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劉昶打虎記》
——八旬翁劉冬林2018中秋節口述
七旬翁劉富喜2018.9.27擬稿
圖:劉冬林正在口述劉昶打虎
中秋節之前,富喜老劉在株洲際遇攸縣新市老鄉——在福壽萬村長茹組出生的劉本立先生,忽然記起家鄉曾傳說他的曾祖父劉昶曾經親手打死闖入新市田壟的大老虎。
他認可有這回事,而且説小時候多次見過曾祖胸前的大傷疤,但不知詳情。
中秋節回到老家長茹,恰逢堂兄劉冬林來到我三弟仔老毛家看我。他是長茹組健在的最年長的男子漢,今年83歲。興許他知道詳情。
於是問:"劉昶打虎,有這回事嗎?"
他說:「是真的!」
「你清楚?」
「當然。親眼所見。」
「說來聽聽。」我一下來了勁,接著追尋著採訪。
「那是我八九歲的時候。」
「兄長是1935年生的,也就是說事情發生在1943或1944年,走日本兵的時候。過程如何?」
「正是。一聽說劉昶打死了大老虎,就急忙往新市新陂黃泥洲那地方趕過去,也就是現在的新市河壩處。圍著看的一大群鄉親。擠進去一看,癱臥在圳岸邊的大老虎,頭部和前胸處都血跡斑斑。」
「怎麼在新市大壠裡有老虎出現?是從酒埠江還是從檟山竄來的?」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最初傳出這一消息,新市壠裡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
"那時不是有新市鄉公所嗎?」
「還有警察所呢!四個警察都怕,先溜走了。」
「怎麼辦?」
「當官的不行,老百姓有不怕死的。頭一個不怕死的是咱長茹的劉昶,他學過『打』(指武術),當過兵。」
「什麼兵?」
「北兵。」
「那就是在北洋軍閥的部隊裡學過打槍。」
「是的,他還教過三臺洲學過『打』的劉光旦(國民黨部隊飛行員協仔的父親)用槍。」
「就他兩個人,赤手空拳?」
「不,四個人。還一個時任萬石劉氏的族長、大橋頭的劉霞如,另一個膽大的是樟樹下的劉冬泉。」
「他們先偵察,發現老虎臥在新市新陂地名黃泥洲的水圳裡。於是找警察所長借槍,借了兩支長槍,4發子彈,一支駁殼槍,兩發子彈。」
「誰打死的老虎?」
「第一槍沒打死,劉昶開的槍,打在前臂膀與胸部之間。憤怒的老虎從水圳裡縱身一躍,一把撲過來,前爪猛擊在劉昶胸前,連肉帶皮撕抓,並緊緊壓住劉昶。
「那不完旦了嗎?」
「沒有。機智的劉昶趕緊用長槍往老虎口中一塞,緊緊卡住老虎嘴巴,不讓老虎繼續撕咬。」
「最後怎樣?」
「在另三人都驚慌的情況下,劉昶特鎮定。他說:光旦,你有手槍,你從後面悄悄過來,踦到虎背上,朝它眼睛打一槍。光旦說時遲那時快,縱身一跳就上了虎背,按著虎頭,朝眼睛發槍,打中了。頓時血從眼眶處湧出來。劉昶接著喊:光旦,你趕快起來,用勁踢它一腳。光旦是學過』打』的,猛起一腳,將老虎從劉昶身上踢落水圳岸邊。過一會,劉昶又說:虎死不倒威,看看它真死了沒有。三人輪迴觀察,都說死了!滿身是血的劉昶終於鬆了一口氣。」
「英雄也,劉昶!他傷的嚴重嗎?」
「當然嚴重。大家七手八腳趕緊將劉昶往新市鎮裡抬過去。恰好鎮裡有一個叫闕家聯的,在部隊當過軍醫,退伍後在新市開了診所。他趕忙救治。賣老虎的錢用光了劉昶的傷也治好了。這也是天意。」
「聽說劉昶當過保長,什麼時候?」
「就在打虎以後。為此還吃過苦頭,文革中說他是國民黨的偽保長而挨過鬥。」
「啊——」我不禁嘆息了一聲。因為絡鬍鬚的有古文基礎的劉昶堂祖父對我特好,每次我從攸縣二中(讀初中時)回長茹,他都找我聊一會天。有點親熱感,但那時不知他是打虎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