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現場照片及作案工具等證物已經保存了16年
河南商報記者 高鵬/文
王春勝/圖
5名犯罪分子持槍闖進銀行，開槍打傷兩名工作人員，並用鐵錘將櫃檯玻璃砸破，搶走銀行營業款208萬元。
16年前，發生在鄭州的這起驚天搶劫大案震驚全國。近日，鄭州警方在駐馬店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將5名犯罪嫌疑人悉數抓獲。
16年間訪問群眾上萬人，足跡遍布全國，耗費資金數百萬元……看看鄭州警方是如何破獲這起大案的。
案件回放
驚心動魄的一個傍晚
1999年12月5日19時左右，鄭州市合作銀行管城支行中藥城批發市場分理處的大廳內，仍舊一片忙碌。保安小全在門口巡視，4名工作人員正在櫃檯內清點一天的營業款。
19時20分，工作人員的清點整理工作進入尾聲，這時，分理處大廳內突然進來3名男子。
「你們是幹啥的？」保安小全立刻迎上去問詢，3名男子沒有理會，徑直向櫃檯走去。此時，又有2名男子進入大廳，還沒等保安開口，他們便各掏出一把手槍朝著小全的頭部開槍。
「砰！砰！砰……」大廳內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保安小全已經倒在血泊中。此刻，先進來的幾名男子拿出錘子朝櫃檯上方的玻璃一頓猛砸。正在營業室內忙碌的工作人員小白聽到槍聲後，急忙朝大廳看了一眼，隨即按響了報警鈴。
這時，幾名營業員全部驚恐地趴在地上，其中的兩名可疑男子已將櫃檯上方玻璃砸開了兩個洞，兩人通過洞口鑽入營業室內，實施搶劫。
「小的不要了！」一名男子在搶劫過程中說。聽到這句話後，趴在地上的小白抬頭看了一眼，引起了嫌疑人的警覺，二話沒說舉槍朝著小白開了兩槍：「不要亂動！」不到5分鐘時間，進入現場的5名嫌疑人搶走了三個（兩大一小）裝有錢款的款袋，共搶走208萬元巨款。
一時間，鄭州市內警笛四起，一場全城搜捕行動展開。鄭州警方全警出動，各警種精幹力量都朝著案發現場趕來，「12·5」專案組隨即成立。
案件發生後，時任國務院總理朱鎔基、中央政法委書記羅幹、公安部部長賈春旺等領導先後對案件作出批示，要求全力破案，公安部也派出刑偵專家趕赴鄭州，指導案件偵破。
【16年偵查】
公安部派各路專家來指導
「12·5」專案組成立後，鄭州警方動員所有的力量，合力偵查。此外，公安部也派出多路專家到鄭指導案件，全國著名刑偵專家烏國慶、法醫專家陳世賢、槍彈專家崔道植等都參與其中，圍繞現場勘查和物證情況，對犯罪嫌疑人使用的槍枝、臉譜等做出了刻畫和描繪。
「我們初步確定了以物（物證）找人、以人（刻畫出的可疑人）找人的思路，抽調警力查找嫌疑人使用的錘子、槍枝等物證的來源，尋找目擊證人，以刻畫嫌疑人的體貌特徵及逃跑路線。」參與案件偵破的鄭州市公安局犯罪偵查局局長馬會強說。
案件卷宗足可堆滿一個屋子
當年負責尋找物證錘子來源的鄭州市公安局老偵查員巴西振，對偵破工作記憶猶新。
「其中一把錘子是山東臨沂製造的，當年進入鄭州市場的有80把，已售出24把，為查明去向，上百名偵查員逐一調查錘子的去向。」巴西振說，最終通過半年努力，硬是查明了16把錘子的去向，仍有8把去向不明。「難度太大了，鄭州的市場面向全省，後幾年又陸續找到幾把，可仍有一些沒有找到，找到的後來也一一排除了嫌疑。」
