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秀大亂鬥:沒有不敢說,就怕不敢聽 重點

2021-02-10 生活周刊

本文刊載於《生活周刊》1566期,轉載請聯繫,並註明「來自生活周刊,微信號lifeweekly1925」。


在古希臘,雄辯是一種「術」,演講的人是一種「家」。從哼哼唧唧到口若懸河,說話不再是一種本能,而進化成了一種修辭、一門技巧。

脫口秀,是由英文「talkshow」翻譯過來,最早起源於西方,是一檔可以集新聞、娛樂、訪談、評論為一身的談話類節目。

在美國,脫口秀幾乎是除美劇之外最受人歡迎的電視節目。2011年9月謝幕的《奧普拉脫口秀》算得上美國電視史上脫口秀節目的裡程碑,還有《大衛·萊特曼深夜秀》《吉米雞毛秀》《艾倫秀》等都曾在美國國內長盛不衰。

在中國,被認為最早的脫口秀節目則是《東方直播室》,《實話實說》和《鏘鏘三人行》後來居上。此後,中國脫口秀節目已經發展成為各路英豪奮勇拼殺的局面,不論是大陸還是港臺、不論是電視還是網絡,各種脫口秀節目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壹周立波秀》《今晚80後脫口秀》的出現使中國的脫口秀節目逐漸往更大眾、娛樂的方向發展。而且隨著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小屏」異軍突起,諸如《大鵬嘚啵嘚》《曉說》《羅輯思維》等也在不斷地博取年輕人的眼球。

2014年是脫口秀節目井噴的一年,從主流電視螢屏到草根自媒體,脫口秀的大行其道呈現出一種「You can you up」的態勢。人們逐漸發現話語本身也可以如此大做文章,沒有門檻,只要你有創意,說話也能變成一技之長!


語錄:「我故事多著呢,這才是冰山一角。金姐沒這麼豐富的閱歷,我敢坐在這兒主持節目嗎?慢慢聊,而且社會生活都在給我不同的新的養分和料。只怕你不敢聽,沒有我不敢說的。」

但凡以主持人為中心設置的脫口秀,主持人都是節目走向的絕對主導,也一肩扛起了收視大旗。美國最知名的脫口秀女主持都有著屬於自己的風格:奧普拉擅長對邊緣、敏感話題的控制,傾聽被採訪者的痛苦,並給予安慰和疏導,被譽為美國人的「心靈女王」;艾倫·德傑尼列斯親切隨和又出言謹慎,善於挖掘與珍視他人的優點,使《艾倫秀》有一種寬鬆舒適的居家風格。

東方衛視的《金星秀》絕對不是如上任何一種,而收視率高居不下,「主講」金星功不可沒。兩性、家庭、教育、國際遊歷……傳奇而豐富的人生閱歷對主持人來說是必要的,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怕,所以什麼都敢講。節目中,金星多次拿自己開涮,拿家人開刀,不僅大聊自己的前任感情經歷:「半夜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把我從睡夢中提拎出來,去比利時的沙灘上看大海。關鍵是大冬天啊,把我給凍的。」還不惜開黑自家母親:「就我媽創業,我補貼唄。」這麼「口無遮攔」真的好嗎?金星說:「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把自己摔地上摔碎了,然後自己再整合起來,我還是我。」

《金星秀》更像是金星的個人專場。雖然也有現場觀眾提問回答、明星訪談的板塊,無奈個人風格過於強烈,金星幾乎是一個人講滿了70分鐘。說到韓劇,金星調侃:「以前韓劇三寶是車禍癌症治不好,現在是長腿歐巴愛洗澡。」聊起整容,金星實誠:「爹娘基因你沒的選,後天有機會想自我改良也無可厚非。」到了廣場舞,金星一邊總結「要怪就怪這個音樂太上頭」一邊直接在現場把《最炫民族風》《小蘋果》和《倍兒爽》串燒跳了個遍。這等毒舌和思維腦筋,明星們可要小心別撞槍口上。這不,前陣子隔空喊話陳赫上節目對談的事情還鬧得挺沸沸揚揚的,金星更進一步語出驚人:「陳赫根本沒必要向公眾道歉。」想必沒點強心臟的藝人上了節目,是抵擋不住金姐的嘴炮的吧!


「奇葩三強」名單:顏如晶、肖驍、馬薇薇

據說《奇葩說》的節目構想,起源於馬東和高曉松的一次閒聊。大概是在《曉松奇談》(《曉說》)裡的獨角戲唱得太孤獨了,於是高曉松就向馬東提議製作一檔辯論類的脫口秀節目,並拉來了蔡康永一起組成「奇葩評審團」。

與以主持人為中心的傳統脫口秀節目不同,《奇葩說》旨在尋找華人華語世界中,觀點獨特、口才出眾的「最會說話的人」。因此,從各處搜羅來的「奇葩辯手們」唱了主角。除了蔡康永帶來能說會道的臺灣訪談節目通告咖,如:沈玉琳、小甜甜、陳漢典、謝依霖等,很多參賽者其實都是其他脫口秀選秀節目的遺珠選手,如旁徵博引的馬薇薇和艾力,今年上半年都剛剛參加過安徽衛視的《超級演說家》。他們組成正反團隊,對同一辯題進行辯論。辯題則由節目組通過百度貼吧、知乎、新浪微問數據後臺,在民生、人文、情感、生活、商業、創業等領域,選取網友關注度最高的問題,幾乎全部緊緊圍繞著婚戀、賺錢、美貌這些最能挑起刺激的話題。就連邀請各期女神嘉賓,都充滿了滿滿的惡意:「結婚在不在乎門當戶對」那期節目就請來了李湘……

