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鐵砂青
1993年捉蟲季節一到,我按照往年一樣,在七寶阿五處蹲點。過了沒幾天,阿五說:「聯防隊昨天抓了幾個捉蟋蟀的人, 在他們身上繳獲50幾隻竹管筒」。
我一聽忙說:「竹管筒還在嗎」?
阿五說:「我去問一下,如還在,問他們要來給你看看」。
過了一會,阿五把竹管筒拿來,我看了沒幾條,發覺有一條於眾不同,最後全部看完後,我把那條倒進盆裡左看右看,總發覺此蟲有前途。早秋一般蠻難定什麼蟲,只見此蟲頭大六面出角,頭似黑琥珀,漆黑一條黑門檻,星門前衝,雙腮外突,白牙闊厚牙根粗壯,銀白頂線,項皮是正青色,青金翅,六爪粗壯,大腳勢,深色面,小鈴門,大叫聲。阿五說:「這些是在寶寶大隊那裡收繳來的」。
回到家,我在想這條是否是「鐵砂青」,第二天打電話叫海風過來看看。海風、桃桃過來看了後,都說吃不準。後來碰到七寶「楊進」(此人在七寶玩蟲名氣響當)。楊進看過此蟲後,立即告訴我說:「這是『鐵砂青』」。因七寶的寶寶大隊就是出「鐵砂青」,以前楊進也玩過,很兇的。
好事連篇,沒有幾天在七寶阿五那裡,聯防隊從寶寶大隊那裡又收上來一批蟲,經過整理我又看到一條「鐵砂青」,我好一陣開興,二條蟲對比一模一樣,像雙寶胎。
寒露時,「鐵砂青」項鋪鐵砂,體罩白霧,白金翅薄而亮,細如毫針白雙尾、白六足、腿節深紅斑、腹白如霜、一對象牙白鉗閃蛤蜊光,(土蟲在靜養過程中,它自身牙齒生長灌漿比山東蟲要遲一星期左右,我們那時已做配方飼料,使蟲吃了飼料食牙齒要長的更硬),這時「鐵砂青」已具備出鬥條件。
鐵砂青紹興勇鬥烏背黃
記得寒露後,我們一行人帶了二條「鐵砂青」在瑞金二路那裡直推開毛口,一條是一口夾的對方無牙,另一條落口如飛,把對方大跳腿打掉一個。
海風說:「浙江紹興一位朋友打電話來,問是否有蟲到紹興去鬥」。
我說:「去呀」。
我們把養的幾十條蟲仔細篩選二遍,都不符合到外地去鬥,我對海風說:「現在看來只有二條「鐵砂青」好帶去」。
二天後,一切準備到位,我、海風、桃桃、楊進加另外二個朋友,一行六人我們開一輛麵包車出發,到達紹興,借好招待所,海風把他紹興朋友叫來一起吃飯,安排明天鬥蟲。
午飯後我們去鬥蟲場子,經過過稱,一條34點,另一條35點,經配對一切就緒,就等「鐵砂青」上場。
半小時後,輪到「鐵砂青」上場,二條都正點,對方一條「黃頭白青」,紹興蟲主全要花。芡草雙方有牙,起叫開閘,二蟲相遇,突然「鐵砂青」上去一口咬住「黃頭白青」的牙簾,使勁往後拖,致「黃頭白青」馬門裂開,牙齒也合併不攏,痛而敗走。「鐵砂青」邊叫邊追,監板說:「攔閘,上風提蟲」。
「鐵砂青」提出後,海風說:「這麼快就結束了」。
我說:「是結束了」。
輪到第二條「鐵砂青」35點上場,記得對方是一條 「烏背黃」,在這場子裡是兇頭,大鼎板。蟲主也是全要花,全場外幫花一邊倒。監板說:「雙方芡草,八角領草,前後草都有」。
「鐵砂青」有牙沒叫,聽到對方叫,直接竄到攔閘面前,張著牙要過去。再用重草芡,「鐵砂青」叫了。開閘,雙方領好蟲,照面、交口,想不到「烏背黃」上來一個衝夾,接下來一個反壓口,「鐵砂青」吃了二次虧,馬上來個蛻夾,站好位等「烏背黃」上來,雙方大叫,「烏背黃」一上來,「鐵砂青」一口重夾,把「烏背黃」打暈了,接下來一個獅子滾咬夾,鏈條箍夾,打的分不清天昏地喑,雙方都咬住不鬆口,好像以死相搏,好一陣子才鬆口分開,雙方都在叫,像是說:「你過來,那個說你過來」。監板說:「雙方領蟲照面」。
二蟲四須一碰,馬上又進入打仗狀態,「烏背黃」衝上來一個捉夾,把「鐵砂青」打在地上,騎在上面,大家還沒看清怎麼一回事,只見「鐵砂青」躺在下面,閃電般叼住「烏背黃」一個中爪(倒叼)一下把「烏背黃」中爪咬掉,出奇之口,「烏背黃」一個跳躍蛻夾到邊上,「鐵砂青」嘴含中爪,大聲再叫,關閘。
「烏背黃」補草,「鐵砂青」芡上風起性草,這時「烏背黃」有牙起叫了,監板說:「雙方領蟲照面」。
「鐵砂青」一邊大叫一邊衝上去,「烏背黃」有些想法,怕了。這時只見「鐵砂青」一個餓虎撲食衝上去,「烏背黃」急忙躲閃,「鐵砂青」正好一口側勾夾,屬於外快夾,咬住「烏背黃」一個左大腿,以冷口加狠夾,咬斷「烏背黃」左大腿,「烏背黃」獨腿閃電般回頭和「鐵砂青」四牙相拼一口實夾,想不到「鐵砂青」咬住「烏背黃」單牙,像運動員推鉛球一般,發一口絕命夾,把「烏背黃」向前扔出,「烏背黃」一隻牙齒被打折了,滿嘴流水(血),「鐵砂青」上去又要咬,「烏背黃」邊逃邊回頭,想鬥也不行,只有一個牙,「烏背黃」不認輸也沒辦法,事實擺在那裡,「烏背黃」下風輸了。「鐵砂青」振翅大叫,拔掉紹興這場子裡一條大鼎板。監板說:「上風提蟲」。
我們把「鐵砂青」放進盆裡,仔細查看「鐵砂青」一點傷都沒有,這才放心。
回到招待所,我們和海風紹興朋友一起用餐,大家都在說:「二條蟲事情」。我把第一條叫阿大,第二條叫阿二。放開阿大不說,桃桃說:「阿二一上來被動,對方一直處於上風,後來阿二轉為上風,阿二會打」。
第二天接著去那場子,讓阿大出戰,阿二休戰,到那裡紹興人不肯與我們鬥了,罷了。我對海風他們說:「回滬」。
海風說:「好差路」。
一路上我在想七寶土蟲中會有這麼好的蟲,這和種氣、遺傳、地理、土壤分不開。
到了上海,經過調理飼養在後階段接二連三又打鬥幾場。
阿大、阿二這兩條雙胞胎「鐵砂青」,一直飼養至當年的十二月中旬,它們前後歸天化仙了,真可謂是:「善始善終了」。
今以此文紀念:我們上海七寶曾經兩條「鐵砂青」在浙江紹興鬥的紹興人不敢再鬥。
這一年鬥蟲季節的美好回憶和對來年的期盼,也正是我們每年期盼著出好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