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的終章》:關於努力、成長和失敗的青春物語

2020-12-23 動漫低手李嘉圖

作為2019年個人最期待的劇場版動畫,《吹響吧!上低音號~誓言的終章~》從我這個京吹10年老粉的角度來看,確實沒有讓人失望。

不管是對於細膩真實的校園青春情感和社團活動的描繪,還是繁多複雜卻不失條理的人物關係,亦或是沉浸式的、精美獨特的畫風,充滿電影質感的演出手法和對鏡頭語言的運用,都依然和前兩季TV版一樣良心。

相比於TV版有充足的時間去鋪墊事件、發酵劇情,《誓言的終章》為了在有限的時間內保持恰當的敘事節奏,並沒有對角色日常劇情做過多的展現,因此會有觀眾覺得主角黃前久美子就像開了無雙一樣,一路嘴炮就解決了新部員們的人際關係矛盾和心理問題。

雖然這的確是事實,各大論壇和網上評論都認為二年級篇在劇情和人物的數量上都更適合做成季番。但是京阿尼似乎把《誓言的終章》當成了一個過渡階段,為了給TV動畫三年級篇久美子當上部長,帶領北宇治吹奏部奪得全國大賽冠軍做鋪墊。

不過雖然是過渡之作,我認為《誓言的終章》在深化《京吹》系列作品的主題方面,體現出了非凡的意義。

不同於其他擁有宏大世界觀和設定的動漫作品,《京吹》系列聚焦與你我皆經歷過的青春校園時期,用各種生活事件和人物關係矛盾,為我們講述了一個非常有代入感的故事。可能其中一個人物的一句臺詞,一段經歷,就足夠表達一類人的青春。

而雖然看似青春校園生活這個主題略顯狹小,但是每個人物的行為和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件,都可以根據觀眾的主觀體驗不同,而體現出不同的主題。不管是以進軍全國大賽並衝擊金獎為目的的吹奏部活動,還是群像角色們細膩糾結又矯情的心路歷程,都體現了《京吹》對「什麼是成長,努力的意義以及如何面對失敗」這一主題的思考。

01久美子:《京吹》成長主題的代表

若要談到《京吹》中的成長主題,主角黃前久美子無疑是最好的詮釋者。

在《誓言的終章》結尾曲最後的彩蛋中,我們看到久美子已經成為了北宇治吹奏部新任部長。而在劇情中,久美子不僅是新部員的指導員,還(被迫)成立了「黃前諮詢室」,努力調和吹奏部內的人際關係,解決新部員的心理問題。

雖然性格依舊「糟糕」,但是卻比剛上高中的時候多了一份責任感,也能積極主動地面對和解決問題,參與到各種事件的進展當中,而不是僅僅作為旁觀者。如果你沒看過TV版,那麼小惡魔久石奏對久美子的評價可以說是非常精準地告訴了我們,之前的久美子是什麼樣子:

「我本來以為久美子學姐和我是同一類人,置身事外,不感情用事,長袖善舞,不給自己樹敵,也知道一味的努力沒有任何意義……」

久石奏的這番話,讓久美子回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糟糕」,回想起了當時明日香學姐對自己說的話:

更回想起了因為逃避自我和責任,害怕受到傷害而不肯涉事其中所經歷過的並不快樂的日子。

面對這個和過去的自己十分相像的後輩學妹,解決她的質疑和困惑,不僅是對過去的自己的交代,更是對如今已經成長的自己的一次考驗。如果仍舊唯唯諾諾,適可而止,那麼和過去的自己還有什麼區別?

久美子作為主角的成長就體現於此。其實最初是她個非常不標準的女主角樣板:性格糟糕,有點唯唯諾諾,沒有什麼遠大理想,更談不上堅定的信念,甚至有些不思進取,隨波逐流。但是卻比常人多了一份沉穩。

你會發現,除了極少數的事件之外,黃大叔都很少表現出慌亂和情感的爆發,更多的是在沉思和思考。而正是這份沉穩讓她在周圍人的影響下逐漸認清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渴望:成為一個特別的人,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高坂麗奈的出現,讓久美子感受到了一個人想要成為與眾不同的人能付出多大的努力,承受多大的壓力和痛苦,並且在大吉山愛的告白那一夜,點燃了她心中「想要成為特別的人」的火種;

苦苦練習上低音號,但是仍然被瀧老師否定,再加上被姐姐逼問為什麼要去拼命練習吹奏這種沒有意義又耽誤學習的事情的時候,久美子積蓄長久的情感終於得以爆發,也讓她認清了自己被無盡的日常瑣事所覆蓋的本心——