這些辯題很像硬幣的兩面,共生卻又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導演之一的李楠楠表示:「《奇葩說》雖然外表走娛樂、無節操路線,但內心想要傳遞的卻是正能量。」看了節目才知道,印象中標準正派的央視主持人馬東其實是一個特別損的人,常常通過各種打趣高曉松完美地起到了搗亂的作用,而後者,大家都早已熟悉了,學識淵博,有理有據的辯論保證了節目質量。負責搞笑的有之,負責正經的有之,值得一提的是,還有蔡康永的得體,讓節目在一番群舌亂鬥之後有個溫馨「上道」的ending。比如,在「催婚是愛還是變態」這期,他說:「我從錄製奇葩說以來最反感的一件事情,就是用孝順去綁架我們的辯題。愛太巨大的時候,它幹擾了我們人生自己的節奏。婚姻真的是美好的嗎?對柳巖來講也許是,對我來講可能不是。90後的人起碼要擁有這點自由,各過各的,容忍別人自己的選擇,是我們目前這個社會最需要的一個態度。」嗯,好吧,不愧是小S口中出過《說話之道》的讀書人。


題材:選秀感動之風、年終獎、房價與房奴與丈母娘、吐槽《還珠格格》暑期神劇……

將帶有濃厚歐美風格的脫口秀這一形式更好地帶入國內語境,勢必要經過一番改造。在這方面,《壹周立波秀》珠玉在前,梳著老上海油頭、一身西裝革履的周立波不論在外表或是方言上,都樹立了海派清口的標杆。相比之下,相聲演員出身的王自健則更多地在脫口秀中加入了北方的特質。有別於前者主打言論深度,《今晚80後脫口秀》以其獨特的個人魅力呈現出了一種「天然呆」般的無釐頭搞笑。

在王自健的個人脫口秀部分,他將話題的選擇定格在80後的成長印記,一起追過的影視劇、學生時代、婚戀經歷等。在幽默方式上,王自健不是直接的諷刺,而是藉助自己的相聲技藝功底,像講相聲貫口一樣抖出一個個段子。與美國脫口秀中各州口音的情形類似,王自健和周立波都會用各地方言來表現模仿人物。他們用這些方式,拉近了與本地觀眾的距離,打出了本土脫口秀的頭把交椅。

熟悉《大衛·萊特曼深夜秀》的觀眾都會觀察到,歐美的脫口秀除了主持人外,棚內總還有那麼幾個每集必見的熟面孔。樂隊的指揮、鍵盤手、報幕員……說他們是存在感低的小透明?那就錯了!他們不僅在某些笑料中頻頻露臉,有些還會「跳戲」地加入到討論中。在《今晚80後脫口秀》裡,也有這麼幾個人——蛋蛋、賴寶和王建國。他們是王自健「隱形」的真實朋友,是他在節目中經常吐槽的三人。他們到底長什麼樣?Who knows?能有幾個固定可以被吐槽的人作節目的常規板塊,讓觀眾有足夠的記憶點,就是成功了。



議題:高手在民間,也在江湖奇人的嘴裡。

其實在《奇葩說》之前,還沒有人會認為一檔網絡自製的綜藝節目能夠擊敗電視綜藝,人們對「網絡自製」的印象還停留在粗製濫造的山寨、雷人劇階段。

與《奇葩說》相似,《羅輯思維》每周一次也是在視頻網站播出。網絡在這裡不僅提供了播出渠道,更提供了一個無門檻的創意跳板。《羅輯思維》已是目前影響力最大的網際網路知識社群,「業務範圍」除了在線視頻音頻外,還延展至微信公眾訂閱號、會員體系、微商城、百度貼吧、微信群等具體互動形式。這是一個「有本事你就是自媒體」的時代。

《羅輯思維》的定位是知識性脫口秀,多與人文、歷史有關,如:阿根廷為什麼哭泣、大英帝國「不控制」的智慧等等,略顯學術和高大上,這與創辦人羅振宇前媒體人的身份背景不無關係。而在民間,草根也各有各的花樣脫口秀。

常常在微博給流行歌手打分的網絡紅人梁歡常常引發各路歌迷掐架,他乾脆在網易雲音樂做了個「惡毒的梁歡秀」一戰到底。講段子+分享歌單,風格一如他的簡介:「大家好,我是永遠不愛你們的梁歡。這是一檔不客觀、不理性、不中立的脫口秀。」滬上知名電臺動感101的主持人丁丁向來以詼諧風趣受到年輕人追捧,繼自己在電臺的常規節目《囧丁周末秀》大獲好評之後,衍生出劇場版「貴圈真亂」脫口秀。去年,更進一步用適合網絡視頻節目的方式包裝並推出,借一個咖啡館,開放三五聽眾,說上個二十分鐘,便是每周更新一次的脫口秀《囧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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