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公義)我不否認這句話,但我們做律師的,不是只知道捧住這四個字的。」
一部劇好不好,不是靠噱頭的,前段時間的TVB新劇《隱世者們》號稱重啟了《壹號皇庭》的原班人馬,陶大宇、吳啟華、宣萱,蘇永康四人再振雄風,名字也copy《繼承者們》想要趕一把潮流,但除了四位主演滿臉的褶子不停刷存在感外,劇集質量實在慘不忍睹,一分鐘也不想多看下去。
而另一廂,卻有一部「樸實無華」的新劇與24年前的《壹號皇庭》遙相輝映。同為律政題材,雖然它的名字土不堪言,主演也並非當年的一哥一姐,但卻非常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又在心裡琢磨,TVB或許真到了復甦的時候。
這部劇就是由方中信和廖啟智主演的《律政強人》。
目前豆瓣評分8.5,如果單說數據,它甚至高過《壹號皇庭》(8.2)。
港劇中有不少律政題材劇,以前的《法證先鋒》、《壹號皇庭》、《鑑證實錄》到後來的《怒火街頭》、《律政新人王》,不誇張的說,我們心目中的律師和法庭啟蒙,都來自這裡。
至今還記得《壹號皇庭》片頭那尊正義女神泰美思像,蒙著雙眼一手持劍一手天平,表示一視同仁、公平和懲戒。而幾乎所有的律政港劇都以此為精神內核。
但這次的《律政強人》卻反其道而行,講的全是《壹號皇庭》不告訴你的庭外鬥法,律師們在臺面下的灰色手腕,如何利用傳媒輿論攪動「公平公義」,如何巧舌如簧扭轉乾坤,以及公司內部的角力鬥爭。
在這部劇裡,律師恪守的不是「公平公義」,而是最大化的保障當事人利益以及公司利益,何為真相,不太重要。
如果說以前港劇塑造的是「律政英雄」,這部劇中的則是「律政梟雄」。
用劇中的話說:「(公平公義)我不否認這句話,但我們做律師的,不是只知道捧住這四個字的。」
這句話在第一集開篇的引子裡就得到了明確的貫徹。
方中信飾演的律師張強接手一單民事案件,工人不滿印刷廠方作出無理解僱進行罷工,要求復工,張強作為其代理律師與資方(廠方)談判。
三輪談判下來,張強微笑表示我替你們搞定了。
「我和資方已經達成協議,你們除了可以得到基本的勞工賠償,另外每人還可以額外得到三個月工資作為補償,你們手上的協議書只要籤名之後,就可以即時收到支票,但同時你們也要即時停止這次示威。」
罷工的工人當然很不滿意,他們要的是復工,而不是賠償。憤怒的工人怒斥張強胳膊肘向外拐。
而張強繼續說,先擺事實,曉之以理——
「爭取權益是對的,爭取公道也是對的,但是要記住兩個字:合法。如果僱主做出合理的賠償,他們有權用任何理由終止合約。就算你們在這裡再睡一個月都沒用,我已經幫你們選了一條最好的路,你們信我的話,就跟我走這條路。」
然後動之以情——
「你們是不是不服氣?是不是要將這件事鬧上法庭?如果是的話,我們一會兒進去跟資方代表說,說你們不肯接受這個和解協議,如果你們要將這件事鬧上法庭的話,我幫你們打到底。」
再算之以錢——
「我替你們算過了,區域法院要打三堂,資方上訴,高等法院要再打十三堂,加起來就是十六堂,我不會多要你們一毛錢,但你們也不可以少給我一個字兒,每堂十八萬,加上雜費就三百萬,就算你們公會肯替你們出三分之一,你們每個人都要再湊八萬元給我。不多吧,你們個個都是我老闆,這條路怎麼走,你們自己決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擺在你們面前就是兩條路,要麼就是每個人湊出八萬元,要麼就是在協議書上籤個名,收錢還是給錢,你們自己決定吧。」
最後將軍——
「這條路我陪你們走了三個月,你們在外面抗爭,我就在裡面跟資方一元一元地爭,這條路哪一邊是懸崖哪一邊是出路,我最清楚。」
憤怒的工人無奈接受和解。在這個案件中弱勢一方最終也沒有實現他們的訴求,和解條件也只是「出路」,而不是「公平」。
這個無關故事主線的小小案件在開篇就奠定了《律政強人》的基調,世上本無絕對的「公平」,只有「最好的出路」。
基於這一點「灰色」的共識,整部劇充斥著律師們關於理想與現實的博弈,充斥著臺下的灰色手腕。
