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若苦【北狗最光陰】

2021-02-11 野說布袋戲

我想,於北狗而言,時間可能是最無用的東西。在那冗長而寂寥的時光裡之中,沒有什麼是真正在陪伴他的,除了一直滴答,又定點倒退的那隻鐘錶。

在玉陽江畔與前往無生之岸支援一留衣與意琦行的綺羅生相遇並且對峙時,他的生活開始多了一點點的色彩。灰色之中夾雜的純白顯得彌足珍貴。脫口而出的「九千勝」讓他自己一愣。在那停滯不前的時光裡,他忘記了九千勝,忘記了昔日的琅華宴,忘記了與那個人初識即知己的情誼,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三人糾纏。他只是扛著一把刀,帶著狗頭,獨自而瀟灑地,在多年之後,與一身白衣的綺羅生邂逅。

他是興奮的,很多年沒有遇見這麼有趣的人了。天狗吞月,江山覷影,碰撞的是劍招,激蕩的卻是心緒。漂血孤島上,他為綺羅生細心地包紮,原因連他自己也不明了。僅僅認為:綺羅生是我的狗,是我的狗就應該是我的好友。

漂血孤島上的追捕遊戲讓他們開始認識彼此。綺羅生聽見他說:狗比人高尚,因為你的刀法,所以我才那你與他相提並論。似乎所有的事情,在遇見他之後開始變得很美好。綺羅生,你是我老狗的朋友了。月亮在墜與升之間交替。老狗執拗地等待著他的另外一個朋友。那是一生一世不會背棄他的朋友。

與意琦行同屬戰雲界的御宇天驕涉足苦境為取回戰雲界之陰元。因小蜜桃救下意琦行,意琦行發現陰元在小蜜桃身上,奈何陰元取出,小蜜桃則無活,意琦行心軟欲放小蜜桃逃脫。無奈御宇天驕尋陰元而來。一個取陰元,一個因救命之恩不肯鬆口,爭執之下老狗前來。看到御宇天驕對思念多時的友伴小蜜桃出手,老狗大怒。「敢動到我的狗,死,無赦」。老狗是一個重情之人,雖不輕易結交好友,可走入他內心之人,他將致以狗一般的忠誠。

重傷之下的御宇天驕為護意琦行接下鬼荒地獄變一掌,命喪於此。綺羅生與老狗支援來到,地獄變與荒初退去。安慰意琦行無果的綺羅生心緒煩亂,分別的那一刻,現實讓人看清了事實。老狗與小蜜桃相認的不順利,以及綺羅生因與意琦行分別時的低落情緒,讓他心煩意亂。

兩個好友的不言不語讓他心中不解,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將他拋棄。這時屈世途扮演的狗問事為他做了解答——兩人心中都有牽掛。不過在這次對話之中,屈世途說他養了兩隻狗,老狗的回答卻是:我們一起結伴,算是三隻狗。在眾人眼中,將人比做狗是一種侮辱,是一種貶低。在老狗的心中,他自己也是一隻狗。他們彼此信任,彼此牽掛,又彼此忠誠。可以說老狗是霹靂人物之中特立獨行又真心實意的獨一人。

作為最光陰的第一次出場,是觀看意琦行、綺羅生以及一路禪聯手出戰地獄變。沒有帶狗頭,劍眉星目,流轉溫柔。靜靜地站在山頭,都是賞心悅目。第一眼,我把你停留在歲月長河。

為爭得小蜜桃生機,老狗答應意琦行留三分之一的陰元給小蜜桃。此時綺羅生回歸,藉此機會老狗與綺羅生親近引得小蜜桃吃醋,小蜜桃最終與老狗相認。終於,感覺生命都完整了。

星夜之下,他與綺羅生第一次這樣交談。   

老狗:你看那顆紅星,已漸近時間的盡頭了。

綺羅生:佛家對時間的觀念,以劫作稱。一切的盡頭,代表著另一劫的開始。世間萬物,本就有生有滅,天星會放亮,總也有消失的時候。在他消失的同時,茫茫星海中,定也有另一顆初星綻亮。

老狗:但吾卻一直走不到時間的盡頭。所以一直不知自己時間盡頭之後的再生是什麼。

綺羅生:你曾說你的信仰是時間,但時間是怎樣的一種信仰。

老狗:與其說是信仰,不如說,從吾有感以來,時間觀念就是我的全部。由我眼中看出去的每一項事物,都染上時間的色彩。日升了,日落了,是時間,花開了,花謝了,是時間,人生了,人死了,是時間。這種歲月過久了,吾再也不知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與時間無關。到最後,我也只能相信時間。

綺羅生:過多的時間意識會讓這世間萬物變得毫無滋味。

老狗:吾卻無法擺脫時間的宰治。

……

這是他們第一次這樣交心長談,也是老狗第一次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展示自己內心脆弱的一部分。可以說,在與九千勝分別後的這麼多年裡,無論如何,他也只會對九千勝(綺羅生)訴說衷腸。

老狗也是可悲的。他的時間就是一隻不斷倒退的鐘表。這段話說出了他內心的無奈以及孤獨。也讓老狗的故事更加撲朔迷離——他為什麼與時間做交易,做交易的原因是什麼,時間樹又是什麼。這種種,讓老狗這個人,也更加朦朧。這同樣也是兩人關係更進一步的時刻。綺羅生用他獨特的方式安慰著老狗,綺羅生對於當初因老狗阻攔無法及時趕到救下一留衣的心結也因此解開。

事情似乎越來越好,可是又似乎謎團重重。

綺羅生去到時間城,為老狗看守時間樹。心中疑惑重重之時響起的一句:只要你再握起刀,我們就能再相讓他思考過往的人生。曾經的一切都已經徹底遺忘,想起來是何等困難。說這句話的人是誰?綺羅生又應該與誰相遇呢?老狗嗎?

