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雪覆蓋的村落,在古詩中往往是一種「暮色蒼茫,山村孤寂,寒風肆虐,呼嘯四野」的意象。雪中的遠山似乎凝住了,流雲也凝結了,寒風徘徊,天地肅清,繁霜一層又一層,天地為白雪所籠罩,成為無法分清的一片銀白色,感覺上總是有些冷清寂靜的氛圍。
然而在俄羅斯的這個小鎮的雪卻給人一種不同的感覺。它綿軟溫柔,靜悄悄落下,當白日來臨,朝陽升起,厚厚的白雪在晨光中閃動細碎的光芒,像一顆顆鑽石。
這裡就是蘇茲達爾,它確實被稱為「鑽石」,又因其夢幻的外觀被叫做童話小鎮。
在大莫斯科地區,由西向東有著一串古老的小城鎮,這些小城鎮是在公元12世紀到17世紀期間保存下來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俄羅斯古代城鎮建築遺蹟,都有著非常豐富悠久的歷史。它們正好組成了一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圓形。這個圓形是俄羅斯人的驕傲,俄羅斯人給他們起了一個富有詩意的名稱-「金環小鎮」。
蘇茲達爾是俄羅斯古建築代表作的寶庫,也是俄羅斯的藝術中心之一。這裡的人口不多,卻有為數眾多的教堂、修道院及鐘樓。
西伯利亞鐵路正好繞開了蘇茲達爾小鎮,這讓它得以在比別處更為緩慢的時間中慢慢凝結成一顆時光的琥珀。現在的蘇茲達爾在很多地方都與許多年前一樣。質樸的木頭小屋靜立在草地之上,山丘清新可愛,卡緬卡河蜿蜒流淌,順著卡緬卡河谷望去,一座座教堂的尖頂在陽光中熠熠生輝。隨便從哪個角度望過去,蘇茲達爾都像是一張秀麗的風景明信片。
冬天的蘇茲達爾正像是普希金在詩歌《冬天的早晨》中所描繪的那樣:
在蔚藍的天空底下,
白雪在鋪蓋著,像條華麗的地毯,
在太陽下閃著光芒;
晶瑩的森林黑光隱耀,
樅樹透過冰霜射出綠色,
小河在水下面閃著亮光。
蘇茲達裡的象徵是小克裡姆林宮,在俄語中,克裡姆林宮是圍牆內建築之意,多地都有,莫斯科的最大,其他地方規模要小,便稱為小克裡姆林宮。蘇茲達裡克裡姆林宮是蘇茲達裡發展的起源,它是老城區的一部分,也是蘇茲達裡的中心。公元十世紀它就存在了。
蘇茲達裡的克裡姆林宮佇立於高聳的山丘上,它凝佇不動,一旁的卡緬卡河則流動不息。蘇茲達裡所有景點都沿著這條河建造起來,有基督誕生大教堂、鐘樓、大主教宮、修道院以及許多不同年代、不同形狀和色彩的建築。
蘇茲達爾有一棟木造建築博物館也別具一格。這裡有20多處原封不動保存下來的農家、糧倉等古代建築。所有木屋都是從各處收集後,原封不動搬來的。許多木屋,整棟建築不用一根釘子,體現出俄羅斯木匠高超的技術,整個建築群顯現出一種斑駁的棕色,體現了古老與滄桑。
一些木製教堂的房頂上面也有洋蔥頭裝飾,一派巴洛克建築風格。
進去便可以參觀當地的民宅,看到原木做的家具,古樸簡潔。裡頭的擺設展示了幾百年前的小鎮居民家庭生活的風味:小小的窗口、質樸無華的陶罐、手工打造的木頭桌椅、老照片、牆上懸掛的古董時鐘……無不染上了時光厚重的印記,令人懷想。
蘇茲達裡小鎮上的民宅大都是平房,每棟房屋都依照主人的喜好刷上不同的顏色,也有很多人家的房屋顏色是米白或者雪白的,與冬天的氣氛相得益彰。在這樣的屋子裡生活,應該很像詩歌裡所描述的溫暖又愉悅的感覺。
有人說:「聖彼得堡厚重,莫斯科端莊,而蘇茲達爾則更像是一種田園風味。」這裡的居民自己種水果蔬菜,自己釀蜂蜜酒。在廣闊的田園間,矗立著各種顏色的小木屋,有時承迎著朝陽與霞光,有時承迎著風雨與雪花,流水潺潺,春夏綠意盎然,秋冬沉默靜美。蘇茲達爾真的很像另一個寧靜的桃花源。
後來我才知道,蘇茲達裡的意思是「上帝守護的城市」,果然如此,實至名歸。如果你也有時間,不妨也來拜訪這座被上帝守護的城市,親眼看看蘇茲達裡清晨的白雪、空曠的原野、親切的河岸和那些可愛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