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少,是空中安全員和男性乘務員的統稱。外表俊朗、笑容親切、儀態端正,是乘坐飛機的旅客遇見空少時的第一印象。知名演員趙文瑄在成名前,曾當了10年的空少。「好男兒」四強之一的張殿菲,同樣是空少出身。在空姐風景的背後,空少的身影越來越多地進入人們的視野。走近空少,向你展示他們光鮮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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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空少 可沒那麼容易
「1000多人報名,最後只有7位錄取,可以想像,那是多麼殘酷的一場競爭。」朱雲飛(化名)是武漢面向社會招聘的首批空少之一。1997年,經過層層篩選,成功穿上空少制服的他,現在已是東航武漢公司空保管理部門的負責人之一。「對沒有接觸過航天事業的年輕人來說,成為空少是很興奮的事情。但真正成了空少,才知有多難。」回望11年的空少生涯,他感觸良多。
「當時還是空姐一統機艙空乘人員的年代,招錄空少是個新鮮事。各項標準要求也比現在要嚴格許多。」朱雲飛回憶,那時空少身高標準在1米72到1米82之間。體重則是身高減去數字105,正負3公斤。因為太高會給乘客帶來壓迫感,太瘦或太胖,在空中飛行容易造成重心不穩。此外,視力檢查也是重點項目之一,比普通人更嚴苛的是,衡量視力是用開口方向更小,有八個方位的C字表來檢測。「一般來說,C字表裸視1.0的視力,相當於E字表測試1.5的視力。」耳聰目明,是成為空少的基本要求。
新鮮的職業,吸引了許多有著藍天夢想的年輕小夥子報考。但通過身高體重、心肝脾肺腎檢查等「硬體」測試下來,1000多人的龐大報名隊伍裡,只有12人進入複試,準備培訓。
考慮到航空公司運營成本及安全要素,現在不少航空公司的空少實際是手握空中安全員和空中乘務員雙執照,身兼兩職。「從開始培訓到單獨擔任飛行任務,每個人都要磨練一年。」付前(化名)跟朱雲飛是同一批空少。他說,在安全員初訓的3個月裡,每天三公裡長跑、百米短跑、單雙槓、擒拿格鬥、射擊都是必修課。對體能和意志都是很大的考驗。在這個過程中,還會有不少人受不了而自動退出。
安全員培訓後,接下來是2個月的乘務員培訓,要學習包括應急撤離、旅客心理學、急救、法律知識、空防理論、客艙服務規範等科目。掌握了這些,在師傅的帶領下,實習半年,所有考核都合格了,才算是一名正式的空少。而朱雲飛、付前那一批到最後真正上機飛行的,只有7個人。
空中旅行也有飛賊光顧
一招制敵術人人必備
空姐登機工作前,化妝、梳頭、著裝等準備程序必不可少。空少上機前準備程序的細緻,一點都不輸給空姐。領帶系正,制服、襯衣熨燙平整,皮鞋擦亮,工號牌、肩章、皮帶一一到位。
和空姐甜美笑容有所不同,空少們服務時的微笑更加需要把握尺度。「 男孩子的笑,不能誇張,不能皮笑肉不笑,要發自內心」,是授課老師在培訓時教授的原則。空少們培訓後在家就對著鏡子練笑,然後讓家人、朋友、同事來檢驗是否達標。
和所有的機組成員一樣,空少們上飛機,也有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箱子。許多人都好奇,這小箱子裡都放了些什麼呢?「所有的飛行證件,還有業務資料、乘務員手冊、服務規範。如果要在外地過夜,還有必要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朱雲飛透露了「箱子裡的秘密」。乘務員手冊,堪稱「百寶手冊」。發現心臟病人如何處置、飛機著火如何應急等緊急情況的應對方式,手冊上都有。
登機前,空少和同機組的其他乘務員一起,還要制定相關應急預案,以保證在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下,分工有序。隨著國際國內形勢的變化,空中飛行安全成為日益關注的話題。身兼兩職的空少們,在服務乘客的同時,更要保護乘客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楊北(化名)就曾遭遇過幾次空中盜竊作案。他說,很多在飛機上被盜的人,其實在地面時就已經被作案者盯上了,並直接跟上了飛機。空乘們在巡艙時,就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觀察機艙內的情況,對一些手一直揣兜裡、經常背包進入洗手間、不停看表看時間等異常行為的人,都會多留意。「長航線休息時,是作案較多的時候。此外,有些人打開行李架裝作放包,實際是把別人的東西拿到自己包裡,或者轉移。」此時,空乘們會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同時也是對乘客的行為進行監督,防止盜竊事件的發生。
採訪中,不少空少都對自己遭遇的一些空中歷險笑而不語,一位空少得意地說:「其實很多時候,在乘客來不及知道,更來不及緊張的時候,我們已經把危險處置完畢了。」據悉,空中服務員每年都要修安全課,在飛行時更要時刻保持警惕。在狹小空間裡一招制敵的技能,更是人人具備。同班機組人員之間還會有暗號溝通。
面對挑釁 忍辱負重
一瓶水讓小夥感動至今