可是曾經的兩個人,一個只記得九千勝這個名,一個只記得握刀的這句話。時間從來無情,就算是老狗也一樣。漫長的堅持之下,他已經忘記了要堅持的是什麼。可惜世事從來不等人。

因金獅幣之故,老狗尋上三鱻無夢生。同三餘的交談之下老狗又獲得了一名好狗兄。因吃魚之事,也與說太歲結為好友。更是有鷇音子這一好友。

雖然事情重重,可老狗是一個有福氣之人。不管是九千勝、綺羅生、三餘、說太歲、鷇音子還是廉莊,雖說有時事之故,但都是真誠以待,人事更迭又如何,他始終用他的忠誠以及誠懇去換取與他相交之人的真心。

說起廉莊,他是老狗在苦境最貼心的人了吧。開始那些灰暗的日子裡,有廉莊陪著,也是老狗的一大幸事。因為渾千手偷取弁襲君魂魄而性命垂危之際,是老狗滿足了他最後看女兒的願望,同時老狗與廉莊的感情也更進一步(這時老狗為廉莊帶上了渾千手親自做的花環),而且老狗對廉莊也是不同的。為了她甘願做五十下伏地挺身,做的同時還不忘記單手操作向廉莊炫耀。兩人一同跳過舞,互相安慰過,一度成為四轟之中最大的發糖組合。

隨著事情的不斷發展,暴雨心奴的出場,那些被掩藏起來的真相,塵封了的記憶也被人赤裸裸地翻開,與廉莊也是無疾而終。那是昨日,最不堪回首。

曾經的琅華宴的初見,昔日的奪耳之痛,曾經的送心之意,曾經三個人的恩怨情仇,在今時依舊是那麼清晰,刻骨銘心地放在歲月裡,沒有被衝淡。更何況,最光陰的屍體依舊靜靜地躺在漂血孤島上。

與暴雨心奴的一場戰在多次拉鋸之中落下帷幕。所有的設計最後也都沉寂。雖然老狗與暴雨心奴功體相剋,但是宿命的糾纏也必須了結。暴雨心奴最終被突破功體極限的綺羅生殺除。

雲渡山一役,本以為會化成浮沫的最光陰完好的回到時間城。時間城主說的一句九千勝不在了讓最光陰情緒激動立即吐血。城主說的不錯啊,九千勝,那是前世的名,今世,在你最光陰之前,他是綺羅生啊。

當所有的事情都落下帷幕,我只是你的綺羅生,你也只是我的最光陰。僅此而已。

轟霆劍海錄之中,兩人甚至出來打了醬油——為助神思逃走,兩人聯手退閻王。

老狗一直是被人偏愛著的。編劇將其塑造的極為豐富。首先,北狗的武功造詣極高,在轟定幹戈,轟掣天下,轟動武林之中他幾乎就是單挑王,可以說是站在這幾部戲中的武力前段。其次,老狗的造型是別具一格的。不論是他作為老狗還是最光陰,他的造型都是美的。作為老狗,他頭上的狗頭和那狂放自由不羈之氣概,作為最光陰的俊美,以及手中造型特異的刀,都讓人過眼難忘。而後,老狗有了小蜜桃這個獨特的寵物。它可以擁有自己的內心想法,甚至有著自己獨特的思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後是他的口白。老狗有自己的口頭禪——北仔尾了,這是特別的。之前的人物雖然性格鮮明,可是卻沒有老狗這樣的特立獨行,口白也是這般接地氣。最後,就是老狗的人物性格了。他對待朋友是忠心的,愛憎分明。會為了小蜜桃憤怒,會為了綺羅生垂頭喪氣,幫助三餘以及鷇音子也是不留餘力的。對廉莊也是撩妹技能MAX。他自己也與人稱狗兄狗弟,與說太歲吃魚的一段戲也是讓人忍俊不禁。

不過我始終都說不清綺羅生與老狗的感情。官方的CP是老狗和廉莊,但是老狗和綺羅生的感情也讓眾多女生的腐女魂熊熊燃燒。可在我眼裡,老狗與綺羅生是超越愛情上升至親情的存在。在這麼多年的時光裡,他們是知己,他們是伴侶,多年陪伴,已經是親人一般的存在了。

雖說詩號:蹉跎錯,消磨過,最是光陰化浮沫讓我有一種be的感覺,最後還遺忘了廉莊,不過編劇的結局還好不想讓我寄刀片。

北狗這個角色真的是深得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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