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讀的是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作品——《與黑夜相識》(也有的翻譯是《我曾是與黑夜相識的一個》)。
讀這首詩的是一位正在讀研的大學生,李雨婷。她說讀完這首詩的時候,莫名的感受到了一絲的幸福感。讀這首詩之前,她說最近正好碰到一些事情,讓她產生了一些迷茫。感覺自己為了所謂的理想在外奔波,只有黎明和黑夜相伴,特別心累。但這首詩讓她發現,黎明和黑夜何嘗不是人生中的美景,也讓她覺得奔波忙碌的生活原來也可以這麼詩意。
(二)
羅伯特·弗羅斯特是個舊派詩人,不太喜歡寫實驗性的詩歌。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得到關注。後來,還做過農場主,再後來,農場被他搞殘了,沒辦法……
出現轉機是他到了英格蘭,結識了一幫知名的詩人。然後這些詩人就幫他推薦給出版社。後來,成功出版了詩集,再後來,深受英國文壇的關注,弄得美國人都納悶了,趕緊向羅伯特約稿,再再後來,就火了。
這說明三個道理:英國比美國守舊、混圈子很重要、牆內不香就去牆外。
(三)
讀這首詩,條件反射似的想到電影《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諾蘭版蝙蝠俠三部曲的終結篇。
這部電影裡,蝙蝠俠說:我已經習慣了黑暗,黑暗是我的武器。大反派貝恩不以為然,笑著說:我在黑暗中誕生,我就是黑暗本身。在比「誰更黑」的論戰中,蝙蝠俠完敗,所以一下子被打殘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比狠鬥惡,韋恩少爺確實不行。不過還好,正因為了解黑暗有多可怕,貝恩沒有殺死蝙蝠俠,而是把他丟進了黑暗,希望黑暗能夠吞噬他的意志。後面的劇情當然就是超級英雄戰勝黑暗,然後完美復仇了。
既然說到諾蘭大帝,就順便推薦一下我最愛的美劇——《疑犯追蹤》(已完結)。這部劇的編劇也是《蝙蝠俠:黑暗騎士崛起》的編劇,喬納森·諾蘭,克里斯多福·諾蘭的弟弟。
《疑犯追蹤》大結局裡,終極BOSS沒有開槍打死手無縛雞之力的宅叔,而是選擇跟他一起窒息而死。很多人覺得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想儘早完結也不能這麼編啊!但我覺得這才是喬納森的風格,玩情懷玩到了極致。白頭髮樹皮臉的終極大BOSS之所以選擇和宅叔一起了斷,是想成全撒瑪利亞人的自由演化。沒有他們兩個人,撒瑪利亞人就會成為真正的「上帝」,繼而實現大BOSS心中一直期盼的理想世界。
這個劇情極其合理,因為中國古代就有很多謀士將軍願意這麼做。棋盤上的棋子最大的夢想不是成為下棋人,那是科幻童話,而是成為千古棋局中至關重要的那枚棋子。我想,樊於期自刎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吧。
(四)
這首詩有一個地方讓我覺得很重要——「我曾是……」。是的,曾經是,現在不是了。這就是黑暗騎士崛起啊。
這句話的意思就跟有人喝了口酒,說:「好酒。」一個道理。說明他喝過好酒也喝過差酒,而且不止一次,一下能品出來,不簡單。
這是眼界與閱歷。這種眼界與閱歷不斷飛升,升到一個「超凡的高度」,便有了哲理,還帶了點佛教的禪味。
所以,當現在回憶起曾經與巡夜人擦肩而過的時候,俯視城市憂傷小巷的時候(注意「俯視」這個詞),想到當時自己只能「低垂雙眼,無心細想」,便算是「既無對,亦無錯」的合理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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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與黑夜相識》全文
與黑夜相識
羅伯特·弗羅斯特
我曾是與黑夜相識的一個。
我在雨中出門——且在雨中歸返。
我走出過城市最遙遠的燈火,
我俯視過城市最憂傷的小巷;
身旁路過那巡更的守夜人,
我低垂雙眼,無心細想。
我默然呆立,停下腳步聲,
當遙遠的呼喊來自另一條街,
斷續不清,越過屋頂。
但那並非將我召回或是道別;
更遠處,在那超凡的高處,
噢,發光的鐘懸於天界,
它宣告那時辰既無對,亦無錯。
我曾是與黑夜相識的一個。
作者簡介:
羅伯特·弗羅斯特(1874年3月26日——1963年1月29日)是20世紀最受歡迎的美國詩人之一。當過鞋匠、教師和農場主。他的詩歌從農村生活中汲取題材,與19世紀的詩人有很多共同之處,相比之下,卻較少具有現代派氣息。他曾贏得4次普立茲獎和許多其他的獎勵及榮譽,被稱之為「美國文學中的桂冠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