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猶太裔大導演比利·懷德誕辰110周年,他被認為是好萊塢黃金年代最偉大的導演之一。作品以類型全面,豐滿高質,雅俗共賞而享譽世界。
他編導的《熱情似火》被譽為「喜劇片之王」;《雙重賠償》公認為「史上最偉大黑色電影」;《日落大道》則是所有關於好萊塢題材中最經典的電影作品。
比利·懷德是第一個同時獲得三項奧斯卡獎的人(最佳影片、導演、編劇——《公寓春光》),兩度奪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入圍奧斯卡獎21個獎項,其中有8次是最佳導演獎。此項記錄至今無人超越。
他的電影充滿智慧,富於幽默和俏皮的火花。現實生活中,他的幽默也時常為人稱道,名言金句、俯仰皆是:
比利·懷德20歲在柏林做槍手,完成了200多個劇本,有21部被拍成了電影。到好萊塢後,他在派拉蒙繼續做編劇,後來為了不讓自己的作品被拍壞,他才做了導演。他說:
「我並非科班出身,也沒有特別想當導演、獨霸攝影棚的野心。我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劇本。並不是說我有什麼想要通過當導演來表達的觀點或理論。」
電影按類型分類,被認為是好萊塢電影工業的最基本架構,比利·懷德則認為這會禁錮導演的創作靈感,他說:
「它(電影)是自發產生的,如同你的寫字作畫一樣;我無法想像莫奈在畫風景時對自己說:『現在,等一下,我是一個印象主義畫家,所以我必須這麼畫』,他沒這麼想,只是作畫而已。」
比利·懷德是個典型的反英雄主義者,這一點通過他的戰爭題材電影《戰地軍魂》中的塞夫頓表現的淋漓盡致,他眼裡沒有壞人,也沒有好人,只有商人。他說:
「每個人都在做交易。」
「道德只是庸人的震動棒,用來自high的。」
有好萊塢後起之秀向他請教拍喜劇的方法,他的回答很乾脆:
「你想拍好喜劇,就必須嚴肅。」
他的經典電影《公寓春光》裡有一段臺詞最能表明「懷爾德風格」:
小職員說:「我愛你,我絕對地愛慕你!」
女孩子甜蜜地笑了,但是回答道:「閉嘴,發牌!」
關於友誼,比利·懷德非常得意和珍惜,他在給加裡•庫柏寫的致謝辭中說:
「我唯一自豪的成就,是我在這個集體中交到的朋友。看著這間屋裡的人們,我覺得自己的生命沒有浪費。如果有人問我,我是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我的答案是——是的!」
對於合作夥伴著名影星奧黛麗•赫本和瑪麗蓮•夢露,他也從不乏溢美之詞,比利·懷德說:
"奧黛麗•赫本展現的是不少消失遠去的品格,就連上帝都十分甘願親吻她的臉龐。」
「攝影機和夢露之間有一種曖昧關係」。
在比利·懷德眼裡,拍電影首要的目的就是娛樂大眾,而非救苦救難。他說:
「對我來說,一部電影的目的就是娛樂,令其儘可能地有趣或興奮,而絕不自命不凡。」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有些人並非「本色出演」,遊走於舞臺中央的導演比利·懷德自然了解這個道理:
「大部分的人都在扮演著其他人, 他們的想法都是其他人的意見, 他們都過著模仿他人的生活, 他們的激情只不過是一句引言。」
對觀眾的了解,更讓他在創作上得心應手。
「觀眾總是反覆無常的,讓觀眾自己去把2和2相加,他們就會永遠愛你。」
編劇出身的比利·懷德對創作劇本非常專業,因而他常這樣和編劇們說:
「第二幕中發生的事情要能開啟電影的結尾;第三幕必須建築在節奏和動作上,直到最後一個事件發生;如果第三幕有麻煩,那問題一定在第一幕。」
比利·懷德是好萊塢大導演中非常喜歡用旁白的導演,他說:
「旁白要講觀眾看不到的東西。」
比利·懷德是個性憤世嫉俗,經常直言不諱放大招。他評價以《失去的周末》獲奧斯卡的雷·米蘭德為:
「一個絕對不值得頒獎給他的人。」
比利·懷德對奧斯卡最佳演員的評選也非常不滿:
「那些頭頭們很蠢,得獎的都得是演瘸子或者弱智的。他們不會注意那些一直勤奮工作的人,那些演得舉重若輕的人。」
對奧斯卡評選委員會評委們的「審美」,他的評價很有現實意義:
「你從抽屜裡拿出來的不能是一件衣服或領帶,你必須拿出一把槍。」
在私生活方面,比利·懷德毫不避諱,面對「潛規則」的傳言,他說:
「我從不睡女明星,那太麻煩,如果真的特別有欲望,就去睡替身演員。」
他擅長在劇本中創造具有靈魂深度、洞穿人情世故的警句格言。在他編劇的愛情片《妮諾奇嘉》中,茂文·道格拉斯挑逗葛麗泰·嘉寶:
「現在是午夜,整個巴黎有一半都在與另一半做愛。」
在他的《日落大道》中,他借著電影中主角的話,意味深長的表達了對好萊塢的擔憂,他說:
「不是我偉大,而是電影變小了。」
比利·懷德也曾直面指斥好萊塢製片廠權利架構的鬆動,在《費多拉》裡,懷德借威廉·霍爾登之口說出:
「現在的電影製片廠都是那些留著大鬍子的年輕人說了算。」
這幫年輕人指的就是史蒂芬·史匹柏、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以及喬治·盧卡斯等人,他們都留著大鬍子。
《熱情似火》中的那句——
「沒有人是完美的。(Well, Nobody’s perfect. )」
後來一直被頻繁引用,這也成了好萊塢「大師」級導演比利·懷德的墓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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