「我喜歡上低音號!」

到了第二季,已經完成了內心轉變的久美子,面臨的是外部的困難——參與到與自己相關的事件中,並且努力去做到讓自己不後悔。

見證了傘木希美和鎧冢霙這對青鳥二人組的重新聚首,又面對了明日香學姐這個「終極boss」,秉承著「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決定」的信念,冒著被看穿本性,將自己暴露無遺的「危險」,也要對學姐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學姐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啊!」

「我想和明日香學姐一起演奏!」

最終不僅打動了明日香,也成功讓她回歸吹奏部。從「明日香退部」這個事件中,《京吹》不僅把久美子對姐姐麻美子的情感完美融入了進來,更是讓我們看到了她真正的成長。

這裡要吹一下京阿尼對於攝影手法和鏡頭語言的運用。

在京吹中經常使用「框架」這一場景元素去表現人物的心境或者與他人的關係。比如經常把人物置於杆子或欄杆之間或者之後,表現沮喪,失望,被生活所困的無助:

姐姐麻美子和久美子對話的這一場景中,久美子躺在床上,被床的欄杆圍住,仿佛是囚犯,體現了她因為上低音號水平難以提升,又被老師淘汰的沮喪心境。

而在下一幕中,久美子「逃出」了牢籠,並試圖和姐姐解釋,同時完成了自我認知與實現:喜歡上低音號,這樣就夠了:

像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優秀的表現手法+有代入感的事件和情感矛盾,使得《京吹》把「成長」這樣普遍卻又難以表達的主題表現的非常好。

02努力,是為了在失敗時能說出「我不甘心!」

在《誓言的終章》中,新部員久石奏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別人責怪,在選拔中故意放水,讓水平較差的夏紀學姐上場。被發現以後,她在雨中問了久美子同樣的問題:努力的意義是什麼?

而久美子的回答,可以用一個成語來概括:功不唐捐,指世界上的所有努力,都是不會白白付出的,必然是有結果的。

「吹得更好之後又能怎樣呢?」——「這種小事我從來都沒想過。」「就算你拼命練習,努力努力再努力,卻沒得到成果,這種事任何人都可能遇到,大部分事情都是這樣啊!」「我的腦海裡總是會冒出聲音,告訴我說努力可能會徒勞、願望可能會無法實現、練得這麼累卻沒有成果該怎麼辦!沒能順利達成目標又該怎麼辦!但是,我相信只要努力,就肯定會有收穫,絕對不是徒勞的!」

真正的挫折,不是你隨意伸手想夠到天,好像努力了卻夠不到,這絕不能叫做「努力過了」。當你真正的,全身心的傾注心血在一項事物上時,失敗給你帶來的,絕對不是解放或者麻木的感覺。而是另一種感受——

我不甘心!

不管是整個《京吹》系列故事的開頭中,明明自己已經非常努力了,卻仍然得到了「廢金」的時候,麗奈的「我不甘心!」,還是TV第一季12話久美子在橋上痛哭時候代表著整季故事線伏筆收回的「不甘心的要死!」,抑或是《誓言的終章》結尾,吹奏部參加比賽失敗之後,被久美子以過來人的口氣問到的久石奏的回答:「不甘心!不甘心的想死啊!」,都反映了同樣的心態。

你越是想要拼盡全力達成一個目標,失敗的時候就越痛苦。我最喜歡的《京吹》中的場景,就是久美子在拼命練習上低音號,甚至練到鼻子出血,卻仍然無法達到滿意的程度的時候的臺詞:

「指法、氣息的強弱與時機,正確的音樂分明能在腦海中響起,卻無法實際表現出來的焦急感,接連不斷地用正確的力度、正確的氣息、將正確的音合著曲調吹出來有多難,我切身體會到了。」

不是因為它多麼富有哲理、多麼勵志,而是其中蘊含的無論如何努力卻仍然無法達成目標的焦急感、拼盡全力卻仍然要面臨失敗的不甘心,令我久久不能忘懷。每當面對困難的時候,我都會問自己,你達到了那個程度了嗎?如果沒有,那麼即使失敗也是必須接受的。

而如果拼盡全力卻仍然失敗了,那麼就用懷著再來一次的心態的,大聲喊出「我不甘心!",然後繼續努力吧。就像TV第二季的臺詞裡面唱得那樣:「如果努力的盡頭就是奇蹟,那這個極限由我來決定,hibike!」

然後,屬於你我的下一首曲子,即將奏響!

總的來說《誓言的終章》是一部非常粉絲向的劇場版,如果你沒有看過TV前兩季,其中的人物關係還有京阿尼一貫的演出手法是比較難去理解的。而現在其實正是補番的良機,B站剛上線了《誓言的終章》,並且把第二季的版權也買了回來。同時,之所以《利茲與青鳥》遲遲沒有上線,有小道消息稱是計劃在影院上映的,等疫情過去了,再去補一張電影票錢,在大熒幕上好好欣賞一下山田尚子的獨特風格,豈不是美滋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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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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