這些平時在家幾乎不做家務的男孩子們,在穿上空少制服的那一刻起,就承擔起在空中為旅客服務、保護旅客安全的職責。大到防劫機、防盜、空中急救,小到端茶送水、清理汙物,在做這些的同時,他們也承受著常人難以看到的辛苦。「飛機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高度飛行,血液濃度偏低,人很容易疲勞,相當於地面工作勞動強度的三倍。」當了11年空少,付前對這份工作的辛苦理解很深。一個機組5到6個人,每隔10分鐘就得巡艙一次,觀察機艙有無異樣;髒活累活體力活,都會主動攬過來,勞動強度比空姐更大。
除了累,吃飯問題也長期困擾著他們。一個月難吃上一頓準點兒的飯,好不容易吃飽,但在空中腸胃消化慢,胃經常出毛病。
對這些男孩子們來說,身體上的不適可以靠意志和鍛鍊克服,但更多時候,他們承受的心理壓力卻讓人有苦難言。
2006年夏天,武漢飛往北京的航班「整裝待發」,塔臺卻臨時通知對方機場突發雷暴天氣,必須原地等待。當時,機坪地面溫度接近60多攝氏度。艙門緊閉,人數眾多,機艙內酷熱難當,乘客怨聲連連。突然,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乘客從座位上站起,拉著正在值勤的朱雲飛衣領,做出打人的架勢,要求下機。「乘客不滿,男空乘往往是拳腳發洩的對象,幾乎每個男空乘都遇到過。這個時候,我們能做的就是保持微笑,盡力安撫他們。」朱雲飛說,空少們都是血氣方剛的男孩子,脾氣自然也大。但在飛機上,穿上空少的制服,就代表著一份責任和形象,必須學會壓制,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一位女乘客遞出的一瓶水,化解了付前的一次為難,至今讓他覺得溫暖。「因為飛機晚點,一名男乘客破口大罵甚至準備動拳腳,那位女乘客遞給他一瓶水,並溫柔地勸他要多理解乘務員的難處。」付前說,很多時候往往是乘客不經意的舉動和善待,都會讓他們感動許久。獲取乘客的理解,是空少們最大的希望。
圈子太小 休息顛倒
帥小夥渴望家的溫暖
俊朗的外表,陽光的笑容,挺拔的身材,在飛機上,空少們常常會受到來自女性乘客的「特別關注」。遞條子留電話、搭訕做朋友,是他們常會遇到的事情,但最後的結局卻往往是無疾而終。除了因航空公司規定不允許空乘留私人電話給乘客,他們自己也牢牢把握著個人的原則。
生活中的大周(化名),是個時尚男孩,性格活潑,穿上制服,更是英俊瀟灑。在一次武漢-北京的航班中,一名20多歲的漂亮女孩在大周發水時甜甜地說:「你可不可以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啊。」大周委婉地拒絕了她,並不著痕跡地與同機組的空姐換了位置。但在很多時候,有些女性很執著,為避免糾纏,空少們不得不換個方式:「我們飛行時手機大多都不會開,要不把你的號碼留給我,我再聯繫你。」
儘管個人條件不錯,收入也在中上等水平,可誰能想到,這些帥小夥們,很多人的情感歸宿都成了老大難。
接觸人群圈子小,在家時間少,休息時間不固定,成為影響空少生活的三大問題。
由於航班時間的不固定,直接導致空少們的休息時間也不定,清晨5時出門,凌晨2時下機,都是家常便飯。「女朋友想我們陪的時候,我們在天上飛,或者在外地待命。我們休息的時候,女朋友卻是正常的上班時間。很多同行就是因為女友受不了這樣的相處方式,而一次次勞燕分飛。」大周的一席話,引來了許多空少的共鳴。徐鵬(化名)在上學時開始交往的女朋友,在去年提出了分手。提起這些,他仍然有些難過:「談了7年,房子都買好了,就因為她的家人覺得我工作休息時間不定,會影響兩個人的生活,最終導致分手。」
大周來自外地,初到武漢時,在機場附近租了間房。可最少的一個月,僅在房裡住了4天,其他時間不是在飛行,就是在外地過夜。機艙、機場幾乎就是空少們的家。
吳濤(化名)說,一次凌晨下班回家,家人都睡了,卻看見他的床頭有杯涼好的水靜靜地放在那,「被人關心和照顧的感覺很好。家的溫暖,是任何東西都替代不了的。」
衣服買了就穿
空少們最想「睡到自然醒」
「睡覺睡到自然醒」,是空少們最大的奢望。脫下了制服,他們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個人生活。
劉毅(化名)向記者描述了他休息的一天:凌晨2時在天河機場下機,3時回到位於復興村的家。換衣、洗澡後倒頭就睡,直到中午12時。起床「覓食」,到樓下小餐館炒兩個小菜。吃完後上網、玩遊戲。到了4時許就去健身。7時吃晚飯。晚上約幾個朋友泡吧、唱歌,然後消夜回家。劉毅笑言:「其實我們的生活跟一般男孩子沒什麼不同。休息就是徹底的放鬆,該睡就睡,該吃就吃,該玩就玩。只是大家把我們想像得太神秘。」
平日生活裡,帥小夥們也愛打扮自己。工作時必須穿制服,因此生活中他們更青睞各類休閒服飾。與一般人不同的是,空少們買了新衣服,都是立馬摘了掛牌就穿上。「因為穿便服的機會不多,有的衣服不及時穿,過了季節就要在柜子裡掛一年。所以後來我們都開始買了就穿。」大周這樣解釋他們這個奇怪的習慣。
既然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必有過人之處。在空少的隊伍裡,有特長的人可不少。陳劍鴻是跆拳道高手,宋飛入圍「好男兒」比賽……東航武漢公司負責人提起他們公司的空少「好男兒」們,都是一臉的驕傲。據了解,待時機成熟後,該公司將考慮成立「好男兒」乘務組,所有空乘都是男性,打造成一個在藍天翱翔的「空少」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