而圍繞現場留下的半個帶花紋鞋印，專案組組織大批警力對全市鞋店和批發市場進行摸排，最終找到了幾個與之接近的品牌鞋子。隨即，專案組派出警力遠赴浙江、福建、廣東等地輾轉上萬公裡尋找那隻「鞋子」。
巴西振說，當年「12·5」專案各種取證調查材料卷宗可以足足堆滿一個屋子，每一摞都有一人多高。
16年訪上萬人，耗資數百萬元
在偵查「12·5」案中，警方相繼開展了緝槍治爆、重點摸排等系列行動，順帶破獲多起案件。其中，打掉涉槍團夥5個，涉搶團夥10個，其他犯罪團夥6個，抓獲違法嫌疑人百餘名。
2003年1月5日，「12·5」專案組成員、原管城公安分局局長常世忠在查證線索時累倒在崗位上，終因心源性猝死，搶救無效犧牲。但「12·5」案件卻讓他死不瞑目，他在日記中這樣寫道，「（『12·5』）案件破不掉，人民群眾不滿意，警察抬不起頭，說啥也得把這個案子拿掉，好好出一口氣，來捍衛警察榮譽！」
「這16年間我們的民警訪問群眾上萬人，足跡遍布全國，耗費資金數百萬元。」鄭州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李奎業說。
【案情轉機】
相關物證提供了「突破口」
藉助現代化的刑事技術，經過幾個月成百上千次反覆檢驗和努力，刑偵技術人員終於在「12·5」案件現場相關的物證上找到了突破口。「我們從現場的物證和痕跡中提取到了一些人體特徵檢材，並最終鎖定了嫌疑人體內的相關個體數據。」刑事技術部門負責人介紹說。
偵查員們經過幾個月的努力，初步鎖定在駐馬店市的兩個地方有和監測數據相符的群體。隨後，專案組根據線索，派出多個查證組前往駐馬店市，在當地警方配合下對相關鄉鎮村開展綜合排查。
犯罪偵查局副局長趙德孝介紹，這個排查過程異常艱辛，偵查員們幾乎天天圍著村子轉，他們穿著打扮和村民一樣，在田間地頭、大街小巷，一個一個地走訪，既不能暴露身份，又得把每一個相關人、每一層關係都問清楚，幾個月下來平均每個偵查員調查走訪人員不少於兩千名。
「排查幾個月回來，人也黑了，衣服都是破舊的，孩子都認不出我了。」參與偵查的民警劉濤說。
今年10月18日，經過10個多月的艱苦奮戰，專案組結合生物科學的檢材數據和情報研判、合成作戰、傳統偵查等手段，最終鎖定主犯石某群等3名犯罪嫌疑人。
新聞延伸
鄭州4起驚天搶劫大案
至此全部告破
李奎業說，隨著「12·5」特大持槍搶劫銀行案的成功破獲，1997年到2001年期間的鄭州四起驚天搶劫大案全部告破。
其他三起分別為：
1997年11月19日
地點：淮河路電信營業廳
3人頭戴頭盔、手持獵槍，搶走近40萬元。
1999年3月3日
地點：建設銀行交通路儲蓄所
2名以上犯罪嫌疑人手持鐵錘等工具將櫃檯玻璃砸壞，搶走現金5萬餘元，並在逃離時引爆了攜帶的爆炸裝置。
2000年12月9日
地點：廣發銀行鄭州銀基商貿城營業部
4名蒙面歹徒持獵槍、鐵錘和爆炸裝置，用槍威逼保安後，將櫃檯防彈玻璃炸碎後進入櫃檯，搶走現金208萬餘元。在逃離現場時，又引爆了一枚爆炸裝置，並將堵截的銀基商貿城保衛處副處長常玉傑開槍打死，趁混亂逃走。
2001年6月13日，第三個案件告破，同時連帶破獲了第一和第二個案件。
（線索提供：王洪巖、閆亞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