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不如人願。
但往往是在無數的痛苦中,
在重重的矛盾和艱辛中,
才使人成熟起來。」
——作家·路遙
「逝於1992年11月17日」
出自小說:《平凡的世界》
……
張譯被嫌棄的人生是從哪天開始的,具體日期難以考證。第一個嫌棄他的人,應該是他初戀女友的爸。高三那年,他和廣播站的學妹戀愛。被家長抓住後,張譯被迫寫了封絕交信。信送到學妹家,被學妹她爸發現了。
聽說當爹的要打死學妹,張譯趕忙騎車去學妹家救人。不料學妹他爸身居高位,教訓人是日常革命工作的一部分。
一通盤問下來,得知張譯的人生理想是進央視當播音員,老人家滿眼不屑地說:
「就你這樣的,還考播音員?我看你連狗屁都考不上。」
那一刻,張譯一定對老幹部不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就在前一年,他通過了廣院播音系的專業考試。由於無法參加高考,不得不繼續讀高三。當時他還去另一所學校找了個叫薛佳凝的藝考生,問她,為什麼同樣讀高二,你卻可以考文化課?薛佳凝說,因為我戶口是上海的。
這一年高考,張譯勝券在握。學妹她爸說他考個屁,他就當個笑話聽。
保守估算一下,當時張譯已為此奮鬥了十年。1978年,他出生在哈爾濱。父母都是老師。為了培養他成才,他爸又教他滑冰,又逼他彈琴。張譯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播音情有獨鍾。每天早上守在收音機前聽廣播,並將為全國同胞播新聞視為世上最神聖的職業。
憑藉出色的天賦,他自學了一口深情播音腔。初二那年,一個代課老師聽完他朗誦課文,告訴他應該考廣院。那時他還叫張毅,從此對命運深信不疑,除了成為一名國家級播音員再找不到第二理想。
不光他深信不疑,同桌也說:「你一定能考上!你就是未來的羅京,不,羅毅!」
多少年來,他走在學校裡,師生們都說:「此人將來是要進央視的。」
萬萬沒想到,在被所有人看好、專業和文化課都取得了不錯成績的情況下,張譯落榜了。同年一位少數民族同學加分,把他給擠了下來。他爸急得千裡迢迢去廣院找老師,老師感嘆了一下,寫了封信鼓勵張譯來年再考。
張譯一開始裝作沒事,等父母出去散步,獨自在家哭了五分鐘。爸媽給他做思想工作,讓他再試一次,張譯擺擺手說:
「不考了,考噁心了。」
不久,居委會大媽送來了一張「待業青年證」。揣著證書,張譯倍感人生無常,整日無所事事。最終在父親的勸說下,一百個不情願地考入哈爾濱話劇團。
在他看來,播音才是正道,表演簡直無聊。由於之前看話劇《賴寧》留下極為惡劣的印象,更是把話劇看得低到塵埃裡。從此抽菸、喝酒、打架,自暴自棄。
直到看了話劇《一人頭上一方天》和《地質師》,他才找到新理想。被兩齣話劇感動到流淚滿面的他開始認真琢磨表演,沒事兒就往劇院跑,趁人家不注意把老劇本偷回宿舍看,一天天如饑似渴地餵養自己。
一年下來,表演算是入了門。這時有人告訴他,你要真想學話劇,得去北京。
1997年春,張譯瞞著單位偷跑到北京,住在哈爾濱空調機廠駐京辦事處招待所裡。抱著無盡希望,他跑去考解放軍藝術學院,體檢時被判為營養不良。又跑去考中戲,將讀完2000個劇本後提煉的心得大談特談。
中戲老師很負責任地給他意見:
「你為什麼不去考戲文系和導演系?」
那時張譯年輕氣盛,覺得你瞧不上我,也沒必要侮辱我。隨後花錢買了輛二手自行車,特意騎車去廣院溜了一圈,在廁所裡撒了泡尿。
離開廣院時,大吼一聲「廣院不過如此!」
那天風很大,把張譯吹感冒了,卻吹不走他留戀的心。從初春到盛夏,他遍訪名勝古蹟,兜裡沒錢了。幸好這時一個朋友說,你可以去考戰友文工團。考完試,張譯窩在招待所等消息,三天就吃了一包方便麵。餓到發懵時,招待所大媽煮了碗餃子,讓他幫忙嘗嘗鹹淡。
張譯抱著餃子難過地想:北京這麼大,就容不下一個我嗎?
