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9專欄·樂評
作者:張羊
時隔艾怡良發行《垂直活著,水平留戀著》半年後,終於能夠坐下來好好聽完,並好好的寫一寫聽後感。
這張被賦予極高評價的專輯,是艾怡良一如既往更好的發揮,也是她首次全創作專輯,更是她更換唱片公司後交出的一份答卷,這時呈現出來的艾怡良更像她自己。她唱著歌,說著自己的故事,關乎旅行,關乎愛情,也關於自己內心思想的傳達。和專輯名相呼應,垂直的也是水平的,更像是一個立體物件,每個方向看去都是不一樣的畫面。
「封后」之後她像是被點亮了一樣,在眾多華語女歌手中脫穎而出,越來越多的人嘗試去聽去了解她,同時她的作品也被做了一次大洗禮,篩選過後逐一被添加至聽者的歌單中,從此她的身上按上了「黑馬」這個標籤。
為什麼說她是幸運的,僅憑一張獲獎專輯其實也過於片面,一個好的歌手除了聲音本身,還得有好的作品,好的企劃好的製作等等因素,艾怡良幾乎是全部佔有的。公司對於她的定位,選歌企劃方面都是從優的,製作人陳建騏的把控更是將她完美呈現。從第二張專輯開始,到現在第四張都是由陳建騏為她製作,所以她稱他「恩公」,其實在我看來陳建騏更像艾怡良的「貴人」。
跳出上一張光環四射的《說艾怡良》,回到第四張《垂直活著,水平留戀著》,說實話起初聽這張專輯並無太多的情感波動,只是覺得這本就是艾怡良正常的發揮,以及更好的轉型動作,但這種感觀在前不久徹底改變。前陣出差外地,路上閒來無事便將之前收藏的專輯逐一去聽,聽到艾怡良這張後就沒有停下來,反覆聽了好幾遍後才略微聽懂了些她所要表達的心思,於是在網上找了一些關於她的專訪內容,才得知這張專輯誕生的全過程及每首歌曲的意義。
她在接受採訪時說:消極不是因為他們對那個世界有太多的仇恨,而是因為對世界有太多美好的期待,然而它還是繼續燒,最後我只能說,真的有一天醒來後,或是隔世,或是在很久之後,一些不同的聲音或者悲傷可以被治癒的時候,他們就不用害怕這個充滿曙光的世界。
讀完這段時,腦海中出現了電影《何以為家》的畫面,有一群孩子都在尋找,哪怕是一個安穩有足夠的糧食有足夠的溫暖的關懷,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們對於電影中出現的畫面常常很難理解甚至懷疑它的真實性,但它卻真實的存在著,所以希望《夜晚出生的孩子》能夠照亮他們。
不可否認這首曲子十分美好,聽曲就能感受到這首作品的詩意感。不過我特地拎出來分享這首並不是它的熱度,而是和前一首歌曲的關聯。不知是不是刻意的安排,前一首是在唱小孩,後一首開場就唱到:像孩子那樣哭著鬧著……似乎是一種銜接,之前期許著孩子們能快樂成長,之後就期許自己像個孩子般無憂。
看到專輯文案中說安排這首歌曲放在最後的原因是希望表達,你知道很多最後才想講的話,記得,先說,不要遺憾。「對嗎,你深愛著那樣的我,對嗎?」歌詞中反覆著這句,似乎想要極力的證明些什麼,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觀點。
這首歌適合在靜下來的夜晚,坐在窗前或者開車路上打開車窗,有晚風拂面而來,思緒一下子就會被拉回到過去,那些人那些事總會讓自己會心一笑,所有的事情都成為了過去,如此甚好。
如果你的唱片機是自動循環播放的話,結束上一首歌后《玻璃心》就自動播出,隨之而來的是活潑的跳躍的艾怡良,和之前有些令人憂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快節奏的編曲使得她的聲音更為立體。
邊說邊唱的就像在寫一個故事,有頭有尾還有曲折的中間部分,時間人物地點都有,真的是首寶藏曲目。聽說靈感來源於兩個鄰居男孩,每每在電梯裡碰到他們艾怡良都會微笑打招呼,而男孩們卻假裝找鑰匙急著開門,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年,他們也從未和艾怡良有過任何交流。直到艾怡良要搬走的前幾天,她忽然收到男孩的祝賀金曲獎得獎的簡訊,還表明了不理會艾怡良是因為害羞的緣故。
每個人的個性實在難以捉摸,所以古怪的男孩們給艾怡良創作靈感,她將這些情緒全部呈現在歌曲中,不過我聽到的是超越這件小事的內容,即便生疏和難為情,但那些才是灑脫自由的自己,一如艾怡良的演繹這首歌曲的方式。
情緒表達方面艾怡良真的可以做到極致,二十歲時交往的男友給了她創作靈感,很多年之後終於能直面這些過去的情感,也終於可以坦然的將它寫進自己的作品裡。
在錄製這首作品時她的情緒失控,想起那些忘不掉的過去就情不自禁的流下淚水,令人十分心疼。她說:這首歌寫過去的愛情,真的有朱利安這個人物,我深深地愛過,但我想過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會哭成這樣,原來我哭的是曾經留在他身上的回憶和青春。
一段感情結束後,我們都會試著去尋找失敗的原因,可是往往很難找到根本原因,最後都會歸根於緣分,只怪緣分沒有剛剛好,把你帶到我身邊又把你從我身邊奪走了。
做到和自我對話很容易,但做到深入對話卻很難,有時挺羨慕音樂人的,他們可以借用歌唱的方式來表達內心,更可以將那些細微的情感唱進歌裡,最後傳播開來給每一個有相同情感的人來聆聽。艾怡良的這張作品已然是更接近於她自己,以自我解析的模式來創作、演唱,在垂直於水平的立體空間裡找尋,就像愛旅遊的她一樣自由。
時隔半年後再聽這張專輯,我才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當初沒有聽進去,原因很簡單:不夠安靜。內心只要還殘留一點點的浮躁,就很難在她的這張專輯裡找到共鳴感。
在《討厭的艾瑞斯》裡聽到了些許厭倦的成分,在奧林匹斯諸神中,阿瑞斯是戰爭、戰鬥、魄力、民事秩序與暴亂之神。他被形容為「嗜殺成性的殺人魔王以及有防衛的城堡的徵服者」。以這類極致的人物表達著艾怡良內心的憤懣,還有夾雜著自我剖析。副歌部分裡她唱:「你們不想要的就給我,反正要怪就怪我,這討厭的艾瑞斯就讓我來接下。」酷到炸裂的艾怡良在這首歌裡瘋狂表達,給予聽眾的是一片大海,任憑大家去想像。
另外還有《萊特兄弟有罪》和《美術課》,它們在專輯中分別承擔著不同的角色,每一個角色都很有個性,也非常直觀的表達了自己的情緒,或是等待或是直面。
如此,整張專輯聽罷,猶如打開了一扇回憶之門,也像赴了一場有你的約會,而後天南地北再也不能翻開。
此刻,我準備借著酒勁入眠,但願仍然再能再夢一場,在夢裡依然盪氣迴腸有笑有淚。
作者:張羊,949主持人
現主持節目:會唱歌的清晨&行走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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