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有媒體報導:59歲的香港演員李健仁因中風被送進醫院,雖經過治療脫離生命危險,但半身癱瘓,喪失語言能力。遺憾的是,很多人不知道李健仁是誰?他是如花。
一提起如花,相信大家腦海裡就浮現出那個挖著鼻孔的醜女形象。他因如花而成名,也因如花禁錮了自己的後半生。對此,他曾坦言:想打周星馳。因為當初飾演如花完全是周星馳的一場騙局。但他又說,很感謝周星馳,一個角色就讓人記住了半生。
時間回到那年夏天,聖瑪利奧中學。這天,兩個少年在學校相遇,一個出生於香港的貧困區,從小就被人稱之為吊車尾,性格不聲不響,還帶著些許自卑,每天只知道練功夫,一個喜歡他的姑娘都沒有。
另一個是電影世家出身,父親為著名攝影師李有堂,外貌高大帥氣,是校隊運動員,受很多女孩喜歡,每次一出場就有無數少女驚呼的高富帥。高富帥是李健仁,另一個是周星馳。
因為年紀一樣,兩人在初二的時候被班主任安排成同桌,兩人家境差距太大,按理說不會成為好朋友,但因為都喜歡電影,反而一見如故。平時沒課的時候,兩人經常結伴到尖沙咀的士高玩耍,又認識了一位不愛說話的少年。
他就是梁朝偉。彼時三人是很好的朋友,都有著演員夢,但最有可能實現這個夢想的,毫無疑問是李健仁。李健仁事後回憶,完全看不出周星馳有表演天賦:「他比較沉默,反而是我更幽默一些,他私下一點都不搞笑。」
李健仁憑著父親的優勢,很快就在片場擔任場記、攝影助理等工作,而周星馳和梁朝偉當時還一無所獲。可李健仁父親不願意他從事電影行業,於是他轉攻足球,朝著職業運動員的方向進發。到1982年,李健仁父親又害怕兒子受傷,讓他轉為做餐飲。他做了幾年,就做到CEO的位置,管理三家餐館,生意好到爆,每個月收入5萬元。
而此時,梁朝偉剛剛在TVB演藝培訓班展露頭角,周星馳依靠做《430穿梭機》主持月入兩千。李健仁的收入,是周星馳的25倍。但即便如此,李健仁和周星馳仍舊毫無嫌隙,經常一起出去玩。
不過風水輪流轉。憑藉1990年《賭聖》上映,票房突破4000萬, 28歲的周星馳開啟一個新時代,成就開始超越李健仁。李健仁見昔日好友如此意氣風發,也萌生了重返電影圈的想法,但無奈的是,離開太久,回來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正在李健仁猶豫要不要轉型時,周星馳打來電話,問李健仁是否到過北京,李健仁說沒有,周星馳就說長城很好玩的,你沒什麼事就來陪我去嘍。29歲的李健仁想一想,答應了周星馳。他以為是一場朋友間的旅遊,卻沒想到剛下飛機,就被周星馳拉入片場,當著眾人的面對陳嘉上說,這個角色讓他來演。
李健仁一臉懵:不是旅遊嗎?周星馳讓他別擔心,就當是一次小體驗,結果化完妝後,李健仁從鏡子裡看到了自己「如花」的面龐,氣的伸手要打周星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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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周星馳好言相勸,他獨自在酒店流淚2小時後,決定接下這個和他本人反差極大的丑角。這是「如花」系列第一次亮相。1993年,周星馳拍攝《唐伯虎點秋香》,需要一個男扮女裝的搶匪,周星馳找到李健仁,他不去,周星馳就搬出同窗情誼,他最終妥協。
《唐伯虎點秋香》播出後,如花形象深入人心,也徹底烙印在李健仁身上。
李健仁不是沒有想過轉型,但觀眾一旦接受你的人設,口味就很難改變。尤其是喜劇演員,幾乎都被圈定在喜劇之中。因為一看到他的臉,自動就想起如花。