回到哈爾濱,劇團又要收學費。張譯怕戰友那邊錄取他,學費就白交了。當時家裡欠了幾萬塊,他只好天天躲著班長走。好幾次張譯被堵在路上,臉上實在無光。無奈之下,他給戰友打電話,人家說:
「還有兩個自費名額,你願意來就來吧。」
還補充了一句:
「你主要是聲音不錯,其他都差點意思。」
就這麼著,好不容易找到新理想的張譯,在接連被軍藝、中戲拒收後,自費進入戰友文工團,成了一名文藝兵。一年4500的學費,沒有津貼,各種生活置辦也得自己掏錢。
剛進部隊時,碰巧國慶閱兵,上頭把新兵的事忘了。三個月軍訓訓了四個多月。每次洗澡,老兵佔滿坑位,等新兵進去,滿澡堂都是泥巴粉。剛要上肥皂洗,集合哨聲響起,又得負重20公斤急行軍。
這一切鍛鍊了張譯的意志。與此同時,想當演員的他身上最大的劣勢也在部隊中顯現出來。
一言以蔽之,就是三個字:長得醜。
當時班裡選了三個最醜的男同學,張譯名列其中。排在他前面、被公認為最醜的那個,就是後來《武林外傳》裡演燕小六的肖劍,被高度概括性地稱為「對眼兒醜矮子」。當時張譯開玩笑說,肖劍你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到床底下去。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還不如長得像肖劍那麼醜。醜成那樣,演個角色反而容易被人記住,但醜得像自己這樣沒什麼特點,等於白醜了。
由於長得醜,張譯再一次被女友的家長給嫌棄了。當時部隊不許戀愛,張譯和女友地下行動被女友的老母親發現。老母親是一位戲曲演員,她倒是沒有阻止女兒尋找幸福,只是得知張譯理想是演戲後說:
「這孩子不適合做演員。他的臉像被人一屁股坐過,只適合當大隊會計。」
怎麼就那麼倒黴,第一個嫌棄他的老父親說他考狗屁,還就真沒考上。這位評價他顏值的老母親,又預言了接下來坎坷的人生。
只是當時張譯求知若渴,完全沒意識到站上舞臺後會遭遇怎樣的厄運。
當初在哈爾濱,愛琢磨的張譯經常在編排作品時加戲,受到表揚。到了文工團,小聰明不好使了。老師的評價是:基本功不紮實。
好在張譯謙虛、勤奮,天天給自己補課。為了證明惡補成果,還絞盡腦汁寫了本子,拉上肖劍表演時,特意給小品錄了音效。
結果老師看完說:
「音效很好,小品結構一般,兩人表演很差。」
第一次登臺,張譯就遭到了現實的重擊。1500人的場子裡,他和搭檔演雙簧《說三國》。之前每次排練,在場者都笑得收不住。結果正式登臺,觀眾嗑瓜子的磕瓜子,聊閒篇兒的聊閒篇,把臺上的人當空氣。張譯賣了老大力氣,一個包袱都沒響。肖劍幸災樂禍地上去:「您這是胸麥忘開了吧?」
從女友的媽到表演老師再到戰友們,都勸張譯別死磕表演,實在喜歡話劇,就去寫劇本吧。這話聽起來,跟中戲的面試老師一個意思。
上了幾次臺,張譯才知道自己心魔有多重。小時候,當音樂教師的父親老逼著他上臺給人表演,張譯不喜歡,一上去就緊張,搞得心裡產生陰影,吃飯睡覺都不踏實。到了文工團,時不時下部隊演出,張譯每次上臺前就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喘半天喘不上來,沒有幾次是能把自己演開心、演興奮的。
久而久之,團裡給他安排的機會越來越少了。他寫字快,團裡乾脆讓他負責寫公文報告。每次下部隊演出,必須在15分鐘內幫主持人寫出宣傳稿。由於表演效果不好,負責排節目的人,都希望張譯能躲遠一點,少幫倒忙。
後來團裡拍電視劇,戰友們都是主要演員。唯獨他一人,只撈到兩三句臺詞。
