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金被警方抓獲。
21年前的案發地。
為了「搞點香菸抽」，囊中羞澀的王某金想到自己經常去看電視的那家小店：老闆個子瘦小，還有點殘疾，應該很好對付。
但他並未如願，因為老闆拼命掙扎，大喊大叫，他慌亂之中用刀向老闆捅去，香菸也不敢拿，趁著夜色逃之夭夭。這一逃，就是21年。
昨天，寧海縣公安局通報，寧海公安經過連續攻堅，於本月10日成功偵破「1999·;11·;2」命案積案，抓獲這名潛逃21年之久的命案犯罪嫌疑人。據了解，這是寧海公安今年以來偵破的第三起命案積案。
凌晨兇案民警追蹤21年不放棄
1999年11月2日凌晨，寧海縣公安局接到報警稱：城關鎮(現為桃源街道)竹口楊家村的楊某在自家小店內被人捅傷，在送醫途中死亡。民警對案發現場進行了仔細勘查，判定案件性質為入室搶劫殺人案，但現場遺留的痕跡物證很有限，也沒有目擊證人。
根據當時的交通條件和村莊周邊環境，專案組分析犯罪嫌疑人極有可能是就近作案，於是立即對案發村莊及周邊幾個自然村開展摸排調查。但歷時4個多月、走訪上千人後，專案組並沒有發現太多有價值的線索。受制於當時有限的偵查技術，案件偵辦一度陷入困境。
在隨後的21年裡，寧海縣公安局圍繞此案組織開展了數次命案攻堅，刑偵大隊明確專人保管所有涉案相關材料，只要破獲了命案或其他重特大侵財類案件，都會與該案的相關物證進行比對。雖然案件調查工作一直沒有突破性進展，但21年來民警始終不曾放棄。
寧海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胡碧波依稀記得，2004年他剛到刑偵大隊報到時，師父陳躍通就多次讓他旁聽這起命案的討論，而老刑警們關於偵查方向的討論，常常持續到深夜。
「這個案子是我師父的一個心結，我一定要解開它。」胡碧波說，當時他在心裡暗暗發誓。
轉機公安部專家出手鎖定真兇身份
胡碧波是幸運的，隨著刑偵技術的飛速發展，各地痕跡物證庫實現了聯網，他一有空，就把未破案件的卷宗調出來，重新對提取的痕跡物證進行特徵編輯，用最新的技術再比對一遍、分析一遍，破獲了不少案件。
今年，公安部發起命案積案攻堅行動後，胡碧波第一時間把這起命案的痕跡物證翻出來，遞交給公安部命案積案攻堅小組專家分析。
今年9月，寧海縣公安局大數據偵查實戰中心組建命案積案攻堅小組，1992年出生的楊海盟成為這起命案的專案組成員。接到發黃的案卷後，楊海盟將所有卷宗仔細看了好幾遍，第一時間拜訪當年偵辦過案件的老偵查員，詳細製作筆記。整理案卷時，每當有點靈感，他就會迅速記在筆記本上，時刻為破案做好準備。
12月5日，公安部傳來好消息：「1999·;11·;2」命案的部分物證與福建永安警方上傳的物證相匹配，物證所有人為「王某金」，貴州龍裡人。
抓捕出租房內擒獲潛逃21年兇手
專案組立即組織警力趕赴福建，但福建方面沒有找到「王某金」的具體身份信息。同時，貴州龍裡警方也反饋說，當地沒有叫「王某金」的人。案件似乎再次陷入迷霧中。
但專案組民警並不氣餒，詳細走訪了福建永安公安機關，與可能接觸過「王某金」的民警一一聯繫，並反覆查找「王某金」的暫住地址。功夫不負有心人，12月10日上午10點，民警在走訪時，發現曾在永安務工的貴州龍裡人王某金，與案件中的「王某金」發音相同，具有重大嫌疑，而該王某金此時正在餘姚。
當天晚上7點左右，專案組民警在餘姚梨洲街道一出租房內找到王某金。一開始，王某金矢口否認自己曾到過寧海，但憑藉著對整體案情的了解，楊海盟和同事在與之交鋒約一個小時後，成功擊潰王某金的心理防線。
交代「當時只想搞點香菸抽」
據王某金交代，1999年，當時他33歲，在案發地楊家村附近的一家磚瓦廠打工，收入微薄。案發前，他口袋中只剩20元錢，要留著吃飯，但自己又要抽菸，就想「搞點香菸抽」。
王某金想到自己經常去看電視的那家小店，老闆楊某個子瘦小，還有點殘疾，想來力氣應該不大，他認為自己可以到那個小店裡「搞點香菸來」。當天凌晨2點左右，王某金帶著刀和手電筒在小店周圍踩點，看到楊某要關店門，就一把推開門闖了進去。
楊某發現王某金，王某金立即用手抱住楊某。楊某拼命掙扎，大喊救命，王某金慌亂中用刀向楊某捅去看著楊某倒在血泊之中，王某金害怕了，什麼也沒敢拿，趁著夜色逃離現場。
據王某金供述，隨後他逃回貴州老家，不敢跟任何人說自己犯的事。這些年，他常年外出務工躲避，連自己的一兒兩女都難得見上一面。他本以為這是一場噩夢，時間過去了，也就結束了，潛意識裡也一直想忘記曾到過寧海。
但沒有想到的是，寧海公安民警卻一直沒有忘記他，鍥而不捨追兇21年，並最終將他抓獲歸案。
至此，這起命案積案成功告破。目前，王某金因涉嫌搶劫罪被公安機關依法刑事拘留，案件正在進一步偵辦中。
寧波晚報記者張貽富 通訊員周國亮林維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