哪怕是再嚴肅的角色和對話,觀眾也會笑得一塌糊塗。周星馳對李健仁說,「你看,全在拍手笑,你不幹誰幹啊。」,李健仁原本很不情願,但是觀眾喜歡,就逐漸說服自己接受。
他之後的角色,也都是如花的翻版。無論是《食神》裡清純的女學生,還是《大內密探零零發》中的後宮佳麗,本質都是如花。
最終李健仁在周星馳電影裡飾演了二十多個類似的角色,成為如花專業戶。提起李健仁人們不知道是誰,但提起如花都恍然大悟。這是演員的悲哀,也是演員的幸運。
雖然憑藉如花他贏得了很多關注,但他心中依舊顧慮重重。因為他和周星馳不同,他早早選擇了結婚生子,如花的角色爆紅後,觀眾認識了他,因為他名字和「賤人」同音,所以常常被人賤人、賤人地叫,讓他很苦惱。他不是苦惱自己,而是害怕會影響女兒。
其實不止是如花,他在周星馳電影裡還有兩個身份。他是電影《少林足球》的足球指導。專門負責教演員踢球、運球的動作,「因為很多動作都要靠特效,沒踢過球的人不知道怎麼做。」
他還是《大話西遊》的副導演。扮演了面具後面的豬八戒,當時由於吳孟達有事離開,他只能代替吳孟達出演。在盛夏要戴著頭套演十幾天,而且最終功勞全歸吳孟達,不會出現在演員表裡,但他仍舊同意了。一方面是救場,另一方面,那是他少有的不是如花的角色,他很珍惜。
周星馳電影中,總是有很多綠葉的角色。他們或是扮演一個小角色,或是扮演一個丑角。如李健仁。
也如「石榴姐」苑瓊丹。
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天生的丑角。李健仁是電影世家,180的身高,年輕時三人行中的高富帥。苑瓊丹的顏值也絕對不低,如果不扮醜,說不定也可以嘗試絕代美女那樣的角色。只是,總要有人來犧牲,總要有人甘當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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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當年的星女郎,最終一個個都離開了周星馳一樣,李健仁後來也因為一些事情,離開了周星馳。外界傳言說,是周星馳太過於苛刻,把李健仁當作情緒垃圾桶。
李健仁倒也不生氣,說他和周星馳是老夫老妻的關係,有時候就得承接著彼此的情緒:「我們14歲的時候就認識了,不會那麼計較,他有時候情緒太過投入,難免照顧不到所有人的感受。」
而且,周星馳的電影也不再需要如花了,周星馳也不再需要李健仁了。記者問他恨不恨周星馳,他笑著說:怎麼可能,因為周星馳很羨慕他。
羨慕他有兒有女。雖然如花這個角色,給女兒帶來了很多困擾。「因為當年我跟女兒說我是男扮女裝,其實是男扮醜女裝,後來電影上映,女兒和同學在電影院看,女兒不敢說這個是我爸爸,她可能怕人家笑話她,你爸爸那麼醜!」
但女兒最終還是完完全全接納了他,並且以他為傲。可是周星馳沒有這個機會了。幾年前馬雲問周星馳何時結婚,他說:「我這麼老,應該沒人要我了吧。」 說這話時,周星馳才51歲,如今星爺58歲。沒人要三個字看似輕飄飄,但現在卻越來越沉重。
58歲的他,經歷過羅慧娟、朱茵、莫文蔚之後,選擇獨自一人生活,像個隱士。相比而言,李健仁是幸運的。如花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家庭才是生命的全部,所以在接受採訪的時候,他笑著說:我比周星馳幸福。
一句話,將當年兩人的恩恩怨怨做了個終結。很多人說,周星馳後再無喜劇之王,李健仁後再無如花。其實,每個人都是如花,每個人也都是喜劇之王,只要不放棄,如花也是喜劇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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