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臺北小巨蛋,第27屆金曲獎開出獎項)
上了一點年齡(這一句好老氣橫秋啊),特徵之一就是不再像讀書時候守著直播看各種金馬獎、金像獎、金曲獎接近凌晨時才開出帝後大獎了,早早瞌睡,第二天爬起來刷手機,各大娛樂門戶網站的公眾號會簡潔利落地做好獲獎名單完整表格,一目了然。
昨晚臺北小巨蛋的第27屆臺灣金曲獎頒獎典禮,又是一塊檢驗我已老去、激情也已褪去的試金石。即使有我最愛的女歌手第一名莫文蔚,也有前十名的張惠妹和蔡健雅廝殺歌后,也懶得熬夜。沒關係,第二天依然可以看蔡康永、小S合體耍寶;沒關係,第二天依然可以看莫文蔚獻唱、彭佳慧笑到最後;沒關係,第二天所有的精彩片段統統都會看到。
(最佳新人得主:謝震廷)
掃了一眼獲獎名單,目光停格「最佳新人獎」一欄:謝震廷。這個名字好熟悉。腦洞搜索了幾秒,回憶過來:是很多年前第一屆《超級星光大道》的那個小男孩啊。啊,青春仿佛又活過來了一點,模糊的血肉又從結疤的皮膚下面,喚醒了一點溫熱。
(《超級星光大道》曾是我最喜歡的臺灣歌唱選秀節目)
那是2007年,上大學沒多久。同寢室的直男室友們都擠在客廳看電視裡的超女搔首弄姿,我躲在宿舍,用電腦看臺灣中視舉辦的第一屆《超級星光大道》音樂選秀比賽。那一屆《超級星光大道》,陶晶瑩的主持風騷有趣,評委座席的袁惟仁、黃韻玲、Roger與張宇也言之有物,更誕生出了如今在華語樂壇炙手可熱的林宥嘉、楊宗緯、蕭敬騰等歌手。
(13歲的謝震廷挺進8強,陶晶瑩當時逗他,看他有無喉結、是否發育變聲)
當時啊,林宥嘉的嘟嘟嘴一直被其他選手搞笑模仿;楊宗緯頂著怪異醜爆的髮型像黑山大魔王,即使鬧出退賽風波,依然佔據了我的芳心;踢館的蕭敬騰來勢洶洶,和楊宗緯PK《背叛》,我眷戀舊情,一心只給楊宗緯,有一段時期很不待見前來挑戰的蕭敬騰(可見我是一個貞節烈性的男子);而謝震廷呢,那時還是個13歲的小男孩,是星光幫成員中年齡最小的一名選手,嗓子經歷變聲期,唱著大人們的情歌,飆高音時頻頻破音被陶晶瑩笑虧,拿下第八強。
(當時,謝震廷與張宇對唱《趁早》的視頻)
(距離參賽九年之後的21歲的謝震廷,有方大同的即視感)
那樣的大學時光,是看完每一期《超級星光大道》之後,和隔壁寢室的R一起碰頭討論最喜歡的選手,然後在每一個沒有公選課的下午相約坐班車一起去廉價而狹小的KTV唱歌。我們的宿舍之間還有一個正對著樓梯的閣樓間,所以一有空,我們在裡面聊天,聊昨晚的《康熙來了》小S又有哪些大尺度撩漢的爆笑對話,聊那周出來的最新一集《醜女貝蒂》裡面Marc又有哪些娘炮的可愛姿勢,然後夜深了戀戀不捨各自回到寢室,在豆瓣、博客大巴、MSN繼續聊通宵。
(昨晚金曲獎上的謝震廷,舉手投足成熟了很多)
那時候,沒有百度雲盤,沒有360雲盤,沒有金山快盤,只有迅雷、電驢和RayFile,我和R就用迅雷、電驢和RayFile下載這些臺灣綜藝節目、美劇和GV。那時候有大把大把的時光,有對於未來的憧憬與遐想,有公選課、自選課與考試,有陽臺上的風,有天空被吹成一絲一縷的雲,沒有人去想久遠的離別。
(《星光》當時推出的紀念合輯唱片,林宥嘉、楊宗緯、李宣榕、潘裕文等人在列,最右為謝震廷)
《超級星光大道》呢,當時沒有在線視頻,我在寢室用電驢找到資源列表,一集一集拖好久下來看,硬碟容量不夠大,就剪輯喜歡的片段收藏,再一集一集刪除。那時候的電驢啊,還是找資源的寶藏;那時候的康熙啊,還沒有陳漢典,看到電驢的頭像也不會聯想到他的模樣;那時的R啊,還坐在我身旁,仿佛我一伸手,又能摸到他的下巴沒有剃乾淨的鬍渣。
(前幾年,謝震廷重返《星光》舞臺,陶晶瑩搬出他兒時人形立牌,笑稱有變帥)
很多年以後啊,大學時光遙遠得如同凌遲處死之前,最後的美夢一場。很多年以後啊,我不知道R在哪裡,現在做著什麼,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了一樣。很多年以後啊,我在看昨晚的金曲獎獲獎名單時,看到謝震廷的名字,想到那一年那麼好看的《超級星光大道》,青春仿佛因我愛他才開始,青春仿佛也因我愛他而落幕,我突然特別特別傷感。
MD,除了徒增自我悲壯感覺良好,傷感又不能當飯吃,傷感個屁啊,哎喲喂,娘的嘞。
是哪個賤貨說,人只要一懷舊,就老了。天了嚕,那我已經老得,陽事不舉、淚涕滿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