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古希臘人是「正常的兒童」,華夏先民是「早熟的兒童」。
翻開華夏上古神話,一個聖賢的世界撲面而來。他們不食人間煙火,沒有平凡人的情慾,品德高尚,崇高聖潔。他們不苟言笑,從不戲謔人類,更不會嫉妒和殘害人類。在個人的私生活上,他們從來都是十分規矩和檢點的,十分注重小節、注重品行和德操的修養,並且尊賢重能。幾乎每一位神王都沒有「紅杏出牆」或「亂播愛情種子」的現象。在他們的身上,只有神聖的光環、純潔的品性和高尚的情操。當人類向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只會仰面向上,頂禮膜拜,充滿了敬畏之感。
希臘神話則大不相同。他們的天神與人類一樣,也具有愛、恨、怒、欲望、嫉妒等凡俗的情感。
眾神之王宙斯狂放不羈,拈花惹草,在神界與人間留下了一大串風流債:
他統治世界的7個子女當中,只有兩個是天后赫拉所生(述太陽神兄妹);他還是酒神狄俄尼索斯的父親;人間最為著名的英雄美女們,不少人身體裡都流動著他的血液,如第一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特洛伊戰場上最勇敢的阿基琉斯、美女海倫等。
宙斯還憑個人喜好任意行事,不講原則。
神後赫拉,本應是眾神的表率和人間的神母,但她卻經常為嫉妒和仇恨而迷失了本性,做出一些殘酷和無神格的蠢事來,沒有絲毫讓人類敬重的地方。比如她對還是一個嬰兒的赫拉克勒斯的迫害,居然是派去了兩條毒蛇。
如果說天神宙斯是天地之間最大的花心男,那麼天后赫拉就是最大的「醋罈子」。
主神如此,他們手下的眾神也都有著極為相似的品性。
希臘神話中諸神的種種行徑,和華夏諸神的補天、填海、射日、治水等相比,真是判若天壤,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宙斯是華夏上古的神王,那麼他的處境會怎麼樣呢?恐怕早就被打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了。
除了性格刻畫上的不同外,在形體的刻畫上,兩國神話也有明顯的不同。
華夏神的形體外貌,高大偉岸,十全十美,沒有生理殘疾。即使不同於常人(比如二郎神三隻眼),那也是因其特殊的功能而更令人生畏、仰視。他們只能比人的體貌多點什麼,而不可能少點什麼。
希臘神話的神則不然。他們甚至會和人類一樣,有先天的殘疾。比如天后赫拉的兒子、火與鐵匠神赫淮斯託斯,居然是個瘸腿。這在我們的神話裡怎麼找得到?
有人說鐵拐李。鐵拐李是神嗎?我們知道他是因為「八仙的傳說」。那麼,「神話」和「傳說」有什麼區別?簡言之,神話是關於神的故事,是虛無縹緲的,人物和事件都是虛構的,沒有實在的因素。
鐵拐李又稱李鐵拐,李凝陽,李洪水,李玄,是中國民間傳說及道教中的八仙之首。生卒年約在春秋戰國期間。巴國津琨人,今重慶市江津區石門鎮李家壩村。現今李家壩仍有藥王觀和拐李祠等遺蹟;鐵拐李晚年修道於石筍山,現今李家大院仍遺留李玄故居等遺蹟;藥灣大院曾是鐵拐李煉丹濟世的地方,現更名為「樂灣大院」。
鐵拐李雖為著名的道教八仙之首,但其見諸文獻則相對較晚。
根據多份民間史料考證,鐵拐李幼年時以天資聰慧而聞名於巴國,李耳(太上老君)騎牛雲遊巴國,機緣巧合識得幼年李玄,見其非凡給予點化,巴王多次邀李玄為官均遭其拒絕,後巴國遭秦(秦惠文王)所滅,當時連年戰亂,百姓民不聊生,處處餓殍,遭受國破家亡的李玄從此灰心喪氣,看破紅塵,離家出走,去華山學道訪仙,晚年修道於石筍山。鐵拐李精專於藥理,並煉得專治風溼骨痛之藥膏,恩澤鄉裡,普救眾生,深得百姓擁戴,成仙后被封「藥王」。八仙中,鐵拐李是年代最久,資歷最深者。據說現今李家壩的多數李姓仍屬鐵拐李後裔。
可見,鐵拐李不是神,是人。與其他7仙一樣,都是因為在人世間做了許多善事,死後在老百姓的想像中被擢升為神的。所以,他的瘸腿與赫淮斯託斯不同,屬於人的殘疾,與神無關。
以上所談讓我們看到,希臘神話中的神與人同形同性,既有常人的體貌,也有人的七情六慾,懂得喜怒哀樂,參與人的活動。神與人的區別僅僅在於前者長生不老,後者有生老病死;前者有特殊本領和巨大威力,可隨意變化形體,他們的好惡對人類的生殺禍福起著決定作用。
希臘神話中的神個性鮮明,沒有禁欲主義因素,也很少有神秘主義色彩。希臘神話的美麗就在於神依然有命運,依然會為情所困,為自己的利益做出壞事。因此,希臘神話不僅是希臘文學的土壤,而且對後來的歐洲文學有著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