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唯晨
親情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呢?
從書本上的描述來看,親情是所有情感中最無私的感情。畢竟「血濃於水」,任何感情說到底都不過是萍水相逢,唯獨親情是血脈傳承。
可在現實生活中,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事情,讓人逐漸懷疑自己曾堅信的事和讀過的書。
人這一生沒有誰可以逃脫情感的束縛,有時候親情是一種牽引,有時候是一種牽掛,還有時候卻是一種牽強,甚至乾脆搖身一變化作綁架。
在我很小的時候,曾聽父輩們說過這麼一句話「到底還是兄弟親,打斷骨頭連著筋。」當時說這句話的鄰居大叔用很篤定的語氣,給人的感覺特別爺們。
但後來,他為了幫親兄弟而搞得自家妻離子散。骨頭確實打斷了,卻沒看見到底在哪兒連著的筋。
去年回老家的時候,聽老家人說起這個大叔,一輩子沒少吃苦掙了不少錢都花在了侄子們身上。自從年輕時媳婦帶著孩子跑了之後,他就一直一個人。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年輕時血氣方剛的模樣,滿臉頹廢和邋裡邋遢的穿著,讓人一眼看去滿心悽涼。
當年那個信奉親情至上的人,如今卻發現所謂的親情只是自己單方面的無條件付出。歲月已逝,悔恨毫無意義。
適可而止是個很深沉的詞,人無論做什麼都要有個「度」。有時候對感情的過于堅信,往往最終只有失望的反饋。
林婉說這周五他們單位就放年假了,她卻高興不起來。
放假的消息讓身邊的人都很高興,一方面,放假後就可以回到溫暖的家中等待過年,另一方面,單位發了年終獎。領導盤點了每個人在過去一年裡的付出和成長,然後給大家發了厚厚的現金紅包。
對辛苦上了一年班的人來說,放假和發獎金可以說是過去一年裡令人最精神振奮的事情。
但是林婉卻一點都不開心。
不是因為單位要留她在假期裡值班,也不是領導少給她發了獎金。
收到年假和獎金領取通知的她也和同事們一樣興奮。只是在發了朋友圈分享喜悅之後,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整個人都變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樣。
說起來她這個人,性格上還真有點怪。已經32歲的她,不僅沒有結婚,更沒有男朋友。照她平時上班下班回家吃飯的生活節奏來看,如果始終不做出改變,恐怕這輩子都要一個人過。
有時候領導同事會催她一下,她也只是禮貌地笑笑。漸漸地大家習慣了她長期單身這件事,誰也沒有再多嘴多事。
當我們還年少的時候,無論你在哪方面跟不上隊,都會有一幫小夥伴圍過來七嘴八舌出著主意。甚至班裡有誰生氣了傷心了哭了,都會引得一群同學圍過來詢問前因後果,然後給予安慰和勸說,直到將流淚的那個人鬨笑為止。
可是,時光改變了太多東西。越是年長的我們便越成熟,成熟到畫地為牢。每個人都把自己圈在小小的世界裡,我不踏進你的圈子,你也不輕易來我的地盤。
不得不承認,安靜確實很美好。但安靜太久之後,整個人都會變得木訥且無聊。
林婉就是這樣,她眼看著身邊的同學好友一個個步入婚姻,社交圈子越來越小。然後更加堅定母親所說的話:「這世上,最終願意陪伴你的人只有親人。」
林家有兩個孩子,林婉是姐姐,林峰是弟弟。姐弟二人相差3歲,在林婉的記憶裡,從小到大弟弟都是那個擁有「免死金牌」的主角,而自己則完完全全是家庭的配角。
讀書的時候,好幾次因為同時交不起兩個孩子的學費險些讓她輟學。幸好她成績拔尖,班主任和任課老師們都很重視她。這才一次次幫她做通家長的工作。
林婉考上大學那一年著實給父母掙足了面子,曾經的老師校長都打來電話以表恭喜。左鄰右舍包括常年不聯繫的幾個親戚也說「林家要翻身了,出了個高材生。」
讀大學期間的林婉和其他同學不同,別人到了大學都放飛自我,她到了大學後卻要養活自己。
一邊讀書一邊做兼職,更是十分在意每學期的獎學金。
這樣的她根本沒有機會結交朋友,更別提甜甜的愛情。
終於熬到了畢業,她早早找到工作,一頭扎進社會徹底結束了大學生活。
林婉已經是個出色的成年人,但在感情上卻一直空缺。
小她三歲的弟弟也讀了大學,並且大一就談了女朋友。這個女朋友便是林婉現在的弟妹。
林峰的學費和生活費以及戀愛經費,幾乎都來自於林婉。畢竟,父母都是土裡刨食的農民,無論如何也負擔不起大城市裡那高額的消費。
