少成名，卻用同樣的速度墮入深淵。

他出名趁早，快樂卻似乎並不十分痛快。

這個與周星馳共同締造香港喜劇神話的金牌配角，很多人卻未必知道他的故事，比如他是一個福建人。

吳孟達，1953年出生福建廈門，自小喜歡戲劇，平日裡愛模仿戲班的人又唱又跳。

父親是個觀念很傳統的生意人，看不慣他每天」不務正業「，因而常常說他：

每日不想些正經事，只知道學「戲子」那一套，日後能有什麼出息。

七歲那年，一家人因為做生意移居到了香港。漸漸長大的吳孟達常常幫助父親處理一些家中的生意。

吳孟達

有一年，吳孟達得知香港無線電視招收培訓生，他知道這是一個可以實現演員夢想的絕佳機會，於是想都沒想就報名學習參加。

不過這件事，只有他和母親知曉，父親被蒙在鼓裡全然不知。

他每日穿梭在家和藝術培訓班中，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一家人在一起看電視，父親無意間發現電視劇裡一個人和兒子很像。生氣的問他，你怎麼在上面啊？

那是吳孟達在電視臺培訓時候演的一個龍套角色，此時剛好趕上電視放映。

這件事情當然再無法隱瞞，吳孟達只好說出自真相。

父親看著他，沒有說話，默認了這件事。

很多年以後，吳孟達在回憶這段經歷時，眼含淚水說到：

最需要感謝的是母親，正是她的支持，自己的夢想之帆才得以起航。

02

轉眼，吳孟達從培訓班畢業，開啟了他的演戲之旅。

電視臺剛畢業的學員因缺乏足夠的演戲經歷，他們大都會被安排在香港的電影裡跑一段時間的龍套，出演一些小角色，積累一點演戲經驗。

新人自然難免犯錯，那段時間吳孟達就因為太過緊張，常常忘記臺詞或站錯位置，被罵是家常便飯。

被罵並不可怕，但當劇組人員的一雙雙眼睛看向你，卻一言不發的時候，才讓人最煎熬。

有時候就算沒有出現失誤，也還是會被人陰陽怪氣的問：

哪個班畢業的演成這樣？還是回去多學幾年吧。

吳孟達後來成名，有人他問那時候會不會覺得很委屈？

他回道:當然會覺得委屈，但也只能強忍著等拍完，跑到廁所揮幾拳，大吼兩聲。

或許每個人都有過那段裝滿委屈的歲月，總是伴隨著心酸。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

跑了一段時間龍套後，吳孟達終於等到一個機會，他有幸在香港著名導演王天林指導的《楚留香傳奇》中出演一個重要的角色—胡鐵花。

雖然不是男主角，但對於吳孟達的演繹人生有著巨大的影響。

演完《楚留香》，吳孟達已經小有名氣，有了更多的演戲機會，慢慢的，吳孟達火了。

他開始有自己的粉絲了，有人送花了，有錢了。

鄭少秋和吳孟達（右邊）

漸漸的，吳孟達覺得自己的戲演的很好了，人也變得越來越飄。

《楚留香》中胡鐵花曾與人對飲七天七夜而未醉，現實中的吳孟達也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

他交了很多朋友，每天在女人和吃喝玩樂上大手大腳，最致命的是，他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賭博讓吳孟達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積蓄，還欠下幾十萬港元的外債。

後來在《少林足球》中有那麼一段情節，大概是他那段時間的真實寫照:

《少林足球》劇照

當謝賢飾演的雄哥用腳臉踩在吳孟達飾演的足球教練頭上擦完鞋後，教練抬起頭來仍然笑臉相迎。

盛名而來的多是酒肉朋友，此時當然避之不及。

在政府宣告破產的前夜，走投無路的吳孟達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一通電話上，這通電話打給了周潤發。

周瑞發和吳孟達

周潤發是吳孟達當年在培訓班最好的朋友，倆人平日更以兄弟相稱，那時的他已經很有名氣。

但周潤發在電話裡只回了他五個字:你自己解決！

我們恐怕難以體會到吳孟達聽到這五個字時心裡的滋味，只是很多年以後談起這段往事時。他說道:

我想到了離我家不遠處的一個水庫，我小時候常常在去那裡玩。

逃避並不能真正的解決問題，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但也不知道如何面對明天到來的一切。

那天一夜，他未眠

後來人們會發現吳孟達出現在很多類型的電影中，他勤勤懇懇，努力賺錢，終於還清了背負的債務。

他說當時恨周潤發，恨！

為什麼就不能用在我最困難時幫我一把？

周潤發

但現在他已經頓悟，原來是周潤發當年的「見死不救」才真正救了他。

03

與周星馳的相遇，當然是吳孟達演藝生涯的極為重要的時刻，二人開創的香港無釐頭喜劇巔峰，至今還影響著無數電影和觀眾。

他們第一次合作是在《他來自江湖》中，出演一對父子。

他來自江湖劇照

怕這部戲時，倆人在現實中住的地方很近，為了能過更順利的拍好戲，在開拍前一晚上，他們都會在樓下找一家小飯館喝點小酒，討論一下如何把戲拍的更好。

雖然二人都並非主角，但二人在劇中成功地演繹了一對與眾不同的父子關係，令香港著名導演、編劇吳思遠耳目一新。

吳思遠後來親自找到二人，希望可以請他們出演自己的下一部電影，這部電影就是《賭聖》。

《賭聖》劇照

《賭聖》裡他們的角色臺詞都是些由二人自己決定的。

後來《賭聖》以極小的成本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觀眾從此記住了這對無釐頭搭檔。

此後十餘年，凡是能看到周星馳的電影，一定少不了吳孟達。吳孟達在無數的電影中為周星馳充當綠葉。

一直到2004年，周星馳的其巨作功夫上映，人們驚訝於元華、梁小龍的等一眾功夫高手的對決，也被黃聖依飾演的啞女所驚豔。

《功夫》劇照

但卻始終沒有找到昔日的那個熟悉的身影吳孟達。

一時之間周星馳和吳孟達因不和而分道揚鑣的消息鋪天蓋地。

或是謠言，或是檔期衝突，背後的原因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多年後有人問吳孟達，如果你現在和周星馳有機會坐在一起，你想和他聊些什麼？

吳孟達沉默了幾秒，移開嘴角的皺紋說到:

我想和他聊聊以前的事情。

吳孟達和周星馳

接著他又說到：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有了一種老死不限往來的感覺，大概是不聯繫的時間太久了，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