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2012年丹青導演託馬斯·溫特伯格的作品,由漢尼拔主演麥德斯·米科爾森出任男主角。一部關於緋聞、謊言、仇恨和懷疑的傳聞毀掉一個男人的電影,講述了謊言變成「事實」的過程,揭示了眾口鑠金的過程。
故事梗概:離婚的盧卡斯在一家託兒所工作,心地善良性情溫和的他深受同事和孩子們的愛戴,一個叫克拉爾的早熟女孩對盧卡斯尤為親近。面對女孩幼稚而單純的示好,盧卡斯只能婉拒。可這一舉動將他的生活推向了風口浪尖。克拉爾報復性的謊言讓他背負起性侵女童的罪名,一時間,這位好好先生成為了整個小鎮排擠和壓迫的對象,盧卡斯幾近崩潰。而當卡拉吐露真相之後,惡意卻並沒有隨著盧卡斯的重獲清白而劃上句號……
總算知道為什麼幼兒園裡沒有男阿姨了,男人是生理上的天然嫌犯,兇器在身,罪不可赦。
北歐,丹麥,小鎮,小國寡民,在這塊狩獵場上,男人們一起打獵烤肉,吃酒唱歌,一起上教堂一起跳冰湖,簡單粗暴,原始尚武,一派漁獵部落純天然原生態的牧歌景象。電影用冗長的開場鋪墊了男豬腳與朋友和環境的水乳交融。然而一起扛過槍、一起喝過湯、一起裸過泳的老夥伴顛撲不破的基情竟就被熊孩子的信口雌黃顛覆了。
小姑娘克拉爾在家裡處境尷尬,父母對她疏於關心,常常為誰送她上幼兒園爭執不休;正值青春期的哥哥們醉心於探索人體奧秘,無意間讓克拉爾看了色情圖片。而盧卡斯總是「錯誤」地出現在「正確」的地方——送迷路的克拉爾回家,帶她去幼兒園。這一切引發克拉爾主動向盧卡斯示好,送上心愛的禮物和吻。但盧卡斯卻告訴她:心和親吻一定要送給父母,而不是他。克拉爾受不了自己的好意被拒,在被大人問起為何不爽時,她惱怒地編排了一段謊言。
這實在是一個太過戲劇的BUG。在當代丹麥,難道僅僅因為「恐孌」,由世交友情、邏輯推理、人品德行交織構築的堤壩,一世好人,只需一句謊話便即刻抹滅,一切歸零。
魯迅說:「我們從來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度別人。」媚俗也好,刻奇也罷,我們天然的對弱者充滿信任和憐憫;在幼兒園的老師與孩子之間,孩子才是弱者。就像是房地產開發商與農民工,城管和攤販之間一樣,強弱懸殊,我們早已選擇了站隊。
盧卡斯百口莫辯。朋友圈分崩離析,女友分手,家裡的窗戶被詛咒的石頭砸碎,愛犬被私刑吊死,超市驅逐他和兒子,店員們圍毆過街老鼠似地痛打性變態。盧卡斯被道德瘋狂圍獵……
《狩獵》很像在做一個社會學試驗,虛擬一個封閉的情境,將人性的猛獸驅趕進去,在鬥獸場肉搏廝殺,其慘其烈,虐心虐肺。這樣的試驗文本,古有《羊脂球》、《貴婦還鄉》,今有《狗鎮》。為張顯明爭暗鬥的博弈,難免有點戲劇故意。
電影不深刻但卻真實地展現了人類從惡意形成到同仇敵愾的運作機理——人性嗜血與嗜黑的天性令我們只喜歡聳動的新聞,沒人關心真正發生了什麼,只在乎事情是否合乎自己的想像和偏見。因為自己的不完美,我們無法相信別人的完美,因為自己胸中深深壓抑著隨時想要奪路而出的戾氣,我們相信眼前的任何罪惡都緣於失控。
哪裡有人被擠下去哪裡就會變成道德高地。一有異己排出,人群立刻分群站隊以便黨同伐異。是非已判,淡然就是縱容,閃躲皆是共犯。於是從禁足、隔離,發展到投石、屠犬,最終演化成毆打和暗槍。
窗已破,人人得而誅之,反正混在人群裡的好處就是能攤薄犯罪成本。對於我們所不了解的一切,我們寧可大張起各種成見淺見拙見短見之網,等待著獵物經過。這種暴力模式幾乎是對當代中國網絡生態的非凡隱喻。
一年以後,盧卡斯到朋友家參加為兒子舉辦的成人禮:兒子被授予了狩獵證,代表他被賦予成人的權利,也喻示的小鎮對父子倆的重新接納。而在樹林裡,一支黑槍瞄準了盧卡斯……
更令人感到極度深寒的是,電影中被字幕帶過的一年,不知道男豬是怎樣度過的,他如何重獲小鎮人民的信任,重新走進他們的生活,與他們魚水一片。會不會也是因為這一層的共識與互諒,寬宥別人就是給自己出路?那衝出來的又是什麼呢?
槍已響,獵人出沒,野獸橫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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