領導們都搖頭:
「這班裡16個人,就他一個不會演戲。」
張譯不甘心啊,逮著機會就想給自己「平反」。1999年,團裡排話劇《突圍》,分配給他一個連臺詞都沒有的小角色。排了幾次,張譯天天站木樁,點點頭,嘆嘆氣,等著光暗下臺,毫無存在感。
為了讓觀眾記住自己,再一次彩排,他拿紗布把胳膊吊起來。
一演完,導演說:「你不要這樣。」
第二天,紗布倒是沒了。張譯又拄著拐棍,一瘸一拐地上臺,又被導演阻止。等到第三天,他掛了紗布,拄著拐棍,在一場按手印的戲裡,衝一個質疑的村民狠踢一腳。看到這一幕,觀眾大笑。張譯還很得意。結果一完場,導演衝上來就是一頓臭罵:「你知不知道你是拿瘸腿踢的人家!」
看張譯這麼想上臺,表演課老師也不忍。2000年,全國曹禺杯小品比賽,老師特意寫了個本子,為他安排了一個專屬角色。結果小品得了編劇獎、導演獎和三個演員獎,只有一個演員沒得獎,這個倒黴蛋就是張譯。
當時各評委看完小品後的統一認識是:「這個演員的表演,太不討喜。」
各方面的否定,慢慢消磨了張譯的鬥志。2001年前後,他害怕自己吃不上演戲這碗飯,真的轉去寫劇本。槍手、編劇都幹過,也沒幹出個所以然來。最苦的時候,他每天只能吃6塊錢的拌飯,分成兩頓吃,深夜寫劇寫到淚流滿面。辛辛苦苦寫出18集,快收尾的時候,投資方撤了。
4個月下來,張譯一分錢都沒有拿到。為了賺點生活費,就抽空外出「跑組」,四處去撈一些龍套角色。舒暢賓館、運鴻賓館、北影洗印廠招待所,都是他常去的地方。
幾年下來,參演的劇目沒有,跑組的經驗倒是很厚。每次一看劇名,張譯就能瞧出該戲能否順利開機。為一個心儀的角色,他經常懇求對方留張照片,對方告訴他:
「你長得這麼沒特點,我還是不留了。」
2003年,部隊裁軍,排完最後一場話劇即將離開的老導演喝高了說:
「譯啊!這撥孩子裡我最愛你,你將來可怎麼辦啊!你演戲就是個死啊!」
沒多久,領導讓張譯專職做文書。張譯打電話給父親訴苦。結果他收到了父親寄來的兩本書:《公文寫作大全》和《公文寫作技巧》。
從話劇導演到劇團領導,從挑龍套的副導到投資方,每個人都對張譯的演技感到不信任,沒有人願意給他哪怕一次機會。誰也不看好他,不相信這個醜得毫無特點的演員,能在任何一部劇裡扮演一個重要角色。
就在快要絕望時,一個叫康洪雷的人出現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張譯跑組的照片落在康洪雷手上。康準備拍《民工》,就讓張譯來試角色。角色都試好了,團裡忽然拍《紅領章》,請來的導演之前見張譯跑過龍套,強烈要求他做男三號。為了團裡的工作,張譯辭掉了《民工》,回去後很多戰友都說:
「這下你小子抄上了。」
萬萬沒想到,開拍前,導演被開除了。
團裡開大會,領導說:「我們看上的演員她不用,不會演戲的,她倒用了。真是王八瞅綠豆,對眼兒了。」
所有人都看向張譯,看得他抬不起頭來。
絕望之中,張譯悄悄溜出宿舍,在一場暴雨裡狂奔,一邊奔跑一邊自己和自己演戲。一會兒演公主,一會兒演自己。先演被公主拋棄的可憐相,又演公主回心轉意渴求複合。而面對公主的可憐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帶著這份心情,張譯給康洪雷打電話,問還能不能演《民工》。康依然歡迎他。張譯立馬向團裡請假,團長和政委都充滿懷疑,生怕這是張譯自己臆想出來的。