比如,心理戰。
真假不明的健康報告,真假不明的錄音,真假不明的材料,都可以作為談判的籌碼先唬住對方。
輿論戰。
一邊要封鎖消息扣住主流媒體報導,一邊就發動網絡水軍火力全開。裝崩潰、裝憐憫、裝自殺、偽造遺書,偽造照片,這些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東西卻可以通過媒體引導輿論,間接影響案件走向。
小動作。
原本一套「22份文件,4200張紙」的材料,動過手腳再交到對方律師手中。
「不管他們用什麼方法,張強要求三年的資料,我們給他十年的份,他要求一份報告,我們給他一百份,他要求一張紙,我們給他一萬張,我要他們一年都看不完。」
人為製造交通堵塞讓對方律師無法趕到談判現場……
以上提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
其實除了案件中的鬥法,這部劇的看點還有四股勢力在公司內部的鬥爭,同樣一招一式你來我往非常精彩,基本上每集結尾一方都會被另一方逼入死角,踢他出局只差臨門一腳,可緊接著就會上演一出絕處逢生的好戲,直到現在更新至18集,依然猜不出故事的走向,這就很厲害了。
同時,你會發現身處局中的人們,沒有一個是單純意義上的好人,也沒有一個是單純意義上的壞人,都是為權為錢,各自掙扎。
「我從來做任何決定,都不會考慮誠意的這個因素。何謂等價交易?就是你想要得到一樣東西,你就要付出同樣價值的東西。」
方中信飾演的張強,是戰無不勝的貪錢律師。他一切向錢看,為了攬到更大的客戶賺更多的錢而加入香港最大的華資律師事務所Donald & Co.為了能「進門」,他推掉一切案子與Donald & Co.打對臺,為的就是一己之力戰勝「巨人」獲得實力認可。
為了「進門」,他教唆當事人拒絕和解。
廖啟智飾演的KC LAU,是Donald & Co.執行合伙人,無所不用其極的野心家,玩弄權術一心要霸佔公司。
老戲骨劉丹(劉愷威的爸爸)飾演的卓Sir,是公司聯合創始人,公司的委員會主席,表面上虛懷若谷,卻一心想趕走威脅他地位的KC。
鍾景輝飾演的Herry則是另一隻隱藏的老狐狸,看似與世無爭,卻也野心勃勃。
就是這四隻老狐狸在劇中鬥得你死我活。
唯一的女主卓Sir的千金,則是一隻小白兔,在各家鬥生鬥死的時候,只有她什麼都不顧,拼命在講公平講公義,這樣的反差也營造出一絲港版《Legal High》的感覺。
「每個律師都有自己的底線,只是你把底線定得太高。」卓Sir這樣訓誡女兒小白兔。待到劇集結尾,小白兔的底線會降低嗎,這也是本劇的懸念之一吧。
劇中還有一個人值得一提,就是飾演葉律師的蔣志光,在劇中是一個扮豬吃老虎般的存在,看著斯斯文文病病殃殃,卻實力不低。
他在《壹號皇庭》中也飾演律師周少聰,現在在《律政強人》中出現,總有種穿越的感覺。
很久沒看過這麼過癮的TVB了,雖然此前ViuTV的開臺劇《瑪嘉烈與大衛》水準上乘,但走的是性冷淡風,總覺得過於冷淡了。
還是喜歡這麼風風火火的TVB。如果你喜歡這種風格的話,還可以關注另一部《選戰》,同樣是廖啟智主演,同樣是人與人之間的博弈,連臺詞都有幾分相似:「你落臺是天經地義,我上馬是大局為重。」豆瓣評分8.6,不輸這部。
最後,《律政強人》目前已經播出過半,水準依然堅挺,放心看吧。
因為帳號依然被屏蔽了回復功能,所以想看的可以去A站上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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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關禁閉期間,我還是會更新,資源以這種方式提供,謝謝大家。
真的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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