用老家的話來說林峰是個有能耐的人,讀大學期間還順帶找了個老婆。兩個人領完畢業證就領了結婚證。
當時,在當地想要娶個媳婦沒有幾十萬根本辦不下來。不僅要買車買房,還要彩禮首飾等亂七八糟的支出。
偏偏林峰在沒有車沒有房的情況下,只出了20萬彩禮,就娶回家一個漂亮的大學生。
弟弟成家後,母親對這個高學歷的弟媳格外上心。什麼活都不讓幹,簡直可以說像供一尊菩薩那樣供著兒媳婦。
在林婉實在看不過去,想替母親鳴不平的時候。母親說:「小婉,你別不懂事。只要你弟弟他兩口高興,我和你爸就高興。」
話雖這麼說,事實上但凡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煩惱和階段性的情緒。
弟弟結婚第二年,母親就開始在她跟前喋喋不休,說的全是家裡長短。無非是弟媳不懂事不孝順不尊重長輩……
但她給林家生了一對雙胞胎,無論她多不講理,誰都拿她沒辦法。
有時候林婉聽完母親的傾訴,心沉重的像灌了鉛,她無能為力又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母親些錢,讓她不要委屈了自己。
可偏偏自己的母親是個記吃不記打的人,一輩子節儉慣了也疼兒子疼慣了。林婉拿給母親的錢,幾乎全進了弟媳的腰包。
有的親情就像一個連通器,你想往其中一個管子裡面加滿水實在太難。它們連成一個容器,表面各自為政,事實上卻一個鼻孔出氣。
林婉為了心疼母親,拼盡全力恨不能以鮮血為報。卻在疲憊中回頭看到,在母親心中自己的這一升鮮血還不如旁人端的一碗涼水。
弟媳和母親的婆媳矛盾從未消失,自己對家庭的回報也從未間斷。
一轉眼她已經32歲,不僅是剩女,還是個很窮的剩女。身邊已經沒有人再關心她的感情,就連父母都忙著照顧孫輩,騰不出手來管她的婚姻。
歲末年初,所有人都充滿了希望。假期和獎金自然要跟重要的人一起分享。林婉從財務處領了獎金後,喜滋滋地發了個朋友圈。
放假,真好。她伸了個懶腰,哈欠才打了一半就看到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喂,媽我還沒下班呢。這周五放假,我周六就回去了。」林婉摁了接聽鍵後就興高採烈地對著聽筒說話。
電話那頭林媽媽也很激動,她說:「閨女,我看到你發的朋友圈了,今年的獎金可不少。你弟弟養兩個孩子壓力大,你得幫他……」
具體後面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清也完全不想聽。
聽到「幫」這個字的時候,她的喉嚨像被堵住一樣,從參加工作到現在,她幫的不少了。
親情從一開始的輕盈,一點一點變得沉重。她累了也怕了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等母親終於停下絮絮叨叨的「哭窮」後,她啞著嗓子說:「誰來幫我?1988年到2020年,我32歲了,一無所有。」
掛了電話後,原本喜悅的目光黯淡了,她不想過年也不願回家。
最後,林婉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唯晨,你知道嗎。32歲的我,沒有家。」看到這行字後我停下了打字的手,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我相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心情,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懂這個故事。那些因為看不懂而罵我「垃圾小編」的人,真替你開心。
而那些看懂了的人,我要真誠地說一聲:對不起,讓你難過了。唯晨希望從今往後你能身心輕鬆,不再拼命替誰負重前行。
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分清主次,再做抉擇。如果你都不心疼自己,又想讓別人如何心疼你呢。
你早該明白,這一生無論面對哪種感情,低到塵埃裡終究開不成花,亦結不出果。該給的界限感一定要給出去。
今日話題:重男輕女是老一輩的通病嗎?
唯晨說:願你的生活 在遇到我的文字後 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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