從藝8年,張譯終於遇到了一個不嫌棄自己的導演。參演《民工》時,康洪雷告訴他,你好好幹,肯定能出來。張譯進入狀態慢,康就特意備了超出正常演員3倍的磁帶,給他時間慢慢演,並提醒全劇組的人配合。十幾分鐘的戲,張譯一拍就是一下午。
每次拍完,康就會走上去抱抱他。
細小的溫暖,讓張譯分外感動。離開劇組前,他抱著康洪雷哭了一鼻子。不是不舍,而是他知道,回劇團後,自己又得跑龍套。
可事實證明,給了機會,張譯也能有突出表現。之後,他去《喬家大院》演小結巴。男主陳建斌跑到導演胡玫那裡打抱不平:
「看過《民工》嗎?你怎麼讓他演這種角色?」
胡玫感到抱歉。同時,也提醒了一下張譯:
「一個男演員,要是過了28歲還沒出來,那就得洗洗睡了。你必須抓住機會。」
就為這句話,張譯一定要演《士兵突擊》。
《士兵突擊》改編自戰友的話劇《愛爾納·突擊》。每次演話劇,張譯身兼數職,又當群演,又做場記,還負責畫外音。最有希望的角色,是扮演「袁朗B」。所謂B角,就是備胎。
話劇演了三年,張譯只以群演身份演過一個警察,臺詞就一句「5498,時間到了」。為了能在臺上多露一秒鐘的臉,張譯把它改成了兩句:「5498,時間到了。時間到了,5498!」
得知康洪雷要把它拍成電視劇,張譯鄭重其事地寫了封自薦信。康告訴他,史班長的角色,早就為他定下了。隨後,張譯給團裡打電話。一心想留他寫小品的政委說:
「想拍戲可以,除非轉業。」
張譯心下已決,說:「行,那我就轉業!」
春節時,他穿了身軍裝回家,告訴母親:「這是您最後一次見我穿軍裝了。」
對一個沒什麼名氣和代表作的小演員來說,這是非常冒險的選擇。如果《士兵突擊》沒火,或者短短幾年內無法演出什麼令觀眾印象深的角色,那就真要像胡玫說的一樣,回家洗洗睡了。好在這部戲,張譯跟了好幾年,故事早就融入到他的血液裡了。
一切細節,他都完成得十分出色。
之前所有的堅持、努力,受到的各種挫敗,都促成了他在這部劇裡的演技爆發。
就在拍攝史班長去天安門的鏡頭時,團裡告訴他,轉業批下來了。想著十年軍旅生涯就此結束,張譯躲在戲中,痛哭流涕。
萬幸啊,一開始連各地方臺都不想買的《士兵突擊》,突然成了爆款,直接播到了央視。一部電視劇,一下子捧出一大票紅人。張譯演的「史班長」也被觀眾記住,總算沒白冒險。但要說一夜之間改變了張譯的演藝生涯,也談不上。戲拍完後,張譯抱著簡歷去北京人藝和國家話劇院找工作。
和之前的遭遇一樣,人家還是看不上他。
最後,他只能服從分配,去了石景山區的一所學院。領導把他帶到一間地下室,讓他分拆學生檔案,一個一個蓋章,再放進去封好。看著堆積如山的檔案袋,張譯整個人都是木的。幹了沒多久,他就逃離了那所學校。
在北漂的日子裡,張譯的未來仍舊不容樂觀。有個劇從籌備到定妝再到體驗生活,他都參與了。幾個月耗進去,後來卻沒了下文。
還有一次,他拿到某個英雄人物的角色。正喜上眉梢呢,英雄的後代找到劇組,說不能糟改先烈,英雄長得那麼英俊,雙眼皮大眼睛,怎麼能讓一個長成這樣的演員來演?在全劇組同情的目光中,張譯微笑著離去。
被人嫌棄的處境,直到《我的團長我的團》和《北京愛情故事》上演,才算發生轉機。通常來說,一部戲一個主角也就七八百場,但由於《團長》從「孟煩了」的視角出發,1500場戲,張譯演了1450場。《愛情》是陳思成事業轉向他去幫忙,劇本沒看就接了,結果演了個為利益出賣愛情的鳳凰男。
由於不討喜,還有觀眾跑到微博下面罵他,就跟當初拍完《士兵》後有觀眾在街上追著他合照一個效果。但愛也好、恨也罷,都證明人物塑造得足夠豐滿,有說服力。
往昔付出的一切,終於在這時候開花結果。
再也沒有人說他「演戲就是個死」了。
不但沒死,張譯還成了「名導收割機」。
《親愛的》開機發布會前,陳可辛讓他去。張譯納悶兒,讓我去站臺嗎?到了後臺,黃渤、趙薇也問,你來幹嘛?事後才知道,陳導要讓他演一個丟了孩子的暴發戶。張譯對土豪有偏見,陳可辛告訴他:「我就是想找個不像大款的人來演大款的角色。」
電影上映後,他拿了金雞最佳男配。
不久後,賈科長約他聊《山河故人》,又是演一個沒文化的煤老闆。張譯不是很樂意。結果科長請他喝酒,教他說山西話。張譯學了幾句,覺得有意思。趁著酒醉,賈科長拉他入坑:「說得有味道。這個角色要說徹底的山西話,你演得了嗎?」張譯醉醺醺地說:「不就是山西話嘛,我可以練啊。」
為了塑造角色,張譯還是愛琢磨,愛加戲。
《親愛的》裡面,他唱那首《題都城南莊》,秦腔是自己找人教的。《黃金時代》裡,他對著鏡頭講蕭紅,說完那句「我再也沒見過蕭紅」,突然痛哭,是因為之前看緝毒紀錄片《中華之劍》,一個隊員講到隊長去世忽然崩潰,留下了極深印象。
《山河故人》裡也有一段,張晉生教沈濤學開車,沈濤把車撞到石碑上,連聲對不起,張譯一邊說「麼事,這車結實」一邊踹了一腳保險槓,保險槓直接就掉地上了。這個笑點,純粹就是他加戲加出來的。
各種細膩心思,讓大導演們越來越愛他。
陳凱歌找他拍完《搜索》評價道:
「在張譯這裡,戲比天大。」
至此,張譯被人們嫌棄的日子,算是徹底結束了。但對於表演的熱愛,是一點兒折扣也沒打。當初他和廖凡聊天,問老廖:「你有沒有一拍戲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亢奮?我現在一看到鏡頭就想衝上去,不願意收工。」
沒想到老廖說:「過去有,現在沒了。」張譯就發脾氣:「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們應該一生熱愛它,我們應該永保激情啊!」
廖凡聽了,讓他滾蛋。
過了好幾年,張譯演《我不是潘金蓮》。電影裡,李雪蓮哭坐在地,一隻青筋暴露的手,緊緊拽住了她的書包帶,那隻手就顯出了粗暴的情緒。有導演一看,就說,這手八成是張譯的。發個微信一打聽,果然是。
後來,黃渤分析說,長得醜的人,都這麼演戲,長得好看的演員,天生有優勢,拿臉就能把人物的好感度建立起來,像我倆這種,習慣了在人物身上投入更多力氣。
被嫌棄了那麼多年,力氣早投入到了。
這幾年張譯差的,還是運氣。
《泰囧》裡黃渤那個角色,本來是找他演,他為另一個戲給拒了,錯過一個大曝光。演了《紅海行動》,群戲太出色,個人不突出。
今年運氣也比較衰,好不容易演《八佰》,把管虎演得痛哭流涕,結果技術原因,又錯過國慶檔的大曝光。主演老謀子的《一秒鐘》,檔期至今沒定。當初看到他參演這倆電影,我還以為他要刷屏了,結果都沒有了動靜。雖然《攀登者》跟《我和我的祖國》出彩,但畢竟是群戲,不如獨挑大梁來得刺激。
希望老天爺開開眼,收一收神通吧,讓這位被嫌棄了十幾年的好演員撞個海量級曝光,多出點風頭,別老再這麼衰下去。畢竟這年頭,拒絕去真人秀上撈快錢、並把滴眼藥水視為一種恥辱的演員,已經不多了。
老話說得好,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讓張譯這種榜樣刷刷屏,演員才更有信仰,好故事才更有力量,觀眾才更有盼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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