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年,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我的母親李清梅,農曆1952年11月14日出生,比我父親馬昌華小几個月,在我父親當兵的探親期間,1974年結的婚,1977年底生的我!後來,母親也生了我妹妹、我弟弟。
我與母親的故事,又怎麼說得完呢?
忘不了,也無法忘記:母親年輕時,高大、漂亮、勤勞。那年,也就是我即將馬上要參加高考的1997年,父親隨表哥去淘金時,母親大人一個人在家餵了十幾頭豬,還天天像個男人挑擔子和乾重活。於是,原本筆挺筆挺的母親,開始駝背,時至今日,每每看到母親,總有哽咽或掉淚或慚愧不已的滋味。
我的母親,是典型的賢妻良母。對待父親,非常敬重,父親做過村幹部多年,也很少有抱怨。對待我們三姊妹,從小要求很高,以「嚴」著稱。正如我多年前就說:我家,就是典型的「嚴母慈父」!
不能忘記的是,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只打過一次。那是我讀小學二年級時,父親在牆上給我出了一道「奧數題」:3+2=?我不假思索,也毫不猶豫地回答了等於「6」後,父親狠狠地給我獎勵了一個耳光。而母親就不一樣了,幾乎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七天吊起來打一次」。對於小時候調皮的我來說,已經夠幸運或幸福的了,「單打」是常有的,「雙打」幾乎沒出現過。早幾年,我也當面跟母親開玩笑說:小時候您就這麼狠心打我,這筆帳怎麼算?說完,我倆都相視而笑。
我的母親,一直保持著勤勞、誠實和節儉的光榮傳統。不能忘記的是,我母親除了在農村沒犁過田,應該是什麼農活都幹過,為了家庭簡直沒日沒夜地操勞一生。話止於此,眼淚又不聽話,緩緩地流了下來。在我的記憶裡,父親和母親在我面前,從來沒講過一句假話。同時,曾記得,學生時代的我,我家也種過西瓜。每次看到的情景,母親總是吃那些醜不拉幾或歪瓜裂棗的西瓜,好一點的西瓜總是留給我們姊妹吃。說著說著,又開始了頭涔涔而淚潸潸了。母親是節儉的,還是特別節約的那種,儘管在家擔任「財務部長」多年,可從不貪汙一分,也沒亂花過一分,用母親的話說:恨不得一分錢辦成兩半來用。在這一點上,對於習慣大手大腳多年的我來說,自嘆不如,也慚愧不已。
我的母親,讀書不多,但情商很高;見的世面不多,但心腸很好。儘管母親讀書不多,但算盤算得很好,所以我們家一直有飯吃、有衣穿,也沒怎麼窮過。也正因為母親讀書不多,故拼了命地希望我們姊妹多讀書,也希望用多讀書來改變自己的命運。或許,這就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或「父願子成龍」或「母願女成鳳」的所有願望吧。母親儘管很嚴厲,也脾氣急躁,也總是「刀子嘴,豆腐心」,但說話的水平一直很高,甚至很有藝術。總是笑嘻嘻地與人說話,也與人為善。看來在這一點上,我還是沒有完全繼承母親的衣缽。
我的母親,也馬上到了「古稀之年」。我的母親,曾經的年輕、漂亮和努力,都無私地給了整個家庭與子子孫孫。今年在我修新學校時,母親又說了:這是我跟父親第四次修新房子,此生也值了,但願我倆走了後,別抱怨我和您的父親。每每看著母親滿臉的皺紋,滿頭的白髮,和日益蒼老的雙手,特別是看著母親駝著背急匆匆走路的模樣,我的心都好痛,也心都碎了。我真不知道:像我這樣沒用、沒能力、沒出息的兒子,一生能給她帶來多少幸福或清福?不能否認的是,古稀之年的母親大人和父親大人,勞勞碌碌一輩子,至今還沒享過一天的清福,我真是無能和大不孝啊!尤其是,為了某些事或某些人,我還當面大聲說過、兇過甚至罵過,慚愧呀,不該啊,怎麼就生了一個這樣沒出息的滾犢子呢?
「老娘,過幾天您生日了,老規矩,給您拿錢還是買衣服呢」?我當面說,母親的回答也很乾脆:「不要,不要,你今年修新學校,到處都需要錢」!於是,聽了母親的話語,無比感動,也無比慚愧!但我也在想:畢竟是老媽的小生日,基本的儀式感還是不能少的!
不惑之年與古稀之年,應該沒多大的時代隔閡。父母為了我和姊妹,給了整個人生,甚至可以給整條性命,受之有愧,也感激不盡。到此時此刻,沒能給父母爭什麼氣,但願別再讓他倆生氣;沒能給爸媽爭什麼臉,但願不要給他倆丟臉!
爸媽給了我健康的身體,給了我幸福的家庭,給了我快樂的一生,也寬容和支持了我一輩子……當然,母親給到我何止這些?也遠遠不止這些!我應該滿足,也早該知足,更十輩子還不清!
「父母之年,一則以喜,一則以憂」。母親大人過幾天又要過生日了,這本是很高興的事情。可高興之餘,又開始擔心起逐漸老去的母親和她的一切!心想:幸運的是,我與母親的故事還在繼續,還有很長很長的路可以一起走下去!做我母親的兒子還沒做夠,我也非常願意下輩子能碰到這麼好的父母,還特別樂意做爸媽的不孝子!同時,我為父也已十五年了,做兒子不合格,可做父親也不稱職啊。
最後,過幾天,也很快了,我的母親又生日了,還是衷心地祝我最偉大和最值得敬重的母親大人:生日快樂、身體健康、笑口常開、長命百歲、福壽雙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