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玖肆
《如懿傳》初播之時，網上質疑聲一片。但如今隨著劇情的深入，口碑逐漸好轉，豆瓣評分也上升至7.2分。
該劇初播之時，之所以飽受爭議，其一在於相對於在此前熱播的《延禧攻略》，其服化道在風格上存在一定的差異，其二在此前的小說當中，故事是以雍正去世開始。而在電視劇的前兩集是對故事大背景的交代，有一段青櫻和弘曆的少年時光，將年齡定義在了15、16歲，而44歲的周迅「少女感」的缺失被觀眾所吐槽，可何時女演員的年齡和容貌成為質疑演技的原罪？
長篇史詩般劇情，撐起人物的不僅僅是少女感
如今「大女主」劇集盛行，動輒就是超過將近百集的大體量，往往會從女主的青蔥時代開始，直至遲暮之年作為結束。而這樣的年齡跨度，往往需要青衣型的女演員來撐起人物，不光在於演藝生涯的積累，更多的是在於他們人生閱歷的累積，能夠輔助演員理解角色，最終呈現角色。正如周迅所說：「隨著生活的閱歷，跟年歲的增長，角色才會有深度。」
而此次周迅因《如懿傳》被吐槽少女感不再、煙嗓說臺詞有失違和，或許是與其之前的角色凸顯精靈、少女特性相關，觀眾先入為主的意識過於強烈。其實，在《延禧攻略》開播之初，在一眾新生代演員扮演的妃嬪當中，佘詩曼所飾演的嫻妃起初也多多少少有些違和感，但好在重頭戲份集中在中後期，倒也未生波瀾。
其實，演大女主戲被觀眾吐槽地不止周迅一個。孫儷所主演的《甄嬛傳》《羋月傳》《那年花開月正圓》這三部大女主戲，表面上順風順水，其實依然有被質疑的經歷，《甄嬛傳》開拍之時，有些看過小說的人認為甄嬛應該是超凡美貌的，也有人吐槽前期裝嫩。對此孫儷表示，「大家一開始是反對你的，但你用你的態度、表演去轉變別人的看法，對我來講是非常了不起的，這也是做演員的一種幸福，比得任何獎都有用。」
諸如《如懿傳》《甄嬛傳》這類大體量的「大女主」電視劇本來就是一個好湯慢熬、漸入佳境的過程。《如懿傳》一共87集，用極重的筆墨描繪了烏拉那拉·如懿（青櫻）與乾隆皇帝愛新覺羅·弘曆從恩愛相知到迷失破滅的婚姻歷程。
周迅在劇中飾演的這一角色不同時期特徵不同，主要三大階段：活潑底色的青櫻、隱忍的如懿，倔強但是還貪戀少時情誼的繼後。由此可見，撐起如懿這一角色，不僅僅只是一股少女感，更多的是在人生經歷的跌宕起伏當中能夠讓這個角色立體化，最終有血有肉地出現在觀眾面前。
如今劇集口碑好轉，在於周迅對於角色的拿捏得當，逐漸將如懿人物的層次感體現出來。
在28日晚播出的劇集當中，周迅飾演的如懿被貼身侍女誣陷害死龍胎，受到妃嬪斥責毒打，周迅用眼神詮釋了人物的內心活動，從無言、無助、無措、寒心這一連串的微表情拿捏有點、層次遞進，將如懿突遭陷害後情緒微妙的轉換恰到好處，也正因為這一片段#周迅演技#這一話題便在微博上引發大量討論。客觀來說，周迅、孫儷在這類女主角色扮演過程中，會在「少女時代」有所違和，但始終瑕不掩瑜，在整體人物的詮釋是可圈可點的。
其實，在筆者看來，無齡感始終是個偽命題，畢竟不符合是萬物生長的自然規律。從選角的角度而言，在電視劇生產過程，應該對於這一問題進行合理化的處理，並非一定要演員貫穿全劇始終。
比如《何以笙簫默》當中何以琛和趙默笙少年時期的扮演者就是新生代演員吳倩、羅雲熙，《母儀天下》當中最長壽的皇后王政君年輕和年老兩個階段分別由袁立和秦怡扮演。回歸到《如懿傳》，劇中如懿在少女時期和側福晉時期中間是有六年在字幕的提示下一筆帶過的，在少女時期找一個年齡合適的演員來扮演或效果更佳。
後少女時代，女演員的困境與迷茫
如今周迅從大銀幕回歸小螢屏，從《紅高粱》裡敢愛敢恨、靈巧生動的九兒到《如懿傳》裡在算計與被算計裡宮鬥漩渦中掙扎一生的如懿，亦是被觀眾或認可或吐槽的評論中縈繞。但不可否認的是，周迅的演技和人氣夠硬，尚能扛得起劇集的收視率和關注度。
但關於年齡，這個話題是近年一直縈繞在她身上的一個話題。周迅曾在她發起的《今日影評·表演者言》當中也發表過自己的觀點。她直言，現在很多觀眾對女性演員不夠寬容，「他希望你永遠在太平公主那個年代，永遠在李米那個時候，但是怎麼可能呢？」在周迅看來，觀眾可以跟著演員一起成長，因為女演員沒有辦法永遠固守在某一個年齡。
當前的表演圈對於三十歲之後成名的男演員，觀眾大都稱之為大器晚成；但對於女演員卻非如此，在30歲之後才成名的女演員，鮮有人在，而且能夠留給三十歲之後的女演員可發揮的角色空間也有限。
就拿在騰訊視頻播出的《沙海》裡扮演梁灣的楊蓉舉例，今年37歲的她在演完《沙海》之後就沒再接戲了。在她看來，如今市場上留給「30+」的女演員機會並不太多，可以說這個年齡段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求生存。「你現在的流量怎樣，是一個什麼級別的演員，直接會決定到會有多少的戲量找到你，決定你的選擇的範圍有多廣，這是一個比較現實和殘忍的事實。」楊蓉曾在採訪時說道。
無獨有偶，比周迅大五歲的蔣雯麗也曾感慨當前適合女演員的題材太狹窄，角色也不夠豐富，而且一旦一個角色成功了以後，找上門來的都是相近的風格，好角色可遇不可求。而且，做演員是老天賞飯吃，和蔣雯麗同年的許晴，近年在《老炮兒》《邪不壓正》當中的驚豔表現成為了觀眾心中的「不老女神」，但並非所有人都能如同許晴般活成公主的樣子。
如今，蔣雯麗、徐帆這一類型的老戲骨鮮少有作品出現。蔣雯麗侄女馬思純曾在接受採訪說：「現在我小姨（蔣雯麗）特別羨慕我，她特別想拍電影但找她的就只有電視劇。我特別想呼籲一下，給老藝術家多一點演電影的機會吧！」
縱觀如今的影視圈，「少女感」依然是女演員愛用的形容詞，包括已結婚生子的楊冪、佟麗婭、孫怡等演員的新聞稿件當中，依然會經常充斥著「少女感」三字來強化人設標籤。但時光終究不熬人，當女演員真真實實地處在「後少女時代」，也該真真切切地轉型了，或是在未來成為了如凱麗、許娣老師一樣的「婆婆專業戶」，亦或是如徐帆、蔣雯麗般回歸家庭沉澱等待機會，但這也並非唯一出路。
如今流量經濟式微，演技亦開始被重視起來，鮮肉小花的生存空間遭到擠壓。但對於「後少女時代」的女演員的確是個利好的信號。當影視題材對青春偶像題材需求減少之時，女演員們在「後少女時代」亦能迎來春天，畢竟她們都是過硬的演技派，且是獨一無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