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e, love which isn't just kissing and touching or eating for survive,
is the desire not to die and a kind of heroic dream in the exhausted life.
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
它是一種不死的欲望,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
「我不是那大多數女性中一個」
合上書,修子的形象越來越清晰了。
似乎可以看見當遠野走了之後,修子輕輕地挽起自己的頭髮,仔細地照著鏡子,很平和的看著自己眼角的魚尾紋,然後塗上美容液。打開半導體收音機調到FEN,給自己開一瓶啤酒,然後將身體埋進沙發,享受獨處的世界,一個誰都不會來打擾的世界。
大多數女性,一旦愛上男人,隨著與他的關係日益加深,便會想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不管他與自己是否在一起,他的一舉一動都要搞個一清二楚。但是修子不是,她不是大多數女性中的一個,她只要得到自己感到充實的愛,便心滿意足了,她喜歡將這樣的感受深深地埋在心底。
修子認為自己是特別的,自己的愛情是特別的。自己與別的女性不同,是一個獨立的女性,只是享受遠野帶給自己愛的滿足感,她不會去盤問遠野他的任何事情。自己的愛情是特別的,因為在這段感情裡,只有她和遠野兩個人,沒有任何不純粹的物質。
但,那只是她認為。
「我在這座理想城中,我的愛情也在」
文中有這麼一段:「不知什麼緣故,修子仰望著城樓,除了一樣壯麗、美麗之外,全身感到一種無從把握的高高在上的感覺。說出來有些害羞,這好像是被男人擁抱著。這座城好像具備著一種男性的騷動似的魅力」。
其實麼,修子在這裡是對遠野感情是最濃的時候,因為在她這裡,這座城,和她的遠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她的眼睛裡流露的不僅僅是愛意,還有著崇拜,她被這座城和她的遠野徵服了。
修子是深深地愛著遠野的,但她愛的是她理想城裡的遠野。在這座城裡,她愛的遠野是強有力的、堅韌不拔的,頗具包容力的,同時也是十分傲慢的。他不是那種婆婆媽媽、憐香惜玉的男人,而是雄赳赳的、超然灑脫的、闖蕩人生的一條漢子。
與其說修子愛的是遠野,還不如說修子愛上的是她自己願意看的那一面的遠野,僅僅是與自己在一起時的遠野。修子會選擇性的去迴避遠野的其他身份——別人的丈夫、孩子的父親。
生活沒有規律,回到家,便會衣服亂丟,從來不會問一下家事,這些毛病在情人的世界裡可以被最小化,歸於塵無,但是在夫妻的世界裡,多麼細微的事都可以被無限放大,因為在夫妻的世界裡能談的早已不是情了,就是這些細枝末節。
雖是細枝末節,卻足以慢慢腐蝕情意。
迄今為止,修子只看到或者說只願意看到遠野情人的一面。
「我決定一直與你在一起了」
「別開玩笑好吧」
遠野對修子說:「我決定一直與你在一起了。」
修子對遠野說:「別開玩笑好吧。」
無可否認,修子是自私的,雖然她從未想過讓遠野離婚然後名正言順的娶了自己,但是她的存在,她與遠野這段關係的存在是遠野想要離婚的直接原因。
或許在以往很多電視劇裡,這是一個第三者夢寐以求的事情——成功上位。但修子不是。修子從一開始與遠野建立這段感情只是出於兩個人的感情,她從未想過獨佔遠野,除了兩人在一起之外,遠野還是自由的遠野。
但是這個世界哪有想的那麼純粹,修子既然與遠野建立了這段婚姻之外、法律之外的情感,無論她有沒有想過去獨佔遠野、去破壞遠野的家庭然後與遠野結婚,她的行為在無意識中動搖了遠野原有的家庭。
當修子第一次與遠野的妻子見面時,遠野的妻子鎮靜、落落大方;而修子則有些措手不及,像極了小孩打碎了花瓶窘迫地否認不是自己打碎的,大人只是笑著,笑容裡是明白一切只是不戳穿而已。
遠野妻子的到來,預示著修子的理想城中的愛情似乎在瓦解。
「或許,我只想做一個曼特萊斯」
「曼特萊斯」在法語裡為「女情人」的意思,指的是一種有自己的經濟保障和獨立自主意識的女性情人。
修子愛著遠野,但又保持一定的距離,這是她看男人的眼光比世人來的冷靜的緣故。她可以和身份是別人的丈夫、父親的遠野談情;她可以不用出去正大光明的和所有人說遠野是我的情人;她可以一輩子以「第三者」的身份和遠野談一段無關他人的愛情,但是,當遠野和她說,完全是為了她修子才離的婚。
修子沉默著......「我們就這樣說再見吧。」
這是因為修子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遠野了。因為遠野是別人的丈夫,永遠不會與自己結合在一起,如果要結合,就會招到很多人的怨恨,還要有許多人為此做出犧牲。修子更明白了此時自己的想法,為什麼自己願意當別人的情人。因為情人的地位雖然不穩定,但「情人」是美麗的存在。
「啪」這下耳光,遠野打給了修子。乾乾脆脆,結束了這麼幾年的感情。
張愛玲說過,也許每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玫瑰就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飯渣,紅的還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我想,修子想做的一直都是紅玫瑰,鮮豔美麗。
你呢,願意做一個自由嬌豔的「曼特萊